一切果如那老大爺所說,這望門山中果然有鐵礦不說,季鵬此行竟救出了上百青年,陸繾忙將此事寫成折子準(zhǔn)備派人給遠在郢都的裴遠晨報信,未曾想不過兩三日竟迎來了一個熟人。
“先生”
這日陸繾剛?cè)缤0阋暡鞛?zāi)情,忽見廢墟中一著蓑衣的身影極其興奮的沖自己揮手,見自己看他興高采烈道:“先生,先生,是我啊,我是阿澤!”
“阿澤?”完全沒想到本該在文學(xué)館修書的澹臺澤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穿了這么一身陸繾迎了幾步過去,順手摘掉他身上的雜草,又掏出手絹擦了擦他那臟的和泥猴有一拼的臉問:“你怎么在這?受沒受傷?”
“先生,我沒事”
澹臺澤一見陸繾剛想親昵的撲過來又不知為何猛的剎住了腳步,也不覺自己滿身狼狽兩眼放光道:“先生,先生,大君說大災(zāi)之后易有大疫,擔(dān)心那日事出匆忙這邊藥物不夠讓人運糧時順便送些藥材過來,便把我派來了?!?p> 陸繾剛想問郢都最近怎么樣了,忽見澹臺澤把手伸進自己的衣袖里左翻翻右找找,前看看后摸摸搗鼓半晌這才掏出一個用手絹皺皺巴巴包裹好的東西遞給陸繾道:“先生,大君讓我把這個給您,他說……”
“他說給了你的便不會收回來,讓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余下的他處理?!卞E_澤說完,又像一只偷吃的大耗子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這才小心翼翼的用手擋了嘴問:
“先生,您是不是和大君吵架了???那日我看大君說話的時候臉色似乎有點不好,后來給您寫信的時候還打了好多次稿,足足用了大半塊墨錠呢!”
“先生先生”
見陸繾不說話,澹臺澤又拉著陸繾的衣袖纏上來道:
“您別和他生氣了,大君最近是真的忙,我聽?wèi)咽逭f你走后這幾天他幾乎天天睡在政事閣,連午膳都是隨口吃點什么湊合得了,景云君說了幾次也沒有用,如今也只有您能勸得動他了?!?p> 說完,還可憐兮兮的眨了眨眼,豆子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這么忙?”一聽這情況陸繾也是一驚,急道:“郢都可是出了什么事?”
澹臺澤自知失言剛想捂嘴,然被自家先生威嚴的目光一掃登時也有些慫了,磨磨唧唧的交代道:“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是秦國突然在兩國邊界大肆練兵,連秦王都親自去了。我,我聽說可能要打仗了”
當(dāng)今天下實力已然大變,秦國齊國晉國自然不必多說,楚國在裴遠晨這一年多的休養(yǎng)生息政策下國力恢復(fù)不少,加之去年陸繾通過商戰(zhàn)將魏國整的險些破產(chǎn)不得不依附于楚,楚的實力早已大增,說是坐這天下的第四把交椅也不為過。秦國楚國這一代積怨已久,怎么可能坐視楚一日日威脅自己的地位,又恰逢處州滾地龍舉國來此救援,當(dāng)真是一下拍死的好時機,這練兵什么意思連澹臺澤都看得明白,何況是和這群老狐貍斗了多年的陸繾。
還真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典范!
陸繾在心中暗自吐槽一句,覺得如此情況下實在不適合給裴遠晨再填負擔(dān),果斷決定放棄之前的懷柔政策,把那手絹打開果然見是裴遠晨的私印與虎符,快刀斬亂麻回頭道:
“陳副將,你現(xiàn)在帶人將錢府圍了,一只蒼蠅也不要放出去。李副官,你拿著虎符去處州軍營調(diào)三千士兵把守各個城門,見往外跑的統(tǒng)統(tǒng)給我抓回來,言令三次抗拒者格殺勿論?!?p> 陸繾說完,一揮手讓眾人散了。
今日太陽正好,這處州也該好好曬曬陽光了。
陸繾抬頭看了看太陽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