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瓜子八卦時。
處理完正事的幾個孩子聚在湖心亭中邊嗑瓜子邊聊天。
自來來到籍昭起,陸繾一邊給孩子們安排課,一邊也讓孩子們逐步參與到政事管理中,為以后裴遠晨親政做打算。
這些孩子年齡參差不齊,最大的章臺柳如今已十八歲,最小的澹臺澤如今快也十二歲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也不知誰起頭聊到了感情問題。
“哎,你們知道嗎?二營的劉大鵬下周要成親了!”薛唯掃了眼周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
“真的假的?”李薊北一臉不可置信道:“他那個憨子,居然也會有姑娘看上他?”
“怎么憨了?”同出身于二營的南悠聞言瞪了李薊北一眼,用手肘狠狠撞了撞李薊北的肚子不滿道:“劉大鵬只是反應慢一些,怎么就憨了?”
“嗷疼”李薊北捂著肚子大聲叫喚道:“好吧好吧,我只是驚異于他成親了咱們還沒成家,一時口不擇言好吧…話說南悠你下手怎么這么狠?腸子都快被你捅出來了!”
李薊北還沒說完,就直直的往地上一摔,捂著肚子滾來滾去道:“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腸子碎了,南悠你謀殺戰(zhàn)友!”
只可惜,李薊北的表演并沒有起到預先想象的效果。
眾人該嗑瓜子嗑瓜子,該聊天聊天。
“喂,你們有沒有同情心?。课夷c子都碎了!”李薊北吼道。
“薊北兄,你捂的地方是胃,并非腸子。”樂正康看了眼趴在地上打滾的李薊北,無奈糾正道:“薊北兄,雖說胃腸胃腸,但其實它們是兩個器官,位置也略有不同,首先是胃…”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鬧著玩的一點都不疼,真的!”見樂正康大有給他上一課的架勢,李薊北忙一骨碌翻身跳起,連連擺手求饒道:“正康你放過我吧,我一聽這些就困!”
好家伙,要知道樂正康的科普小課堂可不是開玩笑的,一開始三天三夜魔音繞耳都是輕的!
樂正康無奈搖頭,嘆了口氣,退回去繼續(xù)嗑瓜子了。
“不過他那么…,怎么追到小姑娘還能成親的?”李薊北看了南悠一眼,默默把憨字咽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沒追過?!毖ξ〒u頭道。
其他孩子均贊同的點點頭。
“臺柳兄,你打算什么時候成家啊?咱們這里就屬你最大,你給兄弟們打個樣唄!也正好傳授兄弟們幾招,省的咱們籍昭君府集體打光棍!”李薊北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章臺柳的肩膀,往嘴里扔了一把瓜子問。
章臺柳笑瞇瞇的擺了擺手,抿了口茶道:“這你可難為我了,我雖年齡最長,可還沒有心儀之人,如何能給兄弟們打樣?”
章臺柳說著,又笑瞇瞇的看向百里璟言道:“璟言兄,咱們幾個里就數(shù)你最有經(jīng)驗,不如你傳授些經(jīng)驗?”
百里璟言是這群孩子中唯一一個談過戀愛的人,在這件事上有絕對的發(fā)言權。
“簡單,這與女孩子相處,就得哄”百里璟言高深莫測道:“你把她哄高興了,其他自然而然就水到渠成了?!?p> 其他孩子均有所頓悟的點了點頭。
“哄?哄什么???怎么哄?”與裴遠晨一道回來的澹臺澤剛到附近便聽見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在說什么,忙湊過來插了句嘴。
“君上”眾人和裴遠晨打了個招呼,百里璟言又繼續(xù)道:“這哄女孩子嘛,嘿嘿,自然是投其所好,想其所想。”
“?。柯犉饋砗秒y。”澹臺澤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道:“這女孩子的心事多難猜啊,連璟言哥之前都翻船了…咱們籍昭天團豈不是要變光棍天團了?”
“對了,話說先生也沒有娶親的意思!”紀思揚道:“咱們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俊?p> “去去去!”李薊北趕蒼蠅一般揮手道:“先生還未及冠,怎么就打一輩子光棍了?你再胡說我揍你了!”
“說起來,先生其實并不大”樂正康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先生不過長臺柳兄兩歲,長我等三至四歲,縱然是澹臺也不及十歲,仔細算算,若不是有師徒關系的話和咱們也是同齡人。”
“可先生卻比我們成熟穩(wěn)重多了”紀思揚接話道:“而且總是為我們操心,事事替我們考慮?!?p> 裴遠晨垂眸不語。
“誒,說起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百里璟言一拍巴掌道:“關于成親這事,之前我還真問過先生!先生說我若是在及冠前遇到喜歡的人可以談,但是一定要守禮,要尊重人家姑娘。若過了及冠你的心儀之人還是她,先生便不反對你們成親。”
“心儀之人?”澹臺澤眨巴眨巴大眼睛問:“怎么樣才算心儀之人啊?”
“大概就是想對她好吧?不計回報那種?”薛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眾少年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薛唯。
“誒?你們看我干什么,我看畫本子都這么寫的!”薛唯一驚,舉起手道:“我真沒,你們知道的,我天天畫地圖,哪有那時間?”
眾少年切了一聲。
“誒誒誒,我覺得心儀之人就是天天賴在一起才好!”紀思楊舉手道。
“我覺得…”
“君上,您覺得應該是怎樣啊?”眼見著這幫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澹臺澤拉了拉裴遠晨的衣袖問。
這一言成功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唰的一下把目光射向裴遠晨,都想知道先生的最得意弟子到底怎么想。
“若是我”裴遠晨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自當傾心相護,自由生長?!?p> “自由生長…”澹臺澤若有所思的讀著這幾個字,眼神亮了亮問道:“我知道了!先生對風樓主是不是就是?”
“風樓主?先生和風樓主不是朋友嗎?”李薊北不解。
“你傻啊你?”南悠撞了李薊北的胳膊下道:“哪有朋友大半夜專程去陪人家的?你看哪次下雨打雷先生不去陪風樓主的?”
“還有啊”薛唯指著話本子補充道:“你們看,話本子上都說男子會對心儀的人脾氣極好,你們看風樓主天天那么欺負先生,先生從來也不生氣不說,還變著法子逗風樓主開心,這不是愛情什么,你們看,書上都這么寫的!”
眾人湊上去一看,果然如此。
“嗯”百里璟言摸著下巴分析道:“我記得上次風樓主生辰,先生為了讓風樓主開心,熬了好幾晚又是自己畫圖樣,又是自己染羽毛的,做了個發(fā)簪,雖說丑是丑了點,就是一堆白毛圍了個圈,估計也沒法戴…可那是簪子誒,簪子是什么意思你們總該懂吧?我的妻誒!如此看來,先生對風樓主絕對是真心的,不過估計是因為風樓主不愿意不敢公開罷了?!?p> “你確定是簪子嗎?”李薊北捅了捅百里璟言道:“我怎么看先生往天上扔了好幾次,簪子不是插頭上的嗎?”
“這你就不懂了”百里璟言故作高深道:“畢竟羽毛尖銳,先生扔幾次是先看看質(zhì)量如何,怕不小心傷到風樓主,如此看來先生對風樓主絕對是真愛啊!”
“原來是這樣”澹臺澤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恍然大悟道:“那這么說,風樓主說不定就是咱們師母了!”
“不過風樓主也是女中豪杰,倒也配得上先生?!?p> “可不是,一個女孩子敢當眾表白,多有勇氣啊!”
“算算年齡先生和風樓主今年也不小了,倒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p> “聽說他們要見家長了”
“誒,你猜他們什么時候成親啊?”
“估計快了吧,聽說風老前輩都來好幾次了。”
“誒,話說咱們是不是該早點和師母打好關系啊?”
正在一群孩子嘰嘰喳喳討論討論如何與未來師母搞好關系時,坐在一旁的裴遠晨默默低下頭,手心緊緊攥著鈴鐺。
“誒君上,君上,”李薊北見裴遠晨不說話,湊過來哥倆好般問道:“君上啊,這先生若是成親了,您打算送什么賀禮啊?兄弟們都沒經(jīng)驗,你給個意見唄!”
得,這么一會兒功夫,這幫人的話題已經(jīng)從什么樣的伴侶到送什么賀禮了。
裴遠晨下意識捏了捏鈴鐺,開口正色道:“六禮未成,現(xiàn)在為時尚早,還是不要隨意揣測的好?!?p> 說罷,起身拋下一句我去練劍了便轉身就走。
留下一群孩子面面相覷。
“君上怎么了?”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