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能耐我何
姜宇縱橫東域這么多年,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對手,使詐使得這樣的坦然,理直氣壯。
暮瑟晃動著手里的銀針,眼波流轉(zhuǎn),笑意盈盈,“還不叫你的手下都住手?!?p> 姜宇沉著臉,不爽道:“你威脅我?”
暮瑟搖頭,十分認真的告訴他,“這不叫威脅,這叫識時務(wù),”她手指了指那邊的地上,“看見沒,不聽話,那就是下場?!?p> 姜宇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十幾米外的地方,汪著一攤血,鮮紅色,粘稠的,反著光,四周也星星點點的濺得到處都是,還有不少顆粒一樣的東西。
看清了那些東西,姜宇瞳孔猛縮,那是人身上的骨骼和血肉。
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到脊背,他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的少女,謹慎的沒敢再動。
之前他一直在和白東河纏戰(zhàn),他以為,兩個靈士對付白靈菲一個,綽綽有余,就沒過多關(guān)注。再加上,靈陣對人的感知有一定的干擾和屏蔽,他不知道,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姜宇眼神掠過還剩下的那名靈士,想從他那里得到點信息。
那人繃著身體,一陣鬼哭狼嚎,“老大,聽她的,這女人邪門很,劉老三就是沒聽她的……”他想抬手比劃,又想起暮瑟的警告,打了個寒顫,“千萬不要讓她的針扎到,扎到就完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姜宇心里憋了口氣,剁了這家伙的心都有。
蠢貨,不早說。
姜宇大喝一聲:“都住手?!?p> 如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開,雙方人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退后數(shù)米。
刀疤臉拎著劍,面色不愉,再給他些時間,非挑了那小子不可。他退回到姜宇身邊,語氣挺沖:“隊長,怎么回事?”
姜宇冷冷的了他一眼,火氣正沒處發(fā),咬著后牙槽,惡狠狠的,“怎么,我的決定還得先跟你報備一下?”
刀疤臉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有氣,面上一點不敢顯露。
誰讓自己境界沒人家高。
嘴欠,活該。
鄭鈞,白秀玲還有白信源一臉茫然的圍著白東河,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經(jīng)歷了之前的爆體事件,白靈菲心里多少有點底,她知道暮瑟肯定是把那個靈師搞定了。
欣喜之余,又有些擔心,白東河現(xiàn)在的樣子半死不活的,不知道傷沒傷到根本。
白靈菲伸手去扶白東河,白信源很有眼色的搭了把手,兩個人扶著他坐了起來。
這一點小動作疼得白東河滿頭冷汗,嘴唇發(fā)白。他強忍著疼,“暮瑟靈醫(yī),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白秀玲原本也要扶白東河的,聞言頓了一下,手輕輕的落在空處。
為什么要問她?
暮瑟沒出聲,眼睛看了看他發(fā)白的臉,幾步走過來,伸手搭在他手腕上,半晌后,收回來,“沒事,調(diào)理下,吃點靈藥,休息兩天就好。”
沒事就好,白靈菲心放肚了。
暮瑟想起什么,對著姜宇挑挑眉,伸手,“拿來?”
她半蹲著,下巴微微揚起,伸出的手,又白又細,直晃眼。
“什么?”姜宇不明所以。。
“恢復靈力的靈丹和傷藥,都拿來。”暮瑟勾勾手指,語氣有點不耐煩,“快點。”
刀疤臉瞪著眼珠子,吞了吞口水。
這女人有病吧?
找他們隊長要靈藥。
他們是殺人越貨的劫匪,不是開善堂的。
姜宇臉色一片冰寒,眼神像極域冰山萬年不化的堅冰,能凍死個人。
暮瑟面無懼色,眉頭皺著,“怎么,舍不得?要我自己動手嗎?”
這口氣,比劫匪還劫匪。
場面突然靜了。
姜宇的手下,一個個涼涼的看著暮瑟,猜測著她一會是怎么個死法。
白秀玲則倒吸一口涼氣,不安的握著白東河的衣角,不明白暮瑟到底想干什么?
是嫌命太長了嗎?
一片死寂中,姜宇黑著臉,伸手從兜里掏出兩個瓷瓶,一藍一白,心不甘情不愿的,甩手扔給了暮瑟。
暮瑟接過來,有點想笑,他這模樣像極了她師傅不死道人,扣扣搜搜的。
她打開瓶蓋,聞了聞,藥香濃郁精純,都是上好的靈藥。她把藥遞給白靈菲,“先服白瓶的,,等到了客棧,調(diào)理好再服藍瓶的?!?p> 白靈菲接過來,從白瓶子里倒出一顆放在手上,圓潤的褐色丹丸上繞著三條淡金色的靈紋,驚訝的叫出聲來:“呀,三品靈丹?!?p> 三品靈丹,在東陵城,千金難求。
她不說還好,聽她一說,姜宇感覺心都在淌血,這兩顆,一顆是三品培元丹,固本培元,一顆是四品續(xù)靈丹,是他為沖擊靈將準備的,花了他不少的心思和靈石。就這么拱手讓人了。
眾目睽睽之下,白東河咧著嘴,神清氣爽,沒吃藥就感覺傷好了一大半。
從劫匪手里搶來的靈藥,不吃,想想都覺得爽氣。
看者白東河吃了自己攢的靈藥,姜宇終于忍不住了,“藥給你了,現(xiàn)在該解決我們的事了吧。”
暮瑟笑著,眼神意味不明,“好啊,等他們走了,我們好好算算。”
姜宇嗤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讓他們走了你反悔了呢?”
暮瑟勾著眉眼,嘴角冷笑,“反悔了,你又能耐我何!”
一字一句,囂張,狂妄。
“你耍我。”姜宇怒喝一聲,額角上青筋暴起,滿目赤紅。
“耍你?你還不夠資格?!蹦荷浜吡艘宦?,讓鄭鈞背起白東河,帶著大家往鎮(zhèn)子里走。
鄭鈞不知道暮瑟是怎么解決這幫人的,怕她自己應(yīng)付不來,遲疑的沒有動。
身邊,白秀玲眸光暗了暗,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角,小聲道:“走吧,咱們在這也幫不上忙,還是累贅?!?p> 鄭鈞無力的嘆了口氣,托著白東河的腿往上掂了掂,沒在堅持。
他身后,白秀玲偷偷松了口氣,她真怕他犯傻,留在這里不肯走。
姜宇的手下左右看看,見姜宇繃著臉,沒發(fā)話,一個個也不敢自作主張,眼看著到嘴的肥羊從眼前溜走。
白家的人走了。
暮瑟站在原地,背對著鎮(zhèn)子,纖細的身子在霞光里顯得格外的消瘦。
“現(xiàn)在該我們了。”暮瑟望著姜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