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首日
午休罷,太玄宗眾人走到白山武館大門外時,正好迎面碰見長白派諸人。
孫香主和盧長老談笑著走進大門,但他們身后眾弟子卻涇渭分明,都朝對方投去不善的目光。
“東方小兒,今晚可有膽子去鎮(zhèn)外五里亭干一場?”
方子明瞥了一眼東方石門,挑釁道。
“呵呵,怕你不成,不去的是孫子!”
東方石門毫不示弱。
“東方!”
“不可!”
鐘德三和許紅齊聲制止。
朝東方石門搖搖頭,方子明大笑著走進武館大門。
“東方,他在故意激怒你,可千萬不可犯傻!”
見東方石門一臉憤怒,許紅連忙開口勸道。
“我有那么笨嗎?”
東方石門翻個白眼。
還是在上午比斗的那座練功場,太玄和長白兩方人馬到齊后,白山武館館主成大超宣布下午比斗正式開始。
第一場劉遠洲抽中的是黑簽,他選的對手是持劍的方羽。
面對方羽的一手快劍劉遠洲從容應對。他不再追救快速打倒對手,而是刻意磨煉武藝,提、拿、拂、戳,十八散手各種招式精妙使出,與方羽斗個旗鼓相當。
二十余招過后,劉遠洲已摸清方羽招式,低頭避過橫削來的一劍,拳頭靈蛇般鉆出,正擊中方羽胸口。
方羽手中木劍掉落在地上,整個人無聲仰面倒地。
三道身影同時飛入場中。
孫香主立在劉遠洲前面,一臉戒備。
盧長老和成大超則俯身查看方羽傷勢。
好在方羽并無大礙,不一會兒便自己爬了起來。
盧長老朝劉遠洲深深看了一眼,帶著方羽走下場去。
成大超宣布劉遠洲獲勝,場外太玄宗眾弟子齊聲歡呼起來。
下午兩場比斗太玄宗分別是三負三勝平一局、四勝二負勝一局,這樣第一天四場比斗太玄宗以二負一平一勝收場。
下午結果相比上午情況好轉很多,太玄宗諸弟子總算找回自信,歡笑著走回客棧。
反觀長白派諸弟子卻個個神色陰郁。一是有兩人受了不輕的內傷,方羽和另外一名樁功二十二節(jié)弟子,且都是被劉遠洲打傷。
眾人都覺得照此情境發(fā)展下去,他們獲勝機會渺茫。尤其在樁功二十節(jié)之上,無人打得過劉遠洲。
白萌跟他師父把太玄宗眾人送出大門外,返回院內,便有長白派弟子過來說,盧長老請成大超去后院議事。
師徒二人走進后院,白萌卻被兩名長白派弟子攔住。
“盧長老點名只許成館入內,白兄在外面等著便是?!?p> 白萌聽了,怒不可歇。這里可是可白山武館,他的地盤,反而被擋在門外?
他正要理論,成大超呵呵笑道:“小萌,在這里等著為師?!?p> 說完對兩名執(zhí)守弟子笑笑,走進院內。
白萌壓下怒火,目送成大超走進一間靜室,反手關上房門。而后轉過身去,冷著臉等候師父出來。
那兩名執(zhí)守弟子更是不搭理白萌,立在門兩側若兩尊門神。
白萌內心無比羞憤。他早聽聞派內核心門人對他們這些外圍勢力多有歧視,行事霸道。今日一見,尤有甚之。
好在成大超在靜室沒呆多久便走了出來,只是他臉色卻不大好,眉頭緊鎖。
“師父,怎么啦?”
離開后院,白萌忍不住問道。
成大超看了自家弟子一眼,突然搖頭一陣苦笑。
“沒什么事,去找你巴魯師弟來,有事跟你們說?!?p> 白萌點點頭,轉身去找巴魯。他來到練功場,見七八名武館弟子正在練拳,卻不見巴魯。
“巴魯呢?”
白萌問道。
“他和林師兄王師弟他們被長白派的人叫去了,好像是去照看那兩名受傷的弟子?!?p> 其中一人答道。
白萌點點頭,叫他們繼續(xù)練拳,轉身來到前院客房區(qū),果然看到巴魯?shù)热漯^弟正站在院內。
“怎么回事?”
白萌走過去,眉頭皺起。
“醫(yī)師正在房內給他們療傷,我們仨在這里聽候吩咐。”
一臉機靈的王師弟快速答道。
“巴魯,跟我走,師父叫我們過去?!?p> 白萌對巴魯說完,又對林王二人道:“林師弟,弟王師弟你們,你們……”他本待說叫們做好照顧傷員的工作,但這違心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嘆口氣,轉身便走。
“師兄這是怎么了?”
巴魯一臉疑惑地看向林王二人,見他們亦一臉不知所云。眼見白萌已走遠,趕緊拔腿去追。
“師兄等等我。”
師兄弟二人來到左跨院一間廳房,見師父成大超正負手立于窗前。窗外是一片池塘,只是池面早結了冰,冰面插著幾株殘敗荷枝。
成大超和家眷和卻不住在武館內,這里是他日常辦公休息之所。
“師父。”
二人走進廳房,齊聲喊道。
“來了,過來坐下說話?!?p> 成大超招呼兩名弟子在窗前方桌前坐下。
成大超喊來武館幫傭送來一壺熱騰騰的奶茶。師徒三人邊喝茶邊聊些閑話。
白萌怒斥長白派弟子種種霸道行徑。成大超嘆口氣,叫他最近幾日忍耐些。
又說起今日兩派弟子比斗種種,成大超給兩名弟子詳細點評了每一場比斗,分析個中得失。白萌和巴魯聽了大有收獲。
“大派弟子就是不一樣,同樣樁功境界,真打起來,我們兩個都打不過他們一個。”
巴魯感嘆道,語氣中不無十分羨慕。
白萌卻冷哼一聲:“現(xiàn)在他們是比我們厲害,但總有一天我會戰(zhàn)勝他們這些所謂大派弟子?!?p> 成大超呵呵笑道:“小萌有志氣,巴魯也不必自卑,你們的功夫是不差他們的,缺少的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
“我說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可不是你們師兄弟之間的切磋打斗,而是真正的戰(zhàn)斗,甚至是生死之戰(zhàn)。”
“今日比斗出采的,如那太玄宗的劉遠洲,長白派的方羽,都是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之輩。尤其是那劉遠洲,依我看定是經(jīng)過生死搏殺的,你們要和他們多親近親近。”
白萌和巴魯連連點頭。
“師父,我打算今晚請劉遠洲他們吃個飯,向他們請教一些關內的事情,盧長老他們會不會不高興?”
白萌說完,看向自家?guī)煾浮T趺凑f他們白山武館也屬于長白派一邊,貿(mào)然去和對頭一邊的人親近,恐不妥。
成大超沉吟片刻,說道:“你們弟子之間走動倒無關大雅,再說你明后年也要去關內游歷了,多個太玄宗的朋友總是好的,師父支持你。”
“大好了!”
白萌大喜。
“師兄帶上我。”
巴魯在一旁連忙說道。
“少了你可不成,我還指望你把他們喝趴下呢。”
白萌笑道。
“那是,叫中原人見識見識咱西涼第一酒神的威名?!?p> 巴魯?shù)靡獾馈?p> “好了,別扯遠了,小萌,這里是七八兩銀子,先拿去用?!?p> 成大超從懷里取出兩錠小銀元寶并幾顆碎銀遞給白萌。
白萌父母是附近普通牧民,家境十分貧寒。他收為親傳弟子后對其視若己出,時常給予接濟。
是以,白萌與成大超名為師徒,情比父子。當下他也不客氣,接過銀子,還順手給巴魯分了兩顆碎銀。
巴魯樂不可支。
劉遠洲回到客棧,便被叫到馬紀房間內。
見孫香主、許紅和幾名獵狼團的武師都在,他趕緊一一打招呼問好。
“遠洲,今日表現(xiàn)很好?!?p> 馬紀笑著對劉遠洲說道。
在場諸人也都對他露出贊許之色。
這反倒令劉遠洲頗為不好意思起來,不知道說什么好,撓撓頭,嘿嘿笑起來。
他今日戰(zhàn)斗甚至沒用全力,幾場都勝的輕松,是以并未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眾人都大笑起來。
從今日四場比斗結果來,劉遠洲在二十節(jié)之上幾乎無敵,常威與江春貴、劉必武表現(xiàn)也不俗,他們對剩下幾天的比斗都是非常樂觀的,都認為取勝問題不大。是以房內氣氛很是輕松。
馬紀擺擺手,對劉遠洲說道:“雖然你的實力有目共睹,但還是不能驕傲,更不可大意,認真打好每一場比斗?!?p> 對年輕人,還是要適時敲打一下的,免得得意忘形。
劉遠洲趕緊說道:“馬老放心,我決不會驕傲忘形的?!?p> 馬紀點點頭,正色道:“找你來,主要是要提醒你,這幾日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獨自到鎮(zhèn)外去,我們擔心長白派會使出什么盤外招,對你不利?!?p> 劉遠洲點點頭,表示知道。
但他內心卻有些不以為意。長白派怎么說也是與太玄宗齊名的名門大派,會對他這樣一個連武師都不是的執(zhí)役弟子使出陰私手段?他是不信的。
打發(fā)劉遠洲出去,馬紀想了想,又道:“東方,這幾日辛苦你暗中看護好劉遠洲。”
從馬紀房內出來,劉遠洲正好撞見高飛和劉必武走了過來。顯然,他倆也被馬紀點名約談的。
“遠洲,馬老說什么沒有?”
劉必武拉住劉遠洲衣袖,神色有些忐忑。他和高飛今日四場比斗沒贏一場,可謂糟糕之極,他想著被叫去肯定不是什兒好事。
看了高飛一眼,見他也一臉陰郁,神情慌張,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呵呵,安心了,馬老他們心情很好,叫你們去肯定不是壞事。”
劉遠洲拍拍劉必武肩膀,“快進去吧。”
看著二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推門進去,劉遠洲不覺有些好笑起來。
回到住宿房間,一股濃烈藥味撲鼻而來。
江春貴半臥于床上,方奇鋒正端著一碗湯藥伺候他服用。他今日受了內傷,雖不打緊,但為保險起見,醫(yī)師還是給配了些湯藥調養(yǎng)。
“江師兄,好些了嗎?”
劉遠洲坐在床沿,沿關切問道。
“請你們不要把我當個傷員,我一點事沒有?!?p> 江春貴笑道,說著要坐起來。
方奇峰抬掌在他腦袋輕拍一下,“趕緊把藥喝了!”
“劉遠洲,外面有人找你。”
這時門外有人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