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夢樂回房間睡覺之后,沒多久,張凡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張凡世接通之后,一道成熟男性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p> “是張先生嗎?”
這聲線雖不熟悉,卻又稱不上陌生,前幾日張凡世還和這聲音的主人有過一番交談。
“你是……秦老師?”
“對對對,是我,我找于老師要了你的電話號碼,如果有冒犯到張先生的話,我先給你道個歉?!?p> “沒有的,我只是有些意外,秦老師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張凡世有些不明白,自己和秦飛并不熟悉,甚至稱得上陌生,只是萍水相逢的緣分,可這秦飛怎么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哦,是這樣的,張先生,前幾日在學(xué)校與你交談的時候,總感覺態(tài)度不是很好,就打個電話想向你道個歉,希望你不要見怪?!?p> “額,這,秦老師,哪用得著你給我道歉啊,是我嘴笨,提了不該提的事,怎么說,該道歉的那個人都是我啊?!?p> “哈哈哈,那張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來我這吃個便飯,咱們兩好好聊一聊,怎么樣?”
張凡世沒有馬上回答,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么秦飛會突然對他這么熱情,還邀請自己去他那里吃飯,這突如其來的示好讓張凡世有些莫名其妙。
但張凡世最后還是應(yīng)下了秦飛的邀請。
對于張凡世來說,去秦飛家里吃一頓飯反倒有些正中下懷的味道。
雖說老大已經(jīng)證實了血祀鬼像的鮮血與秦飛并沒有絲毫關(guān)系,但秦飛在自己眼中還是有些奇怪。
死去的女友,身上飄蕩著的淡淡的魂,以及他許許多多有些突兀的行為,都讓張凡世想要好好調(diào)查調(diào)查他。
原本,張凡世就想著過幾日實在對這老校區(qū)的鬧鬼事件沒什么頭緒,也再尋不到昨晚那個非人的身影,到那時候,就從秦飛身上入手。
不過現(xiàn)在既然秦飛自己找上了門來,那正好就去他家里看看,說不定就能知道秦飛身上怪異的魂是從何而來。
……
晚上六點左右的時候,張凡世順著秦飛發(fā)來的地址到了秦飛的公寓。
是一處普通簡約卻也極為讓人舒適的小區(qū)公寓。
叮咚~
張凡世按響門鈴之后,屋內(nèi)傳來一陣拖鞋的踢踏聲,隨后秦老師開門而出
“張先生來了啊,快請進。”
張凡世跟著秦飛走進了公寓,順帶路上買來的水果遞給了秦老師。
秦飛的家住在公寓的十五層,在成寧這種小城市,這是個能夠?qū)⒊侵酗L(fēng)景收入眼底的高度。
屋內(nèi)的裝修很好,大理石的地板踩上去清清涼涼,整間位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
在朝向南面的陽臺上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一架木質(zhì)的小桌子以及配套的兩座小沙發(fā)。
如此的裝修方式,自然而然讓張凡世覺得屋子的主人或許是個悠閑又安靜的人。
在安靜的午后,坐在那被淡金色陽光沐浴其中的小沙發(fā)上,配上一壺剛泡好的熱茶或是一些點心,在不時的飛鳥鳴啼聲中,微微打著盹,一日的午后應(yīng)該很快就會飛走。
但張凡世又忽然覺得這樣的裝修有些浪費了。
像秦老師這么忙的年輕俊杰,應(yīng)該沒有多少時間可以享受悠閑的午后時光吧?
“張先生,你先在這坐會,還有幾個菜,你先等一下啊?!?p> 秦老師說罷,就一溜煙的鉆進了廚房里,有些嘈雜的油煙聲很快就傳了出來。
張凡世只好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沙發(fā)上,繼續(xù)四周張望。
只不過卻不是在欣賞屋內(nèi)的裝潢了,張凡世還是清楚的記得此次來秦飛家的主要目的——找尋魂的蹤影。
但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讓張凡世失望了。
秦飛家中的味道很干凈,沒有一絲魂的摻雜,甚至連秦飛身上的魂也都消失不見了。
想從秦飛家中找到魂的痕跡的這個小算盤,只能說,張凡世算是打空了。
……
“張先生,吃菜吃菜,嘗嘗看我的手藝,別看我是一個獨居的男人,但做菜這一門手藝我還是有幾分自信的?!?p> 張凡世看著秦飛不住的往自己碗里夾菜,有些想起了小時候去奶奶家里,奶奶好像也是這么手上不停的給自己夾菜,似乎像是在照顧從哪處逃來的難民。
“好了好了,秦老師,你也吃吧,夾這么多我也得吃的完啊。”
飛聞言,這才一拍腦袋,歉然說道“哦,對對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前的習(xí)慣一直沒改過來,抱歉抱歉啊?!?p> “以前的習(xí)慣?”張凡世抓住了秦飛話語中的重點。
秦飛笑了笑,他的目光很柔和,餐桌上淡白色的燈光映照在他的眼鏡上,像是春日的湖水。
“以前佳怡還在的時候我就習(xí)慣這樣了,總是先給她夾菜,看著她吃的很開心的樣子,我總是不忍先動筷子。”
張凡世放下了筷子,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秦老師不久之前還說不愿提逝者的事,可現(xiàn)在卻又自己先說了起來,自顧自的樣子,像是在追憶過去的美好。
安靜許久之后,秦飛這才如夢初醒,沖著張凡世歉然笑道
“前幾日對張先生有些無禮了,其實我和佳怡的過去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只是我有些敏感罷了,在這,我再次向張先生道個歉?!?p> 張凡世連忙擺手
“秦老師你沒什么好道歉的,你再這個樣子,這頓飯,我可就不好意思下嘴了?!?p> 秦飛笑了笑,很善解人意的止住了嘴邊的歉意,招呼著張凡世多吃些菜。
“秦老師的前女友應(yīng)該是一個很好的人吧?”張凡世突然說道。
“不然的話,秦老師怎么會念念不忘?”
秦飛聞言一怔,隨后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佳怡她啊,說她怎么好我也覺得不為過。”
秦飛的眼中很柔和,每每提及“佳怡”二字似乎就像是春風(fēng)拂過心頭。
這種感覺張凡世并不算是陌生。
誰人在世,沒有那么個姓名,只需提及,便能觸及你心頭上的最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