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鴻當真是動了殺心,一口下去生生撕下一塊肉來,痛得風梧大罵,“女人!你找死!”便再也顧不得甚么君子之風!一手楸其發(fā)髻,一手還想扼其咽喉,偏青鴻也是拼死一博,也無甚武德可講,回肘一擊,便叫他鼻血迸流!風梧只覺嘗到一絲腥咸,卻也顧不及是哪里負傷,索性直接上手拉扯她本就薄若禪絲的涼衣!青鴻自也顧不及羞臊,全力回擊,要得是取他性命!
如此這般,一個試圖馴服桀驁稚駒,一個想要空手屠龍,彼此各拼全力,誰也不肯示弱,只幾番撲騰下來,人影浮沉,浴湯四濺,誰人也不曾盡占上峰,彼此身上卻都是各有傷痕。
青鴻原以為,即是從水底將他救起那時開始,便要自水底將他溺死這刻結(jié)束!只是她卻忽略了此水之狹窄,而游龍之矯??!何況還是兩條“游龍”!若放在淇水水底,風梧自然是任她擺弄;就是回到淇水岸上,風梧也未必是她對手。只是那些憑的全是巧勁??扇缃衤湓谶@狹窄的浴盆里,拳腳尚且施展不開,莫說用巧!他二人你浮我沉,你壓我翻,撲騰幾個來回,青鴻雖放棄斯文,亦不顧矜持,又抓又咬,胡撓亂踢,無所不用其極,可倒底還是抵不過風梧蠻力!風梧雖也嗆了幾口水,臉上身上盡是烏青,肩頭還有斑斑血跡滲出,可越是這般他愈清晰這女子是要取他性命,又如何敢掉以輕心!總算被他尋到機會,奮力將其按進角落,反絞其手臂,就著她身上早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衫將其雙臂捆了個結(jié)實,終得余力對付她踢咬!
青鴻還要掙扎,卻仿佛失了半數(shù)兵力般只剩負隅頑抗!風梧用力扼住其咽喉,總算得片刻喘息,連吐幾口嗆在嘴里的松枝,也是“折敵一千自損八百”,臉上頸上各種抓痕齒印屬實狼狽!
“臭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他早已惱羞成怒,別住青紅面頰,沖著她肩頭便撕咬下去!
青鴻痛得一聲悶哼,可愈是要掙扎愈痛得她渾身顫栗!這大約是落進他手里以來受到的最痛刑罰!她只覺肩上血肉撕扯,痛得心肝都開始打抖,半邊身子也幾近麻木!
風梧直到唇齒間嘗到血腥才肯松口,又扳回她面頰怒聲喝問,“你當真要殺我?虧得我赤心誠意待你!”說完又咬向她雙唇,狂風暴雨般的吻纏上她舌尖,驚濤駭浪般的觸摸亦流遍她全身!青鴻知道終是敗了!敗即是死!倒底還是淪為他懷里的囚俘!此生休矣!
而風梧原是想著留她辦大事的,可如今看她似乎也成不了大事!只會壞事!索性快活了再說!
青鴻在他的攻伐下敗得不能再敗,縱是此刻要降,都難逃“屠城”之劫!而他為她隱忍多日的情欲也在此刻如山洪暴發(fā),很快浸漫她全身,淹過她每一寸冰肌玉骨!
可就在她即將要沉沒他身下時,門外忽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風梧儼然一驚,頓了頓動作,難掩怒氣,卻聽外面阿仲高聲喊道,“少主!少主!東越來人了!那位林參軍,還有蔚少卿!說是有國師消息,亟需與少主一見!現(xiàn)正候于驛館門外,少主要不要見???”
青鴻聞聽自知有救,將要奮力掙扎,卻被風梧鎖住咽喉欺于身下,絲毫動彈不得。風梧揚聲向外吩咐,“令他們候著!一個時辰后,孤自來相見!”說完又要繼續(xù)他的攻城掠地。
救援近在咫尺,青鴻如深淵得遇攀藤,恨不能立時抓住林柏衣袖與他歸家,可是她身上現(xiàn)下纏覆的卻是風梧的衣袖,她自知掙脫不開,惟是趁得一絲空隙之機切切央問,“召太子……召太子便是這樣……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虧我……虧我當初拼了性命救你!瘋子!瘋子!”
一言還果然鎮(zhèn)住了風梧,他自水中抬起頭盯看著青鴻,二人都喘息不止,眼底各有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