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求先祖榮光,庇佑其成長?!?p> 祭祀第二環(huán)節(jié):祈庇護,結束。
身邊這些部落精英們一個個面紅耳赤,情緒激動,林曦也沒好到哪兒,同樣心潮澎湃。
兩世以來這是第一次,數(shù)萬人齊齊跪在她面前,為她祈禱,為她祝福,人頭攢動,氣勢震天,難以用言語形容,這一幕的震撼林曦絕不會忘!
當她平復心情再次坐好后,祭祀第三環(huán)節(jié),也是每年的重中之重,覺醒儀式開始!
鼓聲愈發(fā)響亮,打鼓的戰(zhàn)士好似有無窮精力,鼓點密密麻麻,一刻也不曾間斷。由中心出發(fā),人群自動分開數(shù)十條小道,從上空望去,留白的位置仿若太陽,數(shù)十條小道就好似放射的光線仍不停向訓練場更遠處輻射蔓延。
小道盡頭,一個個部落中級戰(zhàn)士身后跟著一長串小豆丁踏鼓聲而來。
這些孩子年齡在5到15歲之間,年紀不大,可即使是懵懂的五歲小孩此刻也走得小心翼翼,神情不復往日嬉皮笑臉,變得嚴肅且認真。
當所有小孩站定,林曦數(shù)了數(shù),這次參加覺醒的大約有一千人左右。部落三萬人,孩子竟只有這么點?
不待林曦想明白這個問題,站在廣場中央的巫已拿起拐杖向山頂走去,族長及護衛(wèi)戰(zhàn)士緊隨其后,接下來是各狩獵隊的大隊長和他們這些部落精英,然后是由中級戰(zhàn)士帶隊參加此次覺醒的部落小孩。
至于其他人,山頂位置不夠,他們只能站在訓練場上遙望。
當最后一個孩子走出半山腰往山頂前進時,鼓聲驟然停止,一片寂靜后廣場響起數(shù)萬人的吟唱。
這是祭祀之歌!
穗曾教她唱過,大意是祈求先祖保佑,部落越來越強大,食物飲水吃之不盡,衣物器具用之不完,幼崽越來越多,戰(zhàn)士越來越強,部落越來越興盛。
隊伍的目的地是火塘,位置在巫居住的石屋后面,有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凹坑,眾人沿凹坑站立,第一圈是巫、族長和各狩獵隊的大隊長,林曦注意到,薊也在里面;第二圈是近衛(wèi)戰(zhàn)士和部落的高級戰(zhàn)士;林曦他們站在第三圈;第四圈是此次參加覺醒的部落小孩,中級戰(zhàn)士將他們帶上來后已全部退到最外圍。
即使是最邊緣的位置,這些戰(zhàn)士也十分興奮,部落的中級戰(zhàn)士不少,他們能被選中憑借的都是自身實力,能近距離參與覺醒儀式,感受火種的力量,接受先祖賜福,這是無上榮耀!
祭祀之歌還在繼續(xù),火塘的火焰伴著吟唱不知不覺跳動翻滾起來。
巫高舉拐杖,雙眼緊閉,兩手伸開,當?shù)谝粋€音符自他口里傳出,半山腰的吟唱戛然而止,鼓聲再次響起,隨同巫的吟唱,韻味十足。
奇怪的是,林曦并未見巫放聲大吼,甚至只稱得上輕聲呢喃,但巫的聲音清晰可聞,仿若人就站在她身旁,對她耳語。
林曦能看見,一個個綠色的符文自巫嘴里溢出,飛入山頂眾人的耳朵里,又飛向半山腰。
這是…巫力?
林曦曾聽巫說過,巫使用的力量,只有巫能看見。
吟唱還在繼續(xù),火塘的火焰持續(xù)向四周蔓延。
很神奇,林曦注意到,火塘里并無柴火,但里面的火種不僅沒熄滅還上竄下跳十分活躍,仿若有生命一般。
在幼學班的時候,她曾聽老頭兒講過,火種是部落最珍貴的東西,借助火種,巫才能使用巫力,部落人才能覺醒圖騰之力,戰(zhàn)斗時離火種越近,力量恢復得越快。
同理,若火種被滅,圖騰之力和巫力都會消失,巫和戰(zhàn)士也會變成普通人。
火種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巫對火種的變化最敏感,也是唯一能使用火種的人,所以各部落的火種都安置在巫周圍,巫居住的地方是部落守衛(wèi)最嚴密的地方,也是部落人最向往的地方。
部落傳承多久,火種就燃燒了多久,林曦曾問過老頭,火種為什么可以在沒有任何助燃物的情況下一直持續(xù)存在,而且風吹不滅雨澆不滅,老頭也回答不上來,只說火種是祖巫留下的,火種的奧秘,只有祖巫知道。
至今無人知曉火種為什么能持續(xù)燃燒,但熄滅火種的方法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就是殺死部落的巫。
火種跟巫息息相關,巫存在,火種存在;巫死去,火種也會熄滅。
也是在那一刻,林曦才明白為什么巫在部落里能享受所有特權,因為他的每一次呼吸,對部落都是貢獻!
燃燒的火焰將整個火塘覆蓋,蔓延至邊緣時猛的竄高,將近十米,紅色火焰最上方,白色圖紋漸漸顯現(xiàn),當最后一道成型,霎時光芒四射,照亮整個夜空。
圖騰紋現(xiàn),儀式開始!
祭祀之歌再次唱起,只是這次唱歌的不再是半山腰的族人,變成參加覺醒儀式的小孩。沒能登上山頂?shù)娜藙t跪在訓練場上,面向火焰騰空的方向,不停祈禱,祈求新的一年事事順利,衣食無憂。
火焰再次蔓延,林曦跟眾人一樣,被這些紅色焰火環(huán)繞,沒人驚慌,眾所周知,火種之焰不會傷害本部落人。
當火種蔓延至外圈的小孩時,有的在孩子身邊停留,有的直接繞過,能讓火種之焰停留的孩子便能覺醒圖騰之力,會被最外圍的中級戰(zhàn)士抱到火塘正中央——族長和巫面前的區(qū)域,而無法讓火焰停留的孩子則會被立刻帶離。
被帶走的孩子臉上皆很沮喪,特別是其中一些年滿十五的,失望之色更濃,因為這一次覺醒失敗意味著他們以后只能當普通人,不再有成為圖騰戰(zhàn)士的可能。
半山腰的祈禱持續(xù)半刻鐘,山頂空曠不少。上千的孩子最終能覺醒圖騰之力的只有正中心不到一百個!
巫的吟唱仍在繼續(xù),當鼓聲再次響起,山頂眾人除了巫齊齊跪下,祭祀之歌再起。
懸在高空的白色圖紋持續(xù)發(fā)著亮光,火塘的紅色火焰開始第三次蔓延,向下向下向下……蔓延至半山腰,蔓延至部落人所在的每一個角落,火種之焰不傷死物,不傷族人,但若有外部落人混入其中,則會被焚燒殆盡,片甲不留。所以每年的大祭祀,所有族人必須參加,不單告慰先祖,也為了清理探子。
當巫停止吟唱,四面八方的火種之焰開始回縮,一一自林曦肉體穿過,重新凝聚于火塘,只有正覺醒圖騰之力的孩子周圍還存在絲絲縷縷火光。
“咦……”
聲音是族長的近衛(wèi)戰(zhàn)士——莽發(fā)出的,眾人隨他視線看去,只見林曦周圍,不,準確的說是林曦胸前,大圣的身邊,也留有星星火光。
“這只咕咕獸難道也在覺醒?”林曦身邊一個戰(zhàn)士忍不住驚呼出聲。
實在是這情形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允許野獸參加祭祀的部落不在少數(shù),但他們還從未聽說有哪個部落的野獸在大祭祀上覺醒的,圖騰之力不是人類才有的嗎?難道獸也有?
“曦,將它抱上來我看看?!蓖鈬臓顩r巫也注意到了,吩咐道,語氣平靜。
巫一開口,戰(zhàn)士們迅速安靜下來,自發(fā)給林曦讓出一條路。
懷里的大圣不知什么時候已昏迷,林曦試圖叫醒它,并未成功,只得依言抱它上前。
巫看著面前的小獸,又看了看緊緊環(huán)繞在這只小獸身邊的火苗,手附在小獸身上,閉眼細細感知片刻,朝林曦笑道:“它的身體確實在發(fā)生變化,將它放到正中央吧,對它有好處?!?p> 巫不確定這只名叫“大圣”的咕咕獸是否真在覺醒圖騰之力,但它的身體正被火種之焰改造,巫能感覺到,大圣在往好的方向變化。
火焰回塘,白色圖紋消失,宣告大祭祀結束。
聚集在半山腰的部落人陸陸續(xù)續(xù)返回家中,山頂眾人也各自散去,除了那些覺醒圖騰之力的小孩,他們被允許在火塘旁待上一晚,靜靜體悟火種給予他們的力量。
所有覺醒的孩子都很清醒,除了大圣,所以林曦被留了下來。
“巫,大圣真的沒事嗎?”看著火塘邊兀自沉睡的小家伙,林曦有些擔心。
身邊人都覺得她對大圣太過寵溺,可其實,是大圣一直在包容她,因為大圣,她的情感才真正有了寄托,大圣帶給她的陪伴,是獨一無二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所以給它擦屁股的事,林曦做得心甘情愿,權當養(yǎng)了個女兒。
“沒事,我用巫力仔細感受過,雖然血液流速加快,但它的心跳很穩(wěn)健,肌肉正不斷緊實,皮毛開始顯現(xiàn)光澤,他正在進化。”巫肯定道。
“進化?”
“對,進化!起先我還有所懷疑,但現(xiàn)在,它的改變愈發(fā)明顯,我敢百分之百確定,他正在進化!”巫斬釘截鐵道。
獸的進化他只在祖先留下的獸皮筆記上看到過,當時并不相信,只當是先祖從哪兒聽說的謠言,如今看來,先祖不愧是先祖,先祖的圣名豈是他們這些后人能質疑的!
巫當即在心里默默告罪,希望先祖在天有靈不要怪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