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珞離開后,氣氛再次冷下來。
曄琳還在等蘭與時答復(fù)她剛才的話,怎料他再也沒看她們一眼,直接走了。
白衣男子漸行漸遠,只剩滿徑的海棠還在枝頭搖曳。在他來之前,還覺得這排花開得熱鬧,他走了,再好的花也寂寞了。
曄琳望著那個方向,悵然所失。
“走吧,五妹妹,”曄德語氣涼嗖嗖的,心情很差,便懶得掩飾自己的輕藐,“趁著天還早,不如再去放一次紙鳶,指不定又會落到哪兒呢?!?p> 其余幾人也掩嘴偷笑,剛才的情形她們都看在眼里,一個女子要多厚的臉皮才講得出那番話?果真是上不得臺面的小戶人家,這種事要是換了她們,必然做不來的。
曄琳用力咬著唇,沒有說什么,垂首跟在她們身后。
最近宮中太平,太醫(yī)院難得有段清閑日子,每天只留兩三名輪班的太醫(yī),做些替后宮主子們請脈的日常事務(wù)。
門庭清靜,門邊當(dāng)值的宮人也很怠惰,歪斜地坐著,眼睛半瞇半吊在打盹,忽然看見三位女子走進來。
他睡眼朦朧,只認清了最眼熟的桑枝,另外兩個沒來得及看清楚,桑枝問他:“九公主和曼孜公主要來查書,藥典房可開著門?”
宮人一激靈,瞌睡都醒了:“開著,開著!”點頭哈腰請她們進去,心里暗暗打鼓,真是奇了,今天怎么來的都是惹不起的人?
青珞領(lǐng)著曼孜去了藥典房。
桑枝則直奔藥庫,風(fēng)絮軒有幾味藥材快用完了,正好來一趟,青珞事先寫好了清單叫她去抓藥。
曼孜這會兒走路都輕快了不少,伸著鼻子在空中使勁嗅了嗅:“天下太醫(yī)院都一樣啊,一股子藥味。”
青珞微微側(cè)目:“曼孜公主在烏浦國時,也去過太醫(yī)院?”
公主乃金枝玉葉,通常一輩子都沒可能邁進太醫(yī)院這種地方,但曼孜不是尋常的公主:“我不僅愛去太醫(yī)院,還愛去野外挖藥草,烏浦國有許多你們中原沒有的藥材,都長在地勢險峻的峭壁上,非常不易采到。”
青珞很羨慕她,認真地說:“有機會我定要向曼孜公主好好請教請教?!?p> “好說?!甭伟褐^,“你叫我曼孜就行了,不必多禮?!?p> 她不喜歡東祿國,尤其那群做作的妃嬪和公主,后來她漸漸發(fā)現(xiàn)青珞跟她們不一樣,她感受得到這個女子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強大的膽識和智慧,她骨子里有一種韌勁,不會輕易被摧毀。
雖然二人私下沒什么往來,但曼孜對青珞是另眼相看的。
說著話二人進了藥典房,屋子寬敞又通透,一進門就望見有個人站在書架前,頎長的身姿,俊逸的輪廓,是恒親王蘭同塵。
他和熠王到底是兩兄弟,他們的不同只在于性格,一個隨和,一個冷肅,除此之外兩人的外形和氣質(zhì)看起來都頗為相似。
平常不離手的扇子收在了腰間,這會兒他正捧著書簡在專心翻閱。
原來他來了太醫(yī)院,難怪剛才那群人里沒見著他。
在這里遇到,互相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