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場上,薛壞悍然出拳,轟擊向跌坐在地的黃樓。
黃樓已經徹底呆了,先前被薛壞幾拳錘的難以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拳頭越來越大。
“師弟——”薛壞的速度太快了,黃鶴絕望的怒吼,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黃樓的下場。
等了半晌,黃鶴也沒聽到什么響動,難道大塊頭這一拳在無聲中將師弟轟殺了?
“哇——”
觀眾們的驚呼嚇得黃鶴一抖,情不自禁睜眼,就看到了緋櫻的背影。
高挑的身段被貼身的緋紅皮甲包裹,顯得曼妙異常,一頭金色的頭發(fā)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只這一眼,黃鶴只覺喉嚨干燥,小腹有邪火在升騰。
——真是廢物。
黃鶴暗罵自己一聲,知道此刻不該想這個,忙看向師弟。
黃樓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雖然傷勢很重,但好歹還活著,他正仰視著面前這道緋紅的背影,目中火熱。
嗯?有點不對勁?
幾乎是在觀眾驚呼的時候,薛壞只覺眼前一道紅光一閃,他的拳頭就轟擊在一處有些柔軟的地方,在那里,出現(xiàn)一股灼熱的力量如漩渦一樣旋轉著將他拳頭上的力道給無聲無息的化去了。
薛壞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拳頭正抵在一塊緋紅皮衣包裹的小腹上。
他當然不知道那緋紅皮衣是上等犀牛皮,又叫皮甲。
薛壞抬起頭就看到了緋櫻,金發(fā)藍眼,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笑容的緋櫻!
“你是誰?”
毫無疑問,這是個美女,薛壞立即收回拳,對一個美女出拳顯然不是一個紳士所為。
“嚴格來說,我是你接下來的對手?!本p櫻道。
她的聲音不大,聽起來很有威嚴。
但薛壞卻笑了,笑聲輕蔑:“哈哈……”
“你笑什么?”緋櫻皺起了細長的眉毛。
薛壞收起笑聲,道:“我不打女人?!?p> “你看不起女人?”緋櫻瞇起了眼,散發(fā)出危險的訊號。
薛壞正色道:“我從來不會看不起女人,我只是覺得和女人動手會顯得我很沒男子氣概。”
“說到底還是看不起,你很好,成功的激怒了我。”緋櫻輕輕道,“激怒我的人通常都要付出代價?!?p> 她的聲音明明很輕,但薛壞聽在耳中卻覺得全身都冰涼了起來。
薛壞只有道:“我說不打女人就是不打,如果你要動手,我絕不還手?!?p> 薛壞嘴上雖這樣說,但心里卻已在腹誹:也不知這妞兒剛才在哪兒,就像憑空閃現(xiàn)在自己的拳頭前,那一拳可是全力一擊,這妞兒竟完全沒有受力的樣子,那她的實力肯定遠超這倆破爛黃級武者。
這實力完全是深不可測啊,薛壞不覺得自己還手有什么作用。
緋櫻道:“你真的不還手?”
薛壞聳了聳肩。
緋櫻道:“你以為你不還手,我就不會動手?”
薛壞咧嘴一笑,道:“那你一定會失望的,打一個不還手的人會讓你覺得無趣——呃……”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然后重重砸向地上,若非頭歪的夠快,說不定已啃了一嘴灰塵。
好快!
薛壞趴在地上,全身摔的酸疼,腦子里只有這個感覺。
要知道修煉了無瑕神訣一境后,他的眼力早已不一般,但仍是沒看清眼前這個金發(fā)女人是怎么出手的。
“現(xiàn)在呢?還不還手?”緋櫻走了過來,戲謔道。
薛壞抬眼就看到了緋櫻那雙筆直的長腿,強笑道:“男人說話,一口唾沫一顆釘,說不還手就不還手,絕不?!?p> “那就只有打死你了?!本p櫻譏笑一聲。
砰——
薛壞的身體又飛了起來,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次,薛壞總算看清了,這個金發(fā)女人一腳踢的他飛了出去,而且看她一臉輕松,顯然沒用盡全力。
撫摸著酸痛的胸口,薛壞苦笑一聲,不還手的決定是對的,他雖然看清了這一腳,但根本無法抵擋。
這女人也太強了!
看來自己今天是活不下去了。
薛壞翻了翻身,躺在地上,看著烈日。
烈日的光芒依然燦爛,他的心卻像是蒙上了一層晦暗。
不過,總算是沒有死在監(jiān)獄里……
薛壞閉上眼,釋然道:“給我來個痛快的吧?!?p> 緋櫻道:“你不是不怕死嗎?”
薛壞道:“沒有人不怕死,而且我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在你面前,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p> 緋櫻道:“終于承認了,看來不還手只是你的借口,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面子?”
薛壞無奈的睜開眼睛,瞪了這個金發(fā)女人一眼,道:“大姐,要殺要剮我都隨你便了,能不能不要拆穿人家?”
想了想,薛壞索性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指著黃門師兄弟,又指了指已經發(fā)呆的觀眾們,道:“這么多人看著,好歹給將死之人一個面子好嗎?”
噗嗤……
緋櫻忽然笑了起來,她本就面目姣好,這一笑恰如冰雪初融,大地春回,直讓薛壞看得呆愣了起來。
緋櫻收起笑容,道:“你可以不用死了?!?p> 薛壞道:“為什么?”
緋櫻道:“能接下我兩招,死了挺可惜的?!?p> 薛壞撓了撓頭,不是很明白。
緋櫻道:“想不想去外面?”
薛壞順著緋櫻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高墻外的天空,不由自主地點頭。
然后他就發(fā)現(xiàn)角斗場的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他的膀子被緋櫻抓住,耳旁是呼呼風聲,每次緋櫻的腳在高墻上一蹬,兩人便離墻頂越來越近。
“啊……這,這是地級中階以上的武者了吧?”
“飛檐走壁,飛檐走壁啊,沒想到有生之年得此一見,真是死也無憾了啊!”
“……”
有的觀眾在驚嘆,有的觀眾已熱淚盈眶。
角斗場上,黃鶴黃樓兩人呆呆的看著那兩道人影越來越遠,心里有些悵然若失,但眼中卻充滿了艷羨之色。
“走,這事得趕緊告訴師長,也不知這位姐姐是誰,竟有這么高深的實力,若是知曉她的位置,定要好好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黃樓掙扎著爬起來,催促道。
“這事不急,先找奧丁算筆賬,媽的,差點命喪于此。”黃鶴恨恨道。
兩人相互攙扶,緩緩向出口處走去。
……
……
五十丈高墻,緋櫻只用了幾個呼吸,就將薛壞帶了上來。
來不及道謝,薛壞站在高墻上,望著廣闊無垠的婆羅平原,望著平原上那火紅的土地,薛壞伸開雙手,目中滿是喜色。
“外面的世界太廣闊了,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p> 薛壞驚嘆,雙手作擁抱狀,似在擁抱眼前的這片天地。
“自由?不,你并沒有自由。”緋櫻看了眼薛壞,哂笑一聲。
“什么意思?”薛壞一驚,盯著緋櫻。
緋櫻冷笑道:“奧丁和我做了一筆交易,你現(xiàn)在屬于我了。”
薛壞哈哈一笑,道:“那也比呆在奧丁的監(jiān)獄好,起碼不用成為他的奴隸了。”
想起監(jiān)獄里那些肩膀上刺字的干瘦奴隸,薛壞就不由心里發(fā)寒。
“都是奴隸,有什么區(qū)別嗎?”緋櫻道。
薛壞愕然道:“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現(xiàn)在是你的奴隸了?”
緋櫻沒有說話。
薛壞的臉色已黑了起來,使勁握了握拳頭,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想做你的奴隸,會有什么下場?”
緋櫻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薛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我若從這里跳下去呢?”
緋櫻淡淡道:“你跳不下去。”
薛壞睨了緋櫻一眼,驀地縱身一躍。
砰——
薛壞像是撞上了一面墻,一面無形的墻,根本看不見,但卻撞的頭腦發(fā)昏。
“這是……玄力?”薛壞吃驚道。
緋櫻不語。
薛壞松開了拳頭,無奈道:“我信了,看來我沒得選擇,不過做美女的奴隸感覺應該要比做糟老頭子的奴隸要好一點?!?p> 緋櫻道:“你最好是稱呼我為將軍?!?p> 薛壞震驚道:“你還是一個將軍?”
緋櫻道:“你后面會知道的,現(xiàn)在,你應該閉上眼睛?!?p> “干什么?”
“你該學會怎樣做好一個奴隸,這是主人的命令。”
“你不是我主人,你只是一個奴隸主。”
砰——
薛壞挨了一拳后,乖乖閉上眼睛。
嘶——
只覺額頭有短暫的疼痛,片刻后消失,薛壞不禁伸手摸去,摸到了數(shù)道疤痕,那竟是一個字。
櫻!
“我叫緋櫻,現(xiàn)在正式成為你的主人。”緋櫻道。
“還是被刺字了?!毖陌Ш恳宦?,“額頭上頂個字的感覺不太好?!?p> “這樣你才是個真正的奴隸,更何況,也不知道多少人想成為我的奴隸?!?p> “成為你的奴隸有什么好?你這個奴隸主良心很好嗎?我看你下手挺重的?!?p> “等你到了帝都就知道了?!?p> “帝都……是在哪兒?”
“……”
東扯西聊了會兒,緋櫻發(fā)現(xiàn)這個新鮮的奴隸就像是一張白紙,對修羅角斗場以外的世界完全不了解。
“你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緋櫻有些無語。
“這就要問奧丁了?!毖倪€在摸額頭上的櫻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的,也不知道奧丁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看了眼觀眾們已經開始退場的角斗場,緋櫻道:“走吧?!?p> “去哪兒?”
“回帝都?!?p> ……
來時銀鞍白馬,去時已多了一個牽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