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濃,金錢劍溫養(yǎng)出第五層法禁,獵殺行動收獲不小。
目的已經(jīng)達到,再向前探索就需要穿過封魔陣陣旗,毛山君心念轉(zhuǎn)動,打算在夜色籠罩變異區(qū)域前,撤回龍王廟。
揮劍斬斷附近幾株張牙舞爪的藤蔓,幾乎不再需要默念驅(qū)物法咒,識?;昶且饽钗?,金光匹練便能須臾生成。
若是此時對上漕船上泰拳高手變異的血奴,毛山君有信心只憑劍氣攻破他的血能防御。
法力生成后,就可以修煉催動金錢劍的專用御劍術。
這劍作為師父的本命法器,《毛山萬法》中對其劍器構(gòu)造,法禁節(jié)點,御劍技巧的記載都很全面。
此時被毛山君煉化后,如臂使指,威能不弱于修士溫養(yǎng)的本命劍器。
“剛剛晉階地師,五階法劍用得倒也像模像樣,川兒成為地師多年,煉化十柄符劍組成劍陣,也就能堪堪到五階水準,此劍若是六階之后能被收入丹田,說不得老道也要心動?!?p> 蒼老的聲音幽幽傳到耳邊,語氣如同點評小輩功課。
聽到毛山君耳中,卻好似雷霆大作,后背簡直就像被恐怖猛獸鎖住了氣機破綻,只能僵直站立,根本動彈不得。
橫煉金身自動運轉(zhuǎn),五臟六腑齊齊一震,毛山君強行穩(wěn)下心神,緩緩轉(zhuǎn)身,臉上擠出笑容,略帶不安道:
“我?guī)煾得┥矫魇й櫱?,將他的本命法器傳給了小子,丘天師乃是有道高人,哪里會瞧得上我?guī)煾档钠沏~爛鐵。”
身穿太極陰陽魚法袍,面容不見蒼老,但頭發(fā)比之前變白許多的丘峰甲輕笑一聲,神情淡然,似乎并未將眼前少年的奉承放在心上。
“我不是說過禁止弟子靠近封魔陣么?”
毛山君取出紫金羅盤,指了指還在轉(zhuǎn)動的指針,臉色猶豫道:
“天師您讓龍王廟看守封魔陣,我作為廟中的掛單居士,晉階后就想著為觀中分憂,最近血獸沖出山林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我便前來查探一番。”
丘峰甲眼中靈光一閃,僅僅是驚鴻一撇,視線好似穿透了毛山君的肉體魂魄!
毛山君心臟驟跳,盡管之前面見丘天師時,他并未發(fā)現(xiàn)龍靈指上的元靈和天書玉髓,但這次當丘天師的視線剜來,毛山君沒由來地覺得這位十方堂香主動了殺機。
“丹田穩(wěn)固幾乎不像剛剛晉階,看來你資質(zhì)甚至比我一些親傳弟子都要好些。
罷了,風兒果真是福運深厚,好好幫助風兒修行,莫要讓那些蠅頭小利亂了他的道心,否則就是浪費了他幫你兌換的那份練氣散!”
心頭殺機警兆須臾間消散,如同自己的錯覺一般。
虎門白云觀中的大小事情,看來都沒逃過這位積年天師的眼睛。
丘天師淡淡叮囑兩句,揮手示意毛山君離開。
毛山君剛剛直起身,丘天師好似鬼魅一般,身形竟毫無阻礙地穿過山林樹木,越過封魔陣陣旗消失不見。
還未完全消失的昏日光芒下,他的身形下竟然沒有影子!
陰魂離體!
據(jù)說就算是筑基修士也難以煉成的神游神通!
毛山君不再停留,收起心中驚疑,暗勁提縱,連續(xù)幾個跳落,快速離開血蟲影響的變異區(qū)域。
……
直面筑基天師的短暫氣機交鋒,給毛山君帶來了巨大壓力,短暫調(diào)整后,心中對天師手段的向往更深。
偶遇丘天師陰魂,讓毛山君更加相信之前的猜測。
白云觀說不定正在利用黑龍?zhí)吨械牡姑寡鍋硌芯磕撤N東西。
為了避免噬陰白焰手段暴露,接下來日子里毛山君更加謹慎,不再靠近變異區(qū)域,只獵殺零星跑出的血獸,帶回龍王廟吞噬轉(zhuǎn)化靈氣。
趙臨風破境成功,成為龍王廟中第二位地師,本來只憑著先前承接制符煉器生意有些名氣的龍王廟,在白云觀眾多弟子法堂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但龍王廟卻主動停下了風生水起的生意,對外宣布除非觀中征召,兩位地師道長最近半年將專心穩(wěn)固修為,謝絕觀中弟子上門道賀。
當其他法堂陸陸續(xù)續(xù)舉行地師典禮,整個虎門白云觀沉浸在弟子晉階地師數(shù)量遠超往年的喜慶中時,龍王廟如同被人遺忘一般,重新恢復了趙臨風接手時的安靜。
冬去春來,暖照大地。
站在龍王廟附近的小山樓閣放眼遠眺,星星點點的綠意覆蓋整個大地。
小閣之中,兩位氣質(zhì)超群的青年道士正在執(zhí)子對弈。
年齡稍長的那位左腿大大咧咧地橫在蒲團上,左手手肘撐著膝蓋,手上紙扇搖晃不停。
但扇子帶起的微風卻好似不起作用般,額頭滲出的汗水仍不住流淌。
面相介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另一位道士,年歲相對較小,氣質(zhì)卻更為沉穩(wěn)。
他左手捻黑字,右手持朱筆,竟是左右開弓,一心二用,一邊下棋對弈,一邊在淡白色骨板上繪制符箓。
與一般棋手對弈沉吟緩落不同,兩人落子如飛,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幾乎成了一陣殘影。
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扎眼間就會被法力掃出棋盤,重新落到兩側(cè)棋簍之中。
趙臨風將最后一枚棋子丟出,隨手抓起面前的瓷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愕然道:
“這五子棋規(guī)則簡單到令人發(fā)指,剛才那三千多盤中,我竟然輸了兩千五百多次!
還是在你同時繪制骨符的情況下,真該讓我那幾位被稱為天才,整天牛氣到不行的師兄們看看,到底誰才是怪物!”
毛山君將黑子落在四子連線后的棋盤格點之上,右臂繪符動作沒有發(fā)生絲毫變形,等骨符最后一筆繪成后,他才看著趙臨風道:
“五子棋本就是小兒玩意,你我二人對弈只求一個快字,練得便是對神念的精準微操,讓神念在近乎本能的反應速度下,還能使魂魄對神念完成最后操縱?!?p> 將這枚三階大力金剛骨符收好后,毛山君掌心涌出法力,籠罩在棋盤之上,棋盤棋子隨之縮小,將棋具收入法袍內(nèi),他略帶遺憾道:
“可惜我圍棋只知曉些皮毛,快棋反而容易出錯,等過段時間,我魂力再增長些,咱們還是下圍棋吧!”
趙臨風這才臉色稍緩,頭上汗水消散,重重拍了下大腿道:
“道爺我三歲學棋,十歲橫掃養(yǎng)氣師兄,出師前師傅神念壓制到跟我一樣的水平,也不過是偶爾能勝我一目,你小子就等著瞧吧!”
毛山君正欲笑著應和兩句,一道黃光卻從山下飛來,懸停在閣中的符劍嗡鳴化作男子渾厚聲音:
“欽差已至虎門,明日在港銷煙,為防邪修作亂,觀中地師速至碼頭!”
李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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