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陳淪欣慰的說。
一番談話后,月章又拿出一枚蟞魚甲殼制成的傳音甲片。
“公子,這是章兒這幾日,花了大價錢搜集來的傳音甲片,請公子務(wù)必收下!”
陳淪起身拱了拱手,并未接過甲片,道:
“月姑娘,還是請將甲片收回吧!”
“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月章頓時急了。
陳淪自然有他的考慮。
一個竹喧,已經(jīng)夠把他搞的焦頭爛額了,如今又來了個古靈精怪的靈瓶兒。
他可再不想沾染什么因果,尤其是女人的因果,尤其是漂亮女人的因果。
陳淪挺直腰桿,四十五度望天嘆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月姑娘,你懂我的意思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月章失神的跟著念,心情復(fù)雜無比。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知己,竟要如此錯過了嗎?
“章兒明白了!”月章轉(zhuǎn)過身,背影孤獨(dú)而落寞。
這一刻,陳淪竟能體會到對方的心情。
雖是花魁,雖受人百般擁戴,但對方始終是身不由己。
人生難得一知己,月章是個謹(jǐn)慎不到點(diǎn)子上的怪人,這世上唯一能夠理解她的,估計(jì)只有陳淪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怪人與“怪人”之間,必然有某種潛達(dá)至深的共鳴。
陳淪伸出的手悄然放下,他絕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月桂樓外。
“月桂樓!”
靈瓶兒掩嘴驚呼,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竹喧臉色陰沉的不自然,正要邁步而入,卻被小丫頭拉住了衣角。
“姐姐,我們還是不進(jìn)去了吧?!?p> 靈瓶兒不自然的說,此處一看就不是女人該進(jìn)的地方。
“為何不進(jìn)?今日我倒要看看,師弟如何解釋!”
竹喧掙開靈瓶兒的手掌,氣勢洶洶的沖進(jìn)了月桂樓。
靈瓶兒驚訝的合不攏嘴。
原來……姐姐也有如此強(qiáng)勢的一面。
唉,感情啊,真是容易讓人沖昏頭腦。
“圈圈,你看清楚了嗎?那個哥哥是不是真的進(jìn)去了?”
靈瓶兒稍微轉(zhuǎn)頭,其后背著的大缸立馬露出一個腦袋,引來路人的紛紛側(cè)目。
“哼!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是被姓古的帶壞的!”
靈瓶兒揮舞著小拳頭,不再遲疑的踏進(jìn)月桂樓。
“今天真是奇怪了,月桂樓不僅來了外面的女人,連小丫頭都進(jìn)來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那女人還真是漂亮,不知是哪家宗門的?”
“嗯,那小丫頭長大,定然也是個美人胚子!”
“呵呵,這種尤物,我等只能看看?!?p> “是?。〈伺踩缣煜?,溫文爾雅,蕙質(zhì)蘭心,若無高人調(diào)教,豈能如此完美?我們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目光卻一刻不離的盯著竹喧。
竹喧環(huán)顧四周,長吸氣一口,猛然大喊道:
“陳淪!你給我出來?。?!”
聲音極具穿透性,驚的眾人鴉雀無聲。
如此大嗓門,難道是個潑婦?
陳淪是誰?
眾人的注意力已然轉(zhuǎn)移到了“陳淪”這個名字上。
二樓的某個房間。
陳淪的身子猛然一抖,這個細(xì)節(jié)引起了月章的注意。
透過窗子看向樓下的竹喧,月章心中猛然一緊。
“公子?那人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陳淪眼皮狂跳,拱了拱手正準(zhǔn)備跳窗而逃。
一只熊貓突然從窗戶門口跳了進(jìn)來。
緊隨其后的靈瓶兒好奇的打量著陳淪。
陳淪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易了容的,以他的技術(shù),對方不可能認(rèn)得出來。
“哪來的野丫頭?!”
陳淪急中生智,怒目圓睜,一柄虎頭大刀不知何時握在手中。
靈瓶兒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后退半步:
“圈圈,你是不是聞錯了?”
熊貓齜牙咧嘴的比劃一番。
靈瓶兒的表情逐漸恢復(fù)平靜,若有所思的盯著陳淪,突然大喊道:
“姐姐!哥哥在這!??!”
“臭丫頭!”
陳淪暗罵一聲,以其心思之縝密,早就掩蓋了身上的氣味,卻不想這胖熊貓鼻子如此靈光。
大意了!
陳淪正要以遁法逃跑,動作又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不對?我為什么要跑?。俊?p> 此時跑了,豈不是顯得我做賊心虛?
若是不跑,說不定還能借此機(jī)會和竹喧疏遠(yuǎn),保持師姐弟的關(guān)系。
竹喧聽到樓上的動靜,飄然上了二樓。
正準(zhǔn)備一腳踹開門,門卻自己打開了。
“師姐,你怎么在這?”
陳淪疑惑的看著對方。
“我當(dāng)然……”
竹喧的聲音戛然而止,她剛剛是在氣頭上,如今冷靜下來分析。
自己和師弟的窗戶紙還沒捅破,如此捉奸的行為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我……”
竹喧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眼角不自覺的看向屋內(nèi)蒙著面紗的月章,頓時挺直腰桿說道:
“你來做什么,我就來做什么!”
樓下眾人,樓上翹首以盼的眾賓客不由一個踉蹌。
月桂樓是什么地方?
此乃尋偶尋歡的地方,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可惜了,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怪癖!”
“誰說不是呢?今日之事,定然會被載入東山界的軼聞史冊。”
“別說了,我等還是看戲吧!”
陳淪萬萬沒想到,竹喧會如此回答,之前準(zhǔn)備的一系列說辭,顯然都無法應(yīng)答。
正在氣氛詭異之時。
月章笑盈盈的走上前來,笑道:
“姑娘應(yīng)該就是陳公子的師姐吧?”
“是又如何?你又是誰?”
竹喧話里充滿了敵意,不得不說,只是看眼睛的話,對方絕對是天仙般的容貌。
“竟然是月章仙子!”
“月章姑娘今日在月桂樓?我怎么沒聽說呢?”
“是啊,我要知道月章仙子在月桂樓,今日豈會如此失態(tài)?”
一名玉樹臨風(fēng)的男修煞有介事的整理一番衣物,抹掉脖子上的紅印。
“月章仙子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認(rèn)得!此人正是上次奪魁的林檎!原來他叫陳淪啊!”
“大家都要記得此人,回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細(xì)!”
…………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竹喧如遭雷劈,嘴唇顫抖著失神道:“上次……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