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3/3閃電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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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大家要去KTV唱歌。
我原本是想盡快回宿舍的,看了看同行都是男生,又擔(dān)心醉酒的田甜沒人照顧,迫不得已還是去了。
賈延憶和我是同一屆。國際學(xué)院的大二學(xué)生,那是一個很特別的院系,所有學(xué)生入學(xué)時都簽了2+2的培養(yǎng)計劃,兩年國內(nèi)、兩年國際。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那你們會去哪些國家呢?”我們一排坐在沙發(fā)上,在嘈雜的歌聲下努力聊著天。
“什么?”
我坐得湊近了些,在他耳邊大聲重復(fù)了一次。
他答道:“我們學(xué)院合作國家很多,英美澳都能去,我可能會去澳洲?!?p> 澳大利亞在我心里是一個遙遠(yuǎn)而神秘的國度,提到留學(xué),我心里萬分好奇,卻又不知道該問些什么。
KTV里聲色旖旎,服務(wù)生推著小推車送進(jìn)來很多啤酒和水果,擲骰子、玩撲克……很快,大家都有些醉了,在包廂里躺得人仰馬翻。
我睡在轉(zhuǎn)角沙發(fā)的一邊,夢中驚醒,視線剛好落在不遠(yuǎn)處白皙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隨呼吸上下浮動,他如嬰兒般沉睡。其實,讓我好奇的不只是澳洲,還有坐在身旁的賈延憶。
十八九歲的我們,精力永遠(yuǎn)那樣充沛,熬夜唱歌這種“疲憊”,根本不值一提。
我本以為那天的事,只是像流星劃過那樣,沒想過還有后來。
第二天下午,上了一天課的我,漫不經(jīng)心地走在放學(xué)路上,和昨天非常不同,我穿了一身黑色,黑色立領(lǐng)牛仔外套、黑色褲子、馬丁靴、搭配黑色骷髏頭絲巾,看上去朋克又叛逆。
“咚——”手機(jī)收到一條消息,來自賈延憶。
他用很客氣的口吻,請教我昨天的KTV叫什么名字,詢問預(yù)訂方式,原因是和朋友聚會。
這個問題倒是正中我下懷,我自認(rèn)為是一個對打折優(yōu)惠十分敏銳的人,K市有意思又便宜的去處,我一向如數(shù)家珍。頓時覺得義不容辭,飛快地在手機(jī)里找到最低折扣團(tuán)購券,將鏈接發(fā)給了他。
沒過幾分鐘,他又向我“求救”,說不方便線上付款,請我代他購買,回頭再把錢轉(zhuǎn)給我。
其實我不是個“大方”的姑娘,認(rèn)真看了看團(tuán)購券通宵場,活動價不過人民幣19.9元。心想:“好吧,價格不貴,那我就幫你這個忙”。
于是,我替他買好了團(tuán)購券,將商家的券碼短信轉(zhuǎn)發(fā)給他,一邊漫步一邊期待著他的感謝。
到了晚上九點多,還是沒收到他的回復(fù),也沒收到已消費(fèi)的消息提醒。那時候我們還不熟,我雖心里覺得很奇怪,卻也沒再追問他。
又過了一天,剛好是周五,我開始計劃為閨蜜小雪籌備她周六的生日。
我預(yù)定了蛋糕,又準(zhǔn)備了禮物,打算在周五的午夜零點陪她一起迎接18歲生日來臨。
下午早早下課,正打算選個場地一起“熬夜”時,我突然想起來,手機(jī)中還存著一份KTV的團(tuán)購券,而且托我代購的賈同學(xué)還沒有付錢給我,“他肯定是昨天沒用上嘛”,腦子突然蹦出來另一個念頭:“先把券用掉!我們剛好“兩清”了”。
出于禮貌,我編輯了消息發(fā)給賈同學(xué),內(nèi)容大致是:賈同學(xué),看你昨天沒去唱歌,估計是計劃有變,我先用了,如果之后你還需要,我可以再重新買一個給你。
消息剛剛發(fā)出去,他的名字跳動在手機(jī)來電顯示上。
“喂——是因為……”我以為他打電話來問責(zé),急忙解釋,卻被他打斷我的話,問道:“你是今天晚上去唱歌嗎?幾個人,方便帶我一起玩兒嗎?我和我一個哥們兒兩個人?!?p> 他的聲音輕快活潑,坦白說,那一刻我是覺得對方不禮貌的,但是我又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他。
“恩,可以,可是我閨蜜晚上過生日……”
電話那頭情緒高漲,“我不介意呀,那很好呀,一起給她慶祝!”
“好、好吧,那就晚上見。”
掛了電話,我越想越覺得尷尬、懊惱,本來是想撇清聯(lián)系,怎么搞成這樣。
我忙把這件事告訴小雪,她似乎有點吃驚,然后愉快地接納了多兩個人給她慶生的提議。
是呀,小雪就像春日里的朝陽,永遠(yuǎn)明媚開朗。
當(dāng)天晚上,麥嘎KTV的C03包房里,五個人尷尬而坐,氣氛十分怪異。
從誰來演唱“第一支歌”時,大家過分謙讓……到唱生日歌、吹蠟燭,我總覺得那里不太對。
賈延憶帶來的朋友是他的室友,是一位外表老成、內(nèi)心油膩的男同學(xué),他的名字我已經(jīng)記不得了,印象深刻的是他游戲人間的個性,有著很多風(fēng)流韻事,所以我稱他為“大仲馬”先生。
初次見面時連“大仲馬”先生也顯得很羞澀,我本想為大家介紹、找一些話題,奈何音樂嘈雜,說起話來十分吃力。
我靈機(jī)一動,吸引大家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蛋糕上來。既能讓大家在空曠的包間里凝聚在一起,又能免去聲嘶力竭的呼喊,一舉兩得。
“來來,大家一起吃蛋糕!”說著我沖著蛋糕,提“刀”而去。
我把蛋糕分成6塊,用小盤子一一裝好。最先給小雪遞了過去,小雪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分罷,我靠邊坐下,果然氣氛好了很多,大家紛紛主動地點歌。
為了照顧“場子”,我頻繁環(huán)視四周,可當(dāng)我停下來低頭看手機(jī)時、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我,讓人覺得后背毛毛的。
酒過三巡,大家開始覺得困倦,倚靠在沙發(fā)上,從全程唱歌變成聽歌。
我抬眸掃視包間,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瞬間心臟漏了一拍,好奇怪?我在慌張什么,明明是他偷看我被抓包呀。
他的眼神沒有躲閃,也沒有移開。
對視使我手足無措,剛好瞥見他桌前的蛋糕完好無損,顯然一口都沒有吃。
我像找到了解除尷尬的金鑰匙,開口打破僵局:“你怎么沒吃蛋糕,是不喜歡嗎?”
“什么”他平靜地問我。
奇怪,我明明喊的很大聲,我下意識坐近了一點,又重復(fù)剛才的話問他:為什么不吃蛋糕。
“沒有”
“沒有什么?”
“沒有不喜歡”
望著他白皙的臉被燈球照的一陣紫一陣藍(lán),我暗自嘀咕“喜歡你就多吃點呀,一動不動干什么呢!”
我把頭別過去,不再看他,視線正前方蛋糕托盤里還剩六分之一蛋糕。作為東道主,突然責(zé)任感爆棚,我立即起身,向大家“推銷”蛋糕。
我問了每一個微醺的人,大家紛紛推辭,除了他。
既然大家不喜歡吃,我又心生一計,用食指挑起一塊奶油,朝著小雪走去。
“生日快樂呀,雪寶!”說著我表現(xiàn)出一副要摸她奶油的樣子。
小雪看我這副樣子,笑著逃開,我們圍著包間桌子秦王繞柱。
一邊跑,奶油星星點點往下掉,原本坐在桌前的人,紛紛躲開,避免被誤傷。
大仲馬躲在角落唱歌,笑著回頭看我們。
幾圈之后,感覺很難追上,我們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小雪對我使了眼色,示意我換一個攻擊目標(biāo)。
于是,一邊跑一邊用余光搜索下一個不擅長逃跑的“受害者”。
拿定主意,我從蛋糕上再次補(bǔ)了些“彈藥”,一個轉(zhuǎn)身,把沾滿奶油的手,伸向看起來最平靜、有些不合群的賈延憶。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用另一個手去救,也被他抓住,兩只手瞬間失去了自由。
不服氣的我,繼續(xù)發(fā)力,手指拼命向前伸去,嘗試把奶油抹在他的臉上。
包廂里的氛圍瞬間熱起來,看熱鬧的眾人都在為我加油鼓勁,使我更加堅定了要抹到他的信心。
他也在用力抵抗,但不是全力,他的力量剛剛好止住我又不會抓痛我。
我笑著不斷使勁兒,力的作用下,四條手臂在我們之間來回?fù)u擺。
他突然拉我的手,向前探頭,微微張嘴,吃光我手指上的奶油。
啊?!我心里一震,笑容凝固。
背后的眾人還在起哄喝彩,都不曾看到我突然泛紅的臉頰。
賈延憶慢慢松開我的手,我快速抽離,逃到門口,離他很遠(yuǎn)的地方坐下。
手指上的吮吸感在心頭久久盤旋,我不知所措呆坐不動,不由自主地偷瞄他的嘴唇。
淺淺的粉色,飽滿的唇珠,嘴唇厚實,嘴巴卻不大,貼在他白皙的臉上十分合適。
就是我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