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洲解釋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希殷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文洲叔叔怎么敢用初夏這個大活人來做靶子,這不就傷著人家了嘛!
“文洲叔叔,既然是假意讓初夏被抓,來尋找密室,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去營救啊,怎么……你看……還讓她真的中了毒!”希殷半蹲下來,小心抓起初夏的手臂,仔細給她診斷起體內(nèi)的蛇毒來。
文洲將手里擦血的手帕對折,換了一塊干凈的地方握在手里,也是有些心虛地說道:“這是一步險棋!”說完看了看初夏,柔聲問了聲:“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了?”
初夏點了點頭,腹中的疼痛緩解了許多,但還是使不上力氣,渾身酸脹得很。
希殷仔細診了脈,嘴里呢喃著:“體內(nèi)的毒大多都吐了出來,還有些殘留需要好生再養(yǎng)上幾日,只是這毒下得好奇怪,我竟然從未見過!”
話音剛落,堇塵也有些埋怨似的看著文洲,心里想著若是早一步去救她,哪會有這些事情。
但文洲卻站起了身,解釋了一句:“我只是想看看他們研制的毒,到底是什么底細!”說完就走了出去,將昨天夜里自己配好的解藥留下一顆,交代希殷:“過一炷香的時間,再喂她吃一顆,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房子里,迷迷糊糊的云生四仰八叉得躺在床角,初夏剛緩過一口氣喝著水,希殷給她掖好被子,開始與堇塵攀談起來。
“這毒,不像是從嘴里喂進去的!”希殷說道。
“為何有此推論?”堇塵放下手里的水盆,專心聽著希殷的分析。
“她腹中并沒有任何毒液殘留,但毒性確實滲透到了四肢百骸,剛剛被催著吐出來的那一口毒液倒像是這解藥本身的毒!”希殷說著抓起文洲給她的那一顆藥丸,放在鼻尖細細聞了聞,果然,這哪里是解藥,分明就是比砒霜還要命的赤目蛇毒!
堇塵大驚,一把奪過那顆藥丸,剛想扔出門去,卻又遲疑了一秒。
“別扔!”希殷大喊,搶過了堇塵手里的毒藥:“文洲叔叔肯定有別的意思,估摸著是想以毒攻毒!”
“堇塵!我相信師傅!”初夏在床上探出半張臉,喘著氣說道:“他不會害我的!”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初夏毫不猶豫地將那顆毒藥往嘴里一塞,滿嘴的苦澀直沖命門,辛辣味從舌尖一路蔓延到喉管,不過忽然就停了下來,像是卡在半空,下不去了。
再過了一會了,緊接著就是一陣惡心,噗……初夏根本控制不住又吐了一大口黑血。
一旁端著水的堇塵趕忙送了一杯干凈的水過來,給初夏漱了口。
“好多了……”初夏緩緩說道,看著堇塵依然緊蹙的眉頭,又補充了一句:“真的好多了!”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初夏消耗了太多精元,有些疲憊,坐著坐著又睡著了,耳邊還在聽著希殷與堇塵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嗡地一聲,便睡了下去。
……
到了響午十分,文洲才滿臉失望地走了回來,衣角都撕破了幾塊,手臂處藏著幾處淤青,像是剛剛與誰交過手的模樣。
“希殷!”文洲高聲呼喚了一聲。
希殷從初夏床頭猛地抬起了頭,昨晚根本沒睡好,現(xiàn)下正犯著困。
“希恬何時進島?”文洲繼續(xù)問道。
希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回答道:“原本我們計劃著是三個月進島一次,若是有缺藥的時候,臺風(fēng)又頻繁的話,每個月都會進來!”
文洲轉(zhuǎn)過頭,算了算時間,嘴里呢喃著:“讓她這幾日便進島來,把接下來幾個月的藥草準備足,我們出去后要跟她出趟遠門!”
“啊?哦……”希殷連忙應(yīng)答著,文洲已經(jīng)消失在門口了,估摸著是回去換一身整潔的衣服去了。
……
云生整整迷糊了兩天兩夜,比初夏還要晚半天才下得了床,后面反倒變成是初夏在伺候他喝水洗臉。
醒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初夏焦急的模樣,云生唰地一聲就化成了人形,瞪大眼睛一個勁打量著眼前的初夏,有沒有受傷。
化成人形的云生,一張星星點點的麻子臉,笑得初夏差點把端過來的水都打潑了,鬼針草的傷口恢復(fù)地特別慢,這幾日剛好是結(jié)痂的時候,小血點都凝成了黑色。
好一個俊俏的云麻子……
“不行不行,云生,你還是變回狐貍吧!”對著這張臉,初夏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除了止不住的大笑,就只剩下肚子疼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堇塵倒是內(nèi)斂了許多,緊咬著牙關(guān),撇過頭不看他。但云生一看到那個面紅耳赤的模樣,心里也默默罵了他一萬遍。
熱熱鬧鬧的過了好幾天!文洲再也沒有提起初夏中毒的事情,而是悄悄地潛進后山,壯著膽子抓了十幾條赤目蛇,放干了獠牙里的蛇毒,細細收進了藥瓶里。
蛇島艷陽高照,希恬穿過結(jié)界進來的時候,卻依然是渾身濕透的模樣,看來玨城這次的風(fēng)雨也不小。
她匆匆換了身干凈的衣裳,第一件事便是把文洲幾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看上去神色格外凝重。
入了夜,幾人在住所簡單吃了晚餐,希恬愁云密布地說道:“現(xiàn)在整個玨城都是人族二皇子的耳目,似乎他們已經(jīng)打探到了初夏的線索?!?p> “這么快?”文洲有些驚訝,本來他打算過幾日就回玨城的,眼前這樣的情況,反而有些難辦了。
“他們可有什么大的動靜?”堇塵問道。
“不僅大張旗鼓地四處張貼了懸賞初夏的告示,還挨家挨戶搜查了好幾遍!”希恬想起這個事情還心有余悸,就因為官兵接二連三的搜查,耽誤了好幾個危重病患,平白丟了性命。
希恬頓了頓,轉(zhuǎn)向文洲,有些猶豫:“文洲叔叔,你們確定,要這個時候離開蛇島回玨城去嗎?”
文洲思索了一陣,也有些難色:“我確認過,圖騰確實不在途海手里,他們沒有說謊,我估摸著,應(yīng)該還留在玨城!”
“不可能……”希殷彈了起來:“肯定是在密室里!”
“不在,那密室,我去了兩回……”文洲十分肯定:“他們以為自己日夜守著的結(jié)界,其實是一個空盒子,真的圖騰,早就被靈蛇藏在了玨城!”
希殷似乎有些失落,重重地癱坐在椅子上,嘀咕著:“怎么……靈蛇大人并沒有告訴我這個!”
看著姐姐失望的神色,希恬趕忙上前安慰:“好姐姐,你別多想,肯定是靈蛇大人怕圖騰被途海他們搶去,所以自己藏了,你好好想想她有沒有臨終遺言?”
希殷猛地搖頭,她最后一次跟靈蛇大人見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說到半點關(guān)于圖騰的消息,除了反復(fù)囑托不要主動挑起戰(zhàn)爭,其他的就都沒了……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之時,幾道殘影毫無征兆地闖進了初夏的腦子里,一幕一幕那樣清晰,就像身臨其境那般真實!
“圖騰!”初夏猛地一驚:“在玨城西面,翠湖的湖心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