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你別怕,我來陪你!”云生光著膀子就往那邊沖,似乎忘了自己才是真正不雅的那一個。
初夏已經(jīng)蹲在格擋后面,將里衣穿好了,只是頭發(fā)還是濕噠噠的往下滴著水。她抬起頭將長發(fā)挽起,卻正對上一絲不掛的云生,還好下身被他擋了起來,但這也太失禮了,嚇得她趕緊低頭,臉紅了一大片。
這小狐貍崽子,剛飛升那一日也是這般戲弄自己,過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是這樣沒羞沒臊!
云生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化成狐貍。耷拉著耳朵,略顯尷尬地解釋到:“我……我擔(dān)心你,是我……唐突了……”
初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外面沒了動靜,都沒來得及將衣服一層層穿好,披上披風(fēng)就走了出來,腳都是光著的。
文洲卻冷靜得很,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別慌!把衣服穿好了就去生個火……”一邊扯過衣裳,自顧自穿了起來。
堇塵慌亂中,將衣裳抓起,躲在一顆大樹后面,聽著文洲的語氣里似乎沒什么危險(xiǎn),跟那個不速之客似乎是老熟人,索性整理好了儀容,才緩緩走出來,可接下來他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徹底懵了!
這……這女子十分眼熟!一時(shí)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文洲身邊的女子不緊不慢地替文洲遞著衣裳,還不忘將下擺的褶皺甩了甩,舉止十分親昵,看到一臉茫然的堇塵,那女子倒是十分熱切地打起了招呼:“三弟……你這是不認(rèn)得你嫂嫂了?”
這話一出,文洲的身子僵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直勾勾地問了句:“你方才說什么?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
“她……她是我二皇嫂!”堇塵愕然!對了,這張臉,他前些日子便在皇城夜宴上見過,一顰一笑的那股魅惑,不正是要奪他性命的二哥,二皇子趙堇祥的正牌夫人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跟文洲又是什么關(guān)系?
“你怎么會跑去那虎狼之窩里?”文洲一把抓住女人的手,面露兇相,言語里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地問責(zé)!
那女子輕輕一甩,輕笑一聲:“哥哥,十幾年不見,你就是這樣跟妹妹說話的?”
哥哥!在場所有人都定在了那里。
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那赤狐文洲還有個妹妹!
世人只知道,靈狐生下文洲后一直忙著與人族開戰(zhàn),跟仙翁打了幾百年,最后死在了西鳳山。
難道,靈狐不止文洲一個孩子?
“師傅!她叫你什么?”云生徹底傻眼了,三步并作兩步極速沖了過去,十分警覺得圍著那女子嗅了一圈,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
文洲瞟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而是找了個寬敞的大石面上,準(zhǔn)備生火。
眾人不解,也不敢多問,堇塵下意識走了過來,將初夏護(hù)在身后,因?yàn)樗l(fā)現(xiàn),二皇嫂的眼神,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瞟著她。
難道,她潛伏在二哥身邊的事,這也是那老狐貍的安排?
堇塵越發(fā)覺得,文洲心機(jī)深沉,實(shí)在是不能掉以輕心。
四下無風(fēng),這布滿溫泉的濕地,連空氣里也透著水霧,篝火都難點(diǎn)起來,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叢蔫兒吧唧的火苗才終于竄了上來。
幾個人圍著火堆,盤腿而坐,初夏看著氣氛有些詭異,都不敢將那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散下來烘干。水滴濕透了背后的披風(fēng),越發(fā)覺得背后寒氣逼人。
堇塵坐在初夏身旁,寸步不離,二皇嫂只是微笑著,也并未解釋什么,似乎都等著文洲來發(fā)話。
堇塵剛想到什么,歪過頭想跟初夏說,誰知雙眼一低,正對著初夏胸前松散的衣衫,瞬間紅了臉!
初夏領(lǐng)口的繩子沒有系好,往深了看,那起伏的春色透過敞開的衣襟,若隱若現(xiàn)。潮濕的發(fā)尾還濕噠噠地滴著水,薄紗粉綃,里衣都浸濕了一小片。
堇塵收回了眼神,腦子里嗡了幾聲,剛剛想跟初夏說什么似乎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凈了。再抬頭時(shí),卻看見云生走了過來,緊皺著眉頭,正拉著初夏的衣領(lǐng)往里收。
“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快!快系上!”云生也急了,撇過眼看著似有微紅的堇塵,似乎想到了什么,掄起拳頭砸過來:“看什么看……滾滾滾……”
“你……你把手放開!”堇塵也來了氣,怎么能讓一只狐貍這般輕薄他人族女子,竟然還敢上手!真是……
文洲嘆了一口氣,二皇嫂笑出了聲,說道:“哥哥,你這小徒兒挺有趣??!”
對了!堇塵這才想起剛剛要跟初夏說什么,眼前這女子雖然喊文洲做哥哥,可他隨身帶的隱玉,卻絲毫沒有震動,說明這女子,不是妖!
可是他說不出為什么,從一開始在皇城里見到這個二皇嫂,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特別是她身上揮之不去的馥郁香氣,有些嗆鼻。
“奈一,你過來!”文洲抬手,將身邊半倚在地的女子喚了過來。
初夏手忙腳亂地將衣衫系好,看著師傅似乎有事情要說,趕緊拉著云生乖乖坐好,仔細(xì)打量起叫師傅做哥哥的女子。
她膚如凝脂,身形曼妙,特別是那盈盈一握的纖細(xì)腰身,走起路來總有一種,讓人忍不住附手上前攙扶的沖動。
還有那雙眼睛,仔細(xì)去看,的確能看出一些狐族特有的輪廓,眼瞼微微下至,眉眼低垂之時(shí)別有一番風(fēng)情,但橫眉冷對,又絲毫不缺英氣。
總之,那雙眼睛是一種別樣的美!初夏覺得,哪怕人海之中只是望了一眼,也會像個烙印一般,刻在腦子里。
堇塵木著一張臉,始終沒有放松下來。
“你們就別猜了!這的確是我親妹妹……”文洲一邊顧著眼前的火苗,一邊說得輕描淡寫:“這幾年剛偷跑出來,不曾想,跑去做堇塵的嫂子了!”
初夏跟云生又一次傻了眼,齊刷刷看向一臉凝重的堇塵,越發(fā)理不清這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了。
“我現(xiàn)在叫伊珞,哥哥,你可別叫穿幫了……”伊珞嘴角一笑,對著文洲說道:“你放心吧,倉楊那個小野貓,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這一路,你們就放心走,他們不會追上來的!”
“你倒是越發(fā)能干了!”文洲有些驚訝,怎么那只豹貓,也被自己妹妹收服了?當(dāng)初怕她行事極端,關(guān)了那兩百多年,希望讓她收攏一些性子!
看來是白關(guān)了!
堇塵緊緊咬著嘴唇,從開始到現(xiàn)在,那緊蹙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半響,從嘴里擠出幾個字:“你!是人還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