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爺您缺拐杖嗎(十一)
“003,顧霖曄是怎么恢復(fù)記憶的?”
許瑤漫不經(jīng)心的坐在桌前,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瞧著桌子,房內(nèi)響起篤篤的敲擊聲。
不等003回答,她已經(jīng)想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自顧自說起來:“這定是許知杳的手筆,果真,嫁出去的師弟潑出去的水?!?p> 一曄知秋是真的!
估摸著待顧霖曄腿傷徹底好了,她這師弟,怕是也留不住了。
陰差陽錯,還幫她解決了最大的難題,雙喜臨門??!
“三兒,你說他們兩個該不會要私奔吧?”
003沉默不語,許瑤也不介意,她現(xiàn)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覺得許知杳就能幫顧霖曄奪得皇位,壓根不需要我出手。這個任務(wù),我等著躺贏就行了?!?p> 003忍不住提醒許瑤:“宿主大人,你怎么就那么確定許知杳一定會離開呢?再說,奪得皇位之后就能完全消除黑化值嗎?”可許瑤現(xiàn)在完全處于“瘋魔”狀態(tài),完全聽不進它的話。
唉,以后再找機會吧,想要完成任務(wù)還任重而道遠啊,003嘆氣。
半個月后。
盼啊盼,終于熬過了漫長的寒冬,新歲臨近,氣溫大幅度回升,許瑤被許知杳強行拉去購置年貨,順便也帶上了顧霖曄。
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以后,第一次出醫(yī)仙谷。
巳時的集市已是熱鬧非凡。
許瑤好奇的掀開馬車簾子,車水馬龍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映入眼簾。
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采辦年貨的百姓,攤販們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攤前婦人們砍價砍的不亦樂乎,歡聲笑語充斥著整條街。
街道兩旁的商鋪都掛著紅綢或者燈籠,隨風(fēng)招展,紙窗上貼著各式各樣的大紅剪紙。
賣糖人的大爺手藝極好,捏的鳥雀活靈活現(xiàn),讓人瞧著都舍不得下口,他的攤子前被一堆小孩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手中都攥著銅板叫嚷著。長街盡頭有幾個穿著大紅棉襖的小孩,手中攥著風(fēng)車,哼著過年的童謠。
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
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八;
二十八,把面發(fā);
二十九,蒸饅頭;
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滿街走。
許瑤突然有一種身處異鄉(xiāng),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獨感,算算時間,已經(jīng)來了半年了。
她收回視線,放下窗簾,瞥了眼一旁正閉目養(yǎng)神的顧霖曄。
這兩天,醫(yī)仙谷的鴿子格外活躍,顧霖曄與其下屬的信箋往來日益頻繁,應(yīng)是已經(jīng)在準備復(fù)仇大計了!
馬車停在一家茶莊前,小啞巴推著顧霖曄進了茶莊,許知杳和許瑤則去購置年貨。
茶莊里不少客人,在門外裊裊茶香就已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屋內(nèi)茶香四溢,茶爐上滾著蒸汽,沸騰的茶水頂著壺蓋,撲騰撲騰的響著。
茶莊內(nèi)有一處講臺,設(shè)有一名說書先生。
今兒個講的正是“曄王奪位失敗”的故事。
正所謂成王敗寇,歷史的故事向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說書人口中的曄王顯然是個謀權(quán)篡位、罔顧親情的宵小之輩。
顧霖曄示意小啞巴停下輪椅,面無表情的聽著臺上荒誕不經(jīng)的故事。
小啞巴很喜歡聽故事,只是故事他聽的明白,卻猜不透人心。
顧霖曄搭在輪椅兩側(cè)的手漸漸攥起,波瀾不驚的眼神迸發(fā)出凜人的殺意和陰鷙。故事已經(jīng)講完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拳頭。屬于他的,他一定會搶回來。
長街上,許瑤二人的出現(xiàn),成為了這條街最靚麗的風(fēng)景線。
除過周身的氣質(zhì)和二人本就出眾的相貌不言,便是蒙上面紗,二人一襲大紅錦袍在人群中也不由惹人注目。
“快看,快看,是新郎官和新娘子。”
幾個攥著糖人的小孩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然后圍著他們兩個開心的喊著:“穿紅衣披紅霞,鳳冠一戴頭一蒙;拜天地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p> 霎那間,周圍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二人身上。
許瑤一頭黑線,小孩子家家瞎唱什么!
都怪許知杳,非說穿紅色喜慶,現(xiàn)在分明就是扎眼!
別問她為什么不拒絕,問就是好煩。
許知杳這家伙太能磨了,磨了她一個早上,從她起床到出門,許知杳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師姐師姐的喊,她都快對師姐這兩個字ptsd了?。。?p> 忽然一個小姑娘轉(zhuǎn)著風(fēng)車,開心的喊到:“神仙姐姐嫁給神仙哥哥嘍?!?p> 開什么玩笑!雖然這句神仙姐姐叫的她心花怒放。
但師弟可是顧霖曄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許瑤彎下身子,一本正經(jīng)的跟小姑娘解釋:“小朋友,神仙姐姐和神仙哥哥是姐弟哦,不是新郎官和新娘子。”
顧霖曄站在一旁笑彎了腰,陽光灑在他的星眸里,一閃一閃,燦爛了整條長街。
許瑤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不料這廝笑的更開心了。
許瑤惱了,直接將他拖離了人群,直奔一家成衣店,火速換掉這身扎眼的紅色。
“大過年的,為什么要穿白色”,許知杳拽了拽袖子,一臉的不樂意。
許瑤本想捉弄他,才給許知杳買了一身他最討厭的白衣,可現(xiàn)在瞧著卻格外養(yǎng)眼。他模樣本就生的俊,一襲白衣翩然,更襯出幾分出塵絕然的氣質(zhì)。
許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即打趣道:“此番倒是挺像神仙哥哥了?!?p> 許知杳帥氣的將額前長發(fā)挑到耳后,傲嬌的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忘形。
許瑤被他這傻里傻氣的樣子逗笑了,一秒后笑容僵在唇角。
“系統(tǒng)提示:顧霖曄黑化值+5,當(dāng)前黑化值50?!?p> 無語!非要在她開心的時候給她當(dāng)頭一棒嗎,可真會挑時候。
003緊跟系統(tǒng)提示,立即解釋了顧霖曄黑化值增加的緣由,許瑤聽完好一頓暴躁。
氣煞我也,不就是個故事嗎,至于嗎,再說了人說書先生說的不也是事實嗎,果然反派心理都有問題,反復(fù)無常,都是神經(jīng)?。?p> 許瑤一下子沒了采購的興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她倒要聽聽看是什么故事,不就是成王敗寇爭權(quán)奪利那套嗎,劇本她都翻爛了,還能說出花兒來?
她扯了扯嘴角,對一旁的許知杳說:“我累了,要去茶樓聽書,你自己去采購吧?!?p> “??誒誒!師姐!師姐??!師姐?。?!”
許瑤拍著他的肩膀,毫無愧色龍卷風(fēng)般消失在了他的視線。
剛剛還興高采烈的人熱情突然怎么就熄滅了,這其中的緣由,許知杳百思莫解。
師姐變了太多了,變得他看不透。他瞞了師姐很多事,師姐好像也同樣瞞了他,許知杳心事重重,思緒越想越紛亂。
他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