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這是在哪?”張晨有點迷糊,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籃子里,四肢無力移動,只能無助的哭嚎著。
一張模糊的臉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婦女留著長發(fā),發(fā)梢垂了下來,張晨卻感覺不到發(fā)絲的掛蹭。她愁眉緊蹙,通紅的雙眼在流著淚珠,似乎非常傷心。
女子顫巍巍地伸出了手,將一枚玉佩放進張晨懷里,輕輕地蓋上了他的眼睛。
世界突然變得漆黑一片,突如其來的憤怒席卷而至,張晨發(fā)出了無聲的怒吼。
......
“嘶——”張晨從床上坐了起來,敲了敲自己疼得炸裂的腦袋,“又夢到了......”
他晃悠悠地翻身下了床,拎著放在地上的湯鍋,灌了幾大口晚上喝剩下的豬肉湯,重又爬回床上。
張晨望了望窗外的星光,想著剛才做的夢。那模糊的面容,自打懂事起,便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他伸手摸了摸胸口上的玉佩,摩挲著它的花紋,低聲呢喃道:“會是你么?”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久久地停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張晨躺在床上,怔怔的發(fā)了好一會呆。
不管了,睡覺!
“呼......”鼾聲漸起,張晨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靠著茍大小姐那大嗓門,才讓張晨自己醒了過來。
“你好吵啊。”張晨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沒好氣地吐槽道。
茍小小昨晚留宿在隔壁王阿婆家,一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覺。天還沒亮就早早地起了床,帶著兩個保鏢坐在張晨門口,滿心歡喜的等著自己挖來的“得力干將”醒來。
本來茍大小姐還想效仿劉皇叔的“茅廬外靜候臥龍起”,阻止想要進屋叫醒張晨的保鏢,耐著心在張晨門外等著他睡醒。
結(jié)果茍小小等了一早上,屋子內(nèi)啥動靜都沒。等得日頭從東邊升到了頭頂,曬得她香汗淋漓,更是把她那本來就容易上頭的小腦瓜給燒著了。
她氣呼呼地一腳踹開了木屋大門,眼睛死死盯著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張晨,幽幽的目光像是發(fā)出兩束紅色激光。
“如果小姐的異能是鐳射眼的話,這小子怕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跟在茍小小身后的保鏢阿七為張晨抹了一把汗。
茍小小雙手掐在自己的小蠻腰上,深吸一口氣,對著張晨大喊:“起——床——啦——”,聲音震得橫梁上的灰塵直往下掉。
于是便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茍小小氣呼呼的站在床邊,不停地碎碎念著“連老爹都不敢讓本小姐等這么久”、“等回到第八區(qū)有你好看”之類的話。
張晨沒搭理她,自顧自的起床越過兩個保鏢,走出了門外。
茍大小姐鼓著腮幫子跟了上去,問張晨道:“喂,你要去哪?”
“尿尿,一起嗎?”
“呸呸呸,不要臉!”
阿七阿大兩位保鏢望著想跟上張晨又不敢跟上的大小姐,有點無奈的撓了撓頭。
張晨終于洗漱完畢,坐在床上啃著昨晚剩下的半個豬頭。他嚼了嚼豬臉肉,把充滿膠原蛋白的食物咽進肚子里,朝身旁同樣坐在床上的少女問:“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你還知道今天要回第八區(qū)!本大小姐等了你半天了!本來我還約好了第八區(qū)戰(zhàn)隊隊員們下午見面的,托你的福,回到城里我都能讓廚子給我煮宵夜了!”
女孩抱手生著氣。
“好啦好啦,我吃飽就跟你進城,給你當(dāng)那什么打手?!睆埑孔炖锝乐?,囫圇說道。
拌嘴中,張晨就這么啃完了半個豬頭,隨著茍大小姐一行人坐上了返回第八區(qū)地汽車。
張晨望了最后一眼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山村,朝著送行的村民們揮了揮手,關(guān)上了車門。
“滴滴——”,汽車緩緩的駛離了村子。
雖說村子算是第八區(qū)地郊區(qū),兩地的距離卻是不近,汽車沿著時有時無的小路晃晃悠悠地開著,愣是開了好幾個小時,這才遠遠地望見第八區(qū)的圍墻。
第八區(qū)邊緣植被并不怎么多,大多處地方是沙礫區(qū),車子行走在上面嘎吱作響。此時正值盛夏,七八點鐘的時候太陽才剛剛西下,夕陽的余暉映照在沙粒上,顯得有些耀眼。
車子漸漸駛近,第八區(qū)的外貌逐漸顯露在張晨的面前——這是一座被高高圍墻保護起來的城市。
金屬質(zhì)感的城墻高高的屹立著,光潔的外墻竟然看不到拼接的痕跡,像是一整塊金屬熔煉而成,只留有下方小小的一個缺口——城門。
保鏢阿七負責(zé)開車,面無表情的開近了城門。作為城主女兒保鏢的阿七,在第八區(qū)內(nèi)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手里抱著步槍的士兵遠遠望見阿七,早早就讓出身位。
阿七駕駛著汽車緩緩駛?cè)肓说诎藚^(qū)地大門。
經(jīng)過了漆黑的城門隧道,呈現(xiàn)在張晨面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這是一座由高樓大廈組成的森林。
高聳入云的建筑物鱗次櫛比,外墻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霓虹招牌,天雖然還未黑,各種顏色的燈光早已打開,與城外“大漠孤煙直”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汽車在柏油馬路上平穩(wěn)的行駛著,朝著市中心最高的大樓開去。
張晨和大部分第一次來第八區(qū)的外鄉(xiāng)人一樣,被城市深深的吸引著,他好奇地打量著沿路的風(fēng)景,每發(fā)現(xiàn)一樣新奇的事物便拉著身旁的女孩問個不停。
茍小小沒有絲毫不耐煩地給張晨普及著城市的一切,似乎很是驕傲。
張晨剛才在車上便了解到身旁的女孩的父親便是第八區(qū)的城主。茍大有,一個不怎么文雅的名字,正是這個人,帶領(lǐng)著被其他區(qū)拋棄掉的難民們,僅僅花了八年的時間便在這荒蕪的沙漠上建立起了這座鋼鐵之城。
張晨識曲的沒有提及到這座城市的偉大跟茍大小姐沒有絲毫關(guān)系。
就這么聽大小姐講解著,不知不覺就到達了目的地——第八區(qū)市政府。
張晨跟著大小姐毫無阻礙地進了行政大樓,來到了市長辦公室。
茍小小剛想擰開門把,辦公室大門便從里面打開了,走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她一身黑色職業(yè)裝,抱著一大摞文件,驚訝地看著茍小小。
“小姐,你怎么來了?”
“青姨,我老爹呢?”
“市長好像是去了異能訓(xùn)練場,說是要發(fā)掘人才?!?p> “哦哦,那不管他了。青姨,幫我準(zhǔn)備幾份合同,我的異能者小隊找到第一個成員了!”
被大小姐喚作“青姨”的女人看了張晨一眼,眼里似乎帶著些同情,她說道:“進來吧?!鳖I(lǐng)著他們進了辦公室。
不一會,“青姨”把合同遞給了茍小小。茍小小興高采烈的拿著合同,放到張晨面前,笑著說道:“看看合同?”
張晨坐在市長辦公室里,看著面前的合同,有點尷尬。
“我不認識字......”
“不認識字更好,我來幫你按個手?。 逼埿⌒∽プ埑康挠沂质持刚戳苏从∧?,不由分說地在合同上摁上了他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