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隱瞞的事
透過窗的月光的光影映在他的臉傷明明暗暗。
越來越近的臉,似乎把周圍的空氣都已經(jīng)奪走了,讓她感到呼吸困難。
還沒來得及感受落到唇上的觸感是溫?zé)徇€是冰涼,曲瑤鏡惶恐的推開欺身上前的人。
渾身發(fā)軟的雙手根本使不上力氣,沒推開不說,健壯的肌肉的觸感,還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搞得自己的心跳都亂了。
視線往下的時候,還能從敞開的里衣里看到胸肌……然后再聯(lián)想到上次在水潭邊看到的蕭羲曜赤身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四個大字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腦上沖。
面對這樣曖昧的場景,這樣俊俏有力的男人,講實話真是讓人難以自持。
就差一點,曲瑤鏡都想把人撲到了。
理智見縫插針地出現(xiàn),讓曲瑤鏡找回來呼吸的節(jié)奏,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掙脫蕭羲曜帶來的精神上的禁錮,猛地鉆進了被窩,語無倫次地開始扯一些無關(guān)的話,緩解此刻的窘迫?!澳阒赖?,我情況特殊,所以……所以我們不能帶她回去,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
“嗯?!笔チ艘粋€溫軟入懷的機會,蕭羲曜悵然若失地重新躺下了,回味著剛才的觸感。
埋在被子里的曲瑤鏡也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渾身紅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暗暗批評自己,非要在男人的忍耐邊緣試探。
換個人品差點的,自制力差點的,屬性渣一點的,自己還不得被吃干抹凈了!
經(jīng)過一場風(fēng)波,不管是噩夢也好還是曖昧和也好,都讓人如此在意,輾轉(zhuǎn)徘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還在為那姑娘睡不著?!?p> 當(dāng)然不完全是,更多的還是糾結(jié)剛才差點就要反撲了蕭羲曜的事,但這能說嗎?肯定是不能的??!
“嗯……你老是提到她,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曲瑤鏡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氣酸溜溜的。
“我在意的是你。”因為你在意她。
這又算是告白嗎?曲瑤鏡偷偷摸上自己發(fā)熱的臉頰。
“我才不在意呢!”她反駁。這種買賣人口的事情她只在書上看到,親眼見到一個活生生的女孩當(dāng)街被推入火坑什么都不做,心里怪難受的,放在現(xiàn)代還能報個警,心里也好受些。
不小心就把心里所想的說出口了,都怪夜晚容易讓人迷失。
“我們可以幫她贖身以后,給她一筆錢?!?p> “可是在這樣一個社會上,她能去哪里呢?回家讓她的父親再賣一次?還是在外面流浪,再遇到一次壞人,得到希望又跌入谷底,說不定還對我們這種救人不救到底的人心生怨恨,還不如一開始不就不要給希望。
再說今天我要是沖上去救人了,難保不會鬧成什么樣子,你的身份特殊,不能招搖不能鬧事讓別人惦記。”
曲瑤鏡用安慰自己的語氣試圖說服自己那股來的莫名的愧疚?!案魅擞懈魅说脑旎?,我又不是圣母,幫不了任何人?!?p> 蕭羲曜伸出手,停在半空瑟縮了下,想了想又繼續(xù)往前伸,停在曲瑤鏡的頭頂上,輕輕地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fā)?!拔乙呀?jīng)幫她贖身了,也給她安排了棲身之地,你就安心睡吧,別想那么多了?!?p> “哦~”曲瑤鏡乖乖地躺下,閉上眼睛兩秒后又迅速睜開坐起身來,轉(zhuǎn)向蕭羲曜?!澳銊偛耪f的啥?”
“我說,我已經(jīng)派人幫她贖身了,還給她安排了住處,你就安心睡吧?!笔掫岁追鲋庣R躺下,重復(fù)道。
還不忘很貼心的為她掖好被角。
“派人?贖身?”不是說好的落魄皇子嗎?不是說好的貶為庶民了嗎?派人是她聽錯了嗎?
“你不是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蕭羲曜整理著曲瑤鏡散亂的長發(fā),他還記得第一次和曲瑤鏡睡的時候還把她的頭發(fā)壓著了?!半m然被貶了,好歹以前也是有一方勢力的,自然還剩下一些忠心的暗衛(wèi)?!?p> 更何況,當(dāng)皇子的,要學(xué)會居安思危,肯定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產(chǎn)業(yè)在,也養(yǎng)得起暗衛(wèi)。
“所以一直以來你這么狼狽都是假的?”聽的曲瑤鏡想打人!想起穿過來的手的各種苦,越想越生氣,掙扎著起來就要錘人。
然后被蕭羲曜很輕松的給壓制住了,輕笑道?!安?,你來之前,我確實是打算那樣過完我這一生了?!彼粗?,眼里有光。
“不想理你這個騙子!我要睡了!”曲瑤鏡翻身拿被子蒙住頭。
天知道曲瑤鏡差點又要淪陷在他的眼神里了。
蕭羲曜充滿笑意地看著裹成一團的曲瑤鏡?!安灰涯X袋悶在被子里?!?p> “要你管!”被子里傳來悶悶不忿的女聲。
蕭羲曜重新躺下,看著窗外的一輪彎月,無聲地笑了。
翌日,回程路上。
山路依舊是彎彎繞繞;車輪滾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依然是抖抖抖抖抖……
曲瑤鏡本來是很生氣不想理蕭羲曜的,但是抖的整個人都不舒服,坐個敞篷車都暈車想吐。
蕭羲曜又是遞水又是給她拍背,為了讓她舒適一下,還把她抱在懷里,給她當(dāng)一個人型沙發(fā)。
那就還是姑且等回去了以后再開始冷戰(zhàn)好了。
曲瑤鏡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所以回去了之后,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搭理蕭羲曜。
之前是曲瑤鏡偶爾找蕭羲曜搭話,蕭羲曜不愛搭理她;現(xiàn)在的情況反過來了。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像初到這山上的時候一樣,只有必要的交流,但,有些東西,漸漸的發(fā)生了變化。
果然還是不一樣了。
四月的天氣很好,太陽一早就冒出了頭,地面草叢里,樹葉上,開拓出來的一小塊菜田里的綠芽上,都頂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帶著濕潤的風(fēng)吹過的時候,還能聞到空氣中花草的清香。
山里的早上氣溫還是偏低一些,穿的單薄了還能感到微微的涼意。
走到日光下,這點涼意立馬被驅(qū)散。
在聽了曲瑤鏡念叨了好幾次的曬太陽有助于什么體內(nèi)鈣的流失,什么骨質(zhì)疏松,還能改善什么心理壓力……
總之聽她把曬個太陽吹的神乎其神,蕭羲曜也學(xué)著曲瑤鏡的樣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感受著這清晨的陽光。
這躺椅還是曲瑤鏡從家里搬過來的,聽說還是根據(jù)人工力學(xué)設(shè)計的,躺起來委實舒適。
清晨的陽光暖暖的,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不熱,也不刺眼。
確實令人身心舒暢許多。
臉上的神情不再似平常一般冷硬,幾縷落在眉間、垂下的發(fā)絲,隨風(fēng)微微拂動……
曲瑤鏡靠在窗邊,看著蕭羲曜的闔上雙目的側(cè)臉,又不自覺地開始回想起那天蕭羲曜看她的眼神,很沒出息的臉又紅了。
她就這么看著,腦海里凈是這男人的身影,真實的,幻想的,她看到過的,她沒見過的……
突然,靈感源源不斷地上涌,翻出鉛筆和素描本,開始在紙上把腦海里的那道身影描繪出來。
沐浴陽光,閉目養(yǎng)神的蕭羲曜,是她現(xiàn)在所見過的蕭羲曜。
頭戴玉冠,手拿折扇的偏偏公子,是虞蘿描述過的他,還沒有帶兵的時候;
金戈鐵馬,英姿煥發(fā)的少年將軍,是當(dāng)上主將以后的他。
她在畫,他在看。
曲瑤鏡畫的專心,連蕭羲曜已經(jīng)離開原來的位置,進到屋里甚至站在她身后許久了,也未曾察覺到。
作品完成時,曲瑤鏡得意的拿起來欣賞,下意識地看一眼院子里的……人呢?!
院子里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躺椅在那兒放著,哪還有人!
“你畫的這個是我吧!”肯定的語氣在曲瑤鏡的耳邊響起,嚇得她一個哆嗦!
還沒來得及抱怨蕭羲曜的嚇人行徑以及把手里的東西藏起來,畫就已經(jīng)被蕭羲曜拿走了。
他倒是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欣賞著曲瑤鏡畫里的他,用贊賞的語氣夸到?!耙郧耙詾槟阒粫懺挶咀?,沒想到作畫也是可以的?!碑嬂锏乃?,栩栩如生,也讓他重新回想起那時候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那當(dāng)然!”被夸了,曲瑤鏡驕傲地挺起胸膛?!拔也粌H會畫畫,還會拉小提琴呢!”
“小提琴又為何物?”
“小提琴就是……”忽然發(fā)現(xiàn)話題被蕭羲曜帶著走了,曲瑤鏡很生氣,伸手就要搶回那三張畫?!安唤o你說!”
蕭羲曜眼疾手快的抬手,曲瑤鏡沒夠著。
一個搶,一個躲,蕭羲曜利用自己的身高優(yōu)勢逗著這個剛到這里來就讓他處處吃癟的女孩。
曲瑤鏡一直搶不到,一咬牙,用力一撲。
被曲瑤鏡這樣不要命地撲過來,怕她摔著了或是磕著了,甩開自己的拐杖。
沒了拐杖,只能靠一只腳支撐,已經(jīng)很艱難了,再加上撲過來的曲瑤鏡,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曲瑤鏡順勢也倒在了他的身上。
四目相對,肌膚相貼,還沒來得及擦起粉紅泡泡來,腿上傳來的劇痛讓蕭羲曜忍不住悶哼出聲。
曲瑤鏡見蕭羲曜強忍著的痛苦模樣,自知自己闖禍了,整個人也開始慌亂起來,搶到手的畫隨手一扔,趕忙扶起身,不顧蕭羲曜的阻止,卷起蕭羲曜的褲腿……
那處傷口流出來的血染紅了雪白的繃帶,心里暗暗責(zé)備自己,明明知道他有腿傷,為什么非要和他鬧。
控制著顫抖的雙手一層一層的掀開紗布,新鮮的血液和膿血混合著的傷口映入了曲瑤鏡的眼中。
“怎么會這樣?!”曲瑤鏡詫異地看著腿上的那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