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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荒島

w27ing 2296 2021-03-18 19:28:09

  我置身于花海之中,這里的風像吸塵器一樣,空中的小鳥倒著飛翔,蘆葦一樣的花朵隨風詭異地搖動著。我揪下來一朵喇叭形的小紅花,吮吸里面的水分,感覺好苦;過了一會就變得甘甜,我又嘗了幾朵,仍舊是甜甜的。風也變得正常了。

  原來這里的時間是逆向流動的!

  這就是海之國嗎,而我在什么地方呢?我的四周都是白茫茫的花朵,這里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樣,我劃著小船在花朵之間穿梭,這里的一切都會發(fā)光,不過只是微弱的光,四周都很安靜,安靜得使人有些忐忑。

  我努力地劃著槳,終于眼前開闊了許多,可是眼前的景象使我大失所望。我沿著一根粗壯的躺在水里的枯木劃到島上,眼前是破舊的棚子,有兩家人在極其臟亂的環(huán)境下生活,遍地是垃圾。這和我所見到的海之國不大一樣。這里雖然有海洋,有島嶼,有飛翔在空中的鳥類,可是一切都是那么蕭條,空氣中有黑色的碎屑。這里仿佛被一場災難洗劫過一般。

  不得不說我有些失望??墒俏乙槊鳎@個人間仙境究竟為何變成如此模樣。

  我走到這地方的極高處,抬頭仰望,隱約看見成群的高樓大廈,極如同海市蜃樓。不由得驚嘆鐵之國的高度文明。只是我許久都沒有見到墨幕的閉合;心想一定是鐵之國人厭倦了黑夜吧。

  我在海之國住了有一陣,這里人煙稀少,房間里的陳設(shè)都落滿了灰塵,即使好不容易遇到個人他們也不愿說話,似乎心里有很多不愿提起的事。雖然有燦爛的云霞令人神往,只是這里植被都已枯干,人煙稀少,空氣中彌漫著死尸的味道以及黑色粉塵。只剩海中的巨獸和空中的飛鳥依舊看起來精神正常。

  我坐在馬路邊的長椅上歇息,望著孤寂而蒼涼的鄉(xiāng)間小路,心情無比壓抑和惆悵,想搞明白這里的一切,卻又我叛逆點起一根煙,猛地咳嗽了幾聲。這時一位小女孩在我身旁坐下,她穿著紅色長袍,只是身上滿是灰塵,小臉臟兮兮的,只是眼神中透出一股堅定。她看起來餓壞了,我給了她一些吃的,這些吃的還是很久以前生產(chǎn)的那種類似夏之國永遠不會變質(zhì)的干脆面類的包裝食品。

  我將煙蒂仍在路邊,不愿煙嗆著少年人,她卻馬上撿了起來在路上的一汪水潭里熄滅,這才放心地坐回來。我有些奇怪她的行為,依舊是一陣沉默。

  “你也不對我說些什么嗎?”我突然問起一句,眼睛仍舊看向遠方。

  小女孩什么也不說,仍舊吃著手中的食物。

  “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怎么這般地凄涼。”

  “叔叔,你不是本地人嗎?”我覺得昨天自己還是個在雪地跟朋友追逐打鬧的少年,突然被叫叔叔有些不適應,都怪我在夜之國睡了太久。

  “你住在什么地方?”我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

  “住在不遠的村莊。”這孩子的嗓音很通透,在空曠的場地似乎有回響。

  “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你的家人還好嗎?”我有些明知故問,我想探明一些我認為重要的事情,因為別人都不肯說,這個小姑娘吃了我的東西,我救了她一命。我希望可以套出一點話來。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小姑娘沉默了許久終于說出口。

  “請你節(jié)哀,可是叔叔很想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有如此蕭條的景象,像經(jīng)歷了死亡的洗禮一樣?!蔽也碌搅私Y(jié)果,并不忍心聽到這樣的回答。

  “很久以前,這里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小姑娘認真地說著,“天上落下黑色的火焰將這里一切的花草樹木,無數(shù)的動物都燒死了,房屋也毀了……還死去了好多好多人。”

  “那火焰是什么樣的?”

  “是一片片黑色的物體燃燒著從天而降,我想是上面的世界掉下來的,上面的世界極其發(fā)達,建造的東西已經(jīng)在我們家鄉(xiāng)的引力范圍了,那里有一個巨大的黑色屏幕,時而閉合,時而張開,我不曉得那是什么物體?!?p>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鐵之國的電影屏幕,也是使夜幕降臨的工具。叫做墨幕。”

  “什么叫做電影?”小姑娘問。

  “在我們家鄉(xiāng)有文化宮小劇場放映員在人們背后操縱放映機,光線打在前面的白布上,白布上有畫面可以動,這個就叫做電影,只是像鐵之國這么宏偉的我沒見過。”

  “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小女孩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好啊,請問你有什么理想呢?”我轉(zhuǎn)換了話題。

  “我想成為一名歌唱家?!?p>  “這是很好的事,歌唱家,我覺得你的嗓音條件是不錯的。”

  “不光是我自身的天賦的原因,我還有一個愿望,就是到所有的地方,所有的國家,讓所有人都聽到美妙的歌聲,心靈得到慰藉。”小女孩的態(tài)度堅定,并且眼含淚水。

  “你這個想法是不錯的。我想我們大家能夠重新把這里建設(shè)得更加美好,像從前一樣。讓植物重新長起來,把環(huán)境也治理得更加美好。”小女孩聽完我的話面露微笑。

  ……

  很久以后,人們漸漸忘記了先前的災難,這里依舊綠樹成蔭,天朗氣清,恢復了我兒時見到的景象,這里的確是人間仙境,不過我卻沒有了從前的激動,我的心情從剛來海之國的失落到如今的欣慰,經(jīng)歷了太多,已經(jīng)失去了探索的新鮮感。我想是我落葉歸根的時候了。

  小女孩也長大成人,她如愿以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歌唱家。不過她一直有個習慣,就是身穿紅色風衣,她認為這樣的形象能夠給人帶來希望和安慰。我聽說她近來有個計劃,就是到所有的國度巡回演出。她特意收集了各個地區(qū)的事物,以便使歌聲可以正序、節(jié)拍準確地傳遞給各個國度的人。

  她臨行前特意到我這里來道別,送給我一瓶“八王寺”汽水,我激動地流下淚水,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雪之國的特產(chǎn)了。就這樣,她踏上了巡回演出的旅途。

  “如今的你已經(jīng)成才了,海之國也恢復了繁盛的景象。在你走后不久,我也該回到我的家鄉(xiāng)養(yǎng)老了?!边@時的我已經(jīng)是一位長者,兩鬢微白。

  “祝您晚年幸福,一路平安,我交給您的步驟還記得吧!”小姑娘雖然長大成人,可是微笑的神情仍舊那么純真年少,不像是經(jīng)歷過苦難的人。

  “我大概是記得的,多謝你的提醒!”我們哈哈大笑,就此珍重道別。

  如今的科技也得到了發(fā)展,有一種機器比當年卷餅大叔的更高級,人可以坐在里面,飛行到各個國度。趁著還能走動,趁著還沒忘記小姑娘交給我乘坐飛行器的步驟,我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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