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我就說我武功又精進了吧,你還不信。”
陳府一個小廝隨手打出一掌,門前一顆桂花樹緩緩倒下。
小六子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李平,你是不是忘記這棵樹是誰種的了?”
李平一腳踩在桂花樹上猖狂道“誰種的關(guān)我何事,一顆桂花樹而已,還能把我怎么樣不成?”
此時他的背后有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我的確不會把你怎么樣?!?p> 李平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四肢僵硬。
不會這么巧吧?
“既然你這么能,那就跟著昌平去抓魚吧?!?p> 敢把他三歲那年辛辛苦苦才種下的兩株桂花樹打倒一株。
要不是這小子是個家生子,平時還算機靈,叫他去的就不是捕魚隊了,去的就是除糞隊了。
想到除糞隊,陳壘忍不住嘆氣。
這古代人的衛(wèi)生意識也忒差了一點,他天天強調(diào)不能亂拉屎撒尿,但城市拐角里還有不少人躲里面拉屎撒尿。
除糞隊不止要掃除這些糞便,還要抓這些亂拉屎撒尿的人。
不然陳壘每次出去都要看見街角一堆屎尿也太惡心了一點,而且還會傳播疾病。
“等天氣轉(zhuǎn)暖,別忘記去捕魚隊報道?!?p> 說完就直接走了。
等陳壘走遠,李平抬起腌嗒嗒的頭,臉色不善的看著小六子。
“小六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六子點頭“門口這一左一右兩顆樹,如果不是陳爺種的,就門房韓大爺那個怠惰的性子,怎么會隔三差五跑到側(cè)門來澆個水。”
李平一呆,這么說好像也是。
不是陳爺種的樹,韓大爺怎么會來澆水呢?
他搖了搖頭把手搭在小六子肩膀上,面色不善“那你怎么不提醒我?!?p> 小六子聳了聳肩“你走出來就是一掌,我怎么提醒你?”
然后努努嘴指著那顆桂花樹“別怪我現(xiàn)在沒提醒你,你現(xiàn)在找老余還有時間,不然何總管回來,呵呵呵呵?!?p> 老余是這陳府的花匠,現(xiàn)在找到他把這棵樹種下去還活的了。
李平面色一白“老余今日在哪兒?”
小六子同情的看著李平“老余今天恰巧休沐?!?p> 一般休沐就很難找到人了,鬼知道人會在哪里。
這時候從街角走過來一個老丈,笑著看著他們。
“小伙子,怎么了?你把主家的樹打倒了啊?”
李平想著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訴別人的事情,便抿著嘴點點頭。
“怎么的,就不小心打倒了一課樹,這么唉聲嘆氣?”老丈問道。
李平?jīng)]好氣的說道“問題是它不是一顆普通的樹啊?!?p> 主要這棵樹是陳爺親自種下的,若是其他的樹,那么倒幾棵都無所謂,他一個家生子頂多被罵幾句,讓去山上找?guī)最w差不多的栽回來就行了。
但這棵樹萬一被何大爺看到了,去除糞隊,扣幾個月俸籌都算是好的了。
萬一被何總管看到了,那他這個路,是徹底的走窄了。
老丈疑惑道“怎么的,這棵樹還能說話不成?”
李平心里還有火,臉色不好的看著他“不是,樹能不能說話與你何干?老丈你打聽這么多干嘛?”
那個老丈和藹的笑了笑“剛來廣陵,人生地不熟,隨便問問?!?p> 李平似乎還想說什么,被小六子攔住了“也不是什么機密,這課桂花樹是我們府上主家幼時親自種的,自然和其他的樹不同。”
那個老丈了然的點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主家把奴仆直接打死也是有的。
老丈面帶關(guān)心“那要不要我?guī)湍銈冋覀€花匠,趁你們主家還不知道?!?p> 李平搖搖頭“我們主家已經(jīng)知道了?!?p> 現(xiàn)在怕的不是主家,怕的是兩何,無論是何總管,還是何總管的父親何大爺都不會輕饒了他們。
老丈心里還是不解,怎么主家都知道了,這兩個人還在這里商量該怎么辦。
這時一個拿著水壺和鏟子的人飛踏屋檐而來。
一下來就給李平后腦勺一個巴掌。
“你小子怎么搞的,老李棍沒告訴你陳府有哪些東西要小心點嗎?還把陳爺?shù)臉浣o一掌拍倒,你是真能啊?!?p> 李平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連忙拉著他的手,說道“老余,先幫我把樹種回去,不然何總管看到,我就慘了?!?p> 余行三下兩下的就把桂花樹殘余在地上的枝芽給小心的理出來,瞪了一眼還干愣在一旁的李平“幫我挖坑?。 ?p> “哦哦?!?p> 李平這才回過神來,使勁的挖。
余行一邊用懷里的粉末摻著靈水往根上抹一邊說道“你這小子下手還真狠,這樹里的脈絡(luò)我看都給你拍斷了不少!”
李平啊了一聲“那還救的活嗎?”
余行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救不活我抹這么多靈谷灰干嘛?閑得慌???”
李平這才放下心來。
小六子好奇道“老余你今天不是休沐嗎?”
“這不是被李平這個兔崽子逼回來了。”
本來在尋客樓開開心心的和人喝著小酒吹牛逼,整個人翩翩然正開心,突然就被陳爺下面的巡察隊的人找到,說要回府一趟。
他還以為是老夫人的曇景三季花出毛病了呢。
其他的花花草草他精心照料,命都硬的很,只有三季花對環(huán)境要求太高,經(jīng)常出毛病。
但沒想到是有人不長眼把那顆側(cè)門的桂花樹拍倒了,而且還是個家生子,余行表示無語。
老李棍怎么會生出這么蠢的小子?
過了半小時。
余行終于把桂花樹該治的地方治好,把樹整棵埋下去。
余行拍拍手上的土,看著李平勸告道“你回去多背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翻來覆去也就那么幾條,別又做出蠢事了,陳爺念在你是初犯,讓我們這些知事的保密,不然讓何總管知道,有你好瞧的?!?p> 李平討好的笑著“我曉得,我曉得?!?p> 余行擺擺手“那我走了,下次記得讓老李棍請我吃飯。”
李平高聲喊道“我省的,你放心吧?!?p> 老李棍正是李平的父親,在陳府當個護院,因為一手棍子使得好,所以才被人叫做老李棍。
小六子感慨道“幸好你拍倒的是側(cè)門這一棵桂花,倘若是正門,人來人往的,陳爺想包庇你都包庇不了?!?p> “是啊?!?p> 那個老丈又湊上來問道“怎么?你們主家要包庇一個人都包庇不住嗎?”
李平聽他這個語氣,不由得火氣就從心里冒出來“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包庇一個人都包庇不住?”
李平敵視的看著他“要不是老夫人說:陳爺對人太過仁慈,全讓陳爺管,這府里就不成樣子了。
所以才讓何總管一家?guī)椭鴳徒淠切┳鲥e事的人。
不然你以為陳爺沒權(quán)利?陳爺說一句話,這莫大陳府里誰敢不從?”
李平暫歇一口氣,張嘴還想說。
小六子連忙拉住,打了一下他后背,示意話說的太多了。
李平這才回過神來及時止住,但還是沒好氣的添了一句“你不信你去問問街坊們,提起陳爺誰不贊一聲仁義?!?p> 這才連忙從側(cè)門跑進去了。
周邊暗處此時鉆出來幾個人。
“巴大人,如何?”
那個老丈摸著自己的胡子,輕哼了一聲“果然不能光聽一面之詞?!?p> 就像那個趙昱所說的,廣陵陳家只手遮天,百姓苦不堪言。
他這一圈下來,可沒看見這種情況。
“會不會他們演的?”隨從說出一個可能性。
老丈搖了搖頭。
不像是演的。
“再去打聽打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