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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小衙差

031 不斗不痛快

大夏小衙差 雪夜白衣人 3481 2021-01-18 03:57:58

  江湖是一條船,一踏進去便身不由己,隨波逐流,或往后,或往前。

  若想再次掌控方向,除非成為船長。若想再次停下,唯有到達終點,或生命,或彼岸。

  張玉郎被蒙上眼,倒捆雙手,塞進馬車,不知帶往何處。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姑娘芳齡幾何?”

  “姑娘,芳名芳齡不想說就算了,

  還口花花轟炸著。

  聽著不堪入目的言語,女子俏臉通紅,柳眉豎起,杏仁眼狠狠瞪著張玉郎,銀牙緊咬,恨不得拿塊臭布塞住他的嘴,再一刀扎下去。

  她雖是黃花閨女,但整日在青玉樓活動,耳炫目染,知道許多男女之事,切口,暗語。

  張玉郎的話,明里是說的是一回事,但仔細一品,透著一股子春天到了的味道。

  讓她耳熱心跳。

  車馬車晃動的聲音,又那么像青樓木板床的咯吱響,而張玉郎又故意隨著馬車晃動,迷鹿亂撞,很難不令她心下一蕩,全方位胡思亂想。

  這哪是一個十八歲男子對十七歲女子說的話?

  這簡直是老流氓在調(diào)戲大姑娘!

  偏偏來的時候,沒有帶多余布條,塞他不住,而一旁的周師兄,如木頭一般,非但聽不出話中玄機,還幫腔:

  “無雙師妹,你就松一些唄,別那么緊,他雖有嫌疑,但師傅自會處置,再怎么說,他也是三級長老,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的,我倆畢竟只是一代會員...”

  叫無雙的女子忍不住抱怨道:“師兄,我好想殺了他!”

  張玉郎連忙插嘴道:“哎,哎,無雙師妹,這最后一句話里,殺了兩個字有點重,是不是可以去掉?畢竟咱們是一個會的?!?p>  那師兄附和道:“是啊,無雙師妹,殺了兩個字有點重了。沒有證據(jù)表明他就是兇手,大家也只是懷疑?!?p>  不錯,我就喜歡喜歡師兄這樣的豬...隊友,三兩句話,將老底給抖了個干凈。

  兩個年輕人來自紅刀會,這他知道。因為青玉樓基本可說是紅刀會大本營。

  兩人為何而來,他也隱隱有所猜測。但后果嚴重程度,以及即將面對哪位大佬審判,他就不知道了。

  心里其實是有些沒底的。

  但師兄一席話,指明了前路,能夠直接處理三級長老的,只有分部領(lǐng)頭人和總會長風(fēng)不歸。

  分部領(lǐng)頭人邢道人已經(jīng)掛了,而鐘書生又與他惺惺相惜,

  兩人口中的師傅,不出意外就是風(fēng)不歸了。而風(fēng)不歸一定會放過他,因為屁股決定腦袋,風(fēng)不歸有眼界。

  逝者已去,活著的兄弟才是最重要的。報仇?那只是哄三歲小孩子的把戲。

  一切拖幫會后腿的報仇,都是耍無賴,不但會被丟進角落里,唾棄,且無人再提起。

  更何況,邢道人并不是他殺的,他也是受害者,為此放棄了多少森林與海洋,困在一棵樹上。

  行軍北原途中,灌醉長平那十五個夜晚,他腰子承受了嚴重的負擔(dān),至今仍時不時泛起一陣麻酸。

  也不知道玉盤經(jīng)到底是什么邪門功法,某個時刻,他一度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吸走。

  “閉嘴!”

  “誰是你師妹?”

  “不準叫我無雙!”

  “師兄我不是說你,哎呀氣死我了!”

  無雙師妹品了品,發(fā)現(xiàn)最后一句去掉兩個字意境完全變了,頓時氣憤填胸,見愈發(fā)說不清,便氣呼呼出了馬車,坐到外面去了。

  心里暗暗發(fā)著狠,如果等下師父宣布臭小子有罪,她一定要一小刀一小刀將他的肉給片下來。

  不如此做,難以平復(fù)怒火。

  她一個潔身自好的大姑娘,何時受過這種全方位刺激,一度令她心里很慌。

  麻木的手被解開,張玉郎取下黑布,目光贊賞:

  “師兄怎么稱呼?”

  “周之平,長老您叫我之平就可以了?!?p>  “哦,多大了?許...娶了人家沒有?

  “大業(yè)未成,不敢為家?!闭f話時,周之平難為情的望了一眼馬車外。

  那是無雙師妹的方向。

  “哦?是不想成家,還是沒有對象?”

  “......”

  馬車簾子忽地被掀開,無雙師妹探進小腦袋,神色嗔怒:“師兄你和一個要死的人說那么多干嘛?!?p>  她狠狠瞪了張玉郎一眼,縮了回去,放下簾子。

  張玉郎正要再問,忽覺馬車停下,簾子再次被掀開,無雙師妹目光不善,沒好氣說道:

  “到了!下車!”

  下車就下車,那么兇干嘛?不就頂你兩下,大驚小怪!這世界上誰人不被頂?

  張玉郎往后一靠,懶懶說道:“對不起,下不來,手麻?!?p>  “你無恥!”

  “我怎么就無恥了?手麻還不是因為你弄得太緊!”

  “我殺了你!”

  “來殺,我若皺一皺眉頭,你就跟我姓!”

  “......”

  無雙師妹緊緊握住短匕,胸膛劇烈起伏,杏仁眼圓睜,俏臉憋得通紅。人兒微微顫抖。

  氣憤到了極點。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失聲了,什么都聽不見,耳中似乎在轟鳴,熱血在沸騰。腦袋中只剩下三個字,殺了他!

  不顧一切殺了他,立刻,馬上!

  她沖了過去。

  甚至都計劃好了,先一招單刀直入,如果張玉郎閃躲,就往下一劃拉,切下來幾寸多余的東西。總之必須見血!

  她很快又跌了回來,噔噔噔后退數(shù)步才堪堪剎住。

  “不得放肆!”

  風(fēng)不歸踱步到馬車前,忽然涌上驚訝神色,轉(zhuǎn)頭斥道:

  “讓你們?nèi)フ?,你們居然把張長老給綁了過來?辦點小事都辦不好,讓為師怎么說你們,簡直是...干得漂亮!”

  這么腹黑,是風(fēng)不歸沒錯了...張玉郎臉色一黑,下來馬車,活動著手腳。

  “大郎受驚了,這兩位是我弟子,周之平,燕無雙?!?p>  .........

  寬闊民居,后廳。

  風(fēng)不歸左側(cè)立著兩個弟子,右側(cè)是張玉郎。

  密密麻麻的紅刀會吃瓜成員,瞪大眼睛望著臺上四人。

  一堂會審。

  “大郎,你老實說,邢道人如何死的?”

  “沒看清,那女子速度太快。”

  “一劍?”

  “一劍!”

  “......”

  一陣沉默,良久,風(fēng)不歸又問道:“你為何安然無恙?”

  “我被她握住把柄,她沒殺我?!?p>  “什么把柄?”

  “......”

  男人的把柄...張玉郎沉默著,好一會才道:“那是一個月黑雪飄的夜晚,她提著劍,沖進我家老宅,我打她不過,不得不服下一顆毒藥爆胎丸。從此每個月都要流血幾天,若一年之內(nèi)不尋她解毒,便會血脈逆流,全身爆開。”

  “竟有這種怪異之毒?我看看!”

  風(fēng)不歸抓起他胳膊,搭腕切耐,眉頭皺起:“她要挾你做什么?”

  “刺殺尹正德。”

  “你為何不殺?”

  “沒尋到下手機會,”

  “你真的中了毒?”

  “.........”

  風(fēng)不歸停下詢問,領(lǐng)著張玉郎來到內(nèi)室,沉吟道:

  “大郎,須知我乃武道第十境,內(nèi)氣一探,你體內(nèi)有什么,沒有什么,我門清,任何秘密都無法隱藏。”

  “你身體安好無恙,沒有中毒跡象,腰子有些虛,房事需克制?!?p>  這么厲害,堪比X光機,以后不當(dāng)會長了,當(dāng)個郎中也能發(fā)家致富呀...張玉郎暗暗吃驚,斟酌著言語:

  “會長,實不相瞞,那女子是索命門徒,叫燕飛云,我也不知道她為何要殺邢道人,”

  聞言,風(fēng)不歸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驚訝,又像是懷疑。

  難道編的話有漏洞..張玉郎心頭一沉,急急思索對策。

  風(fēng)不歸將兩個弟子叫了進來,詢道:“可認識燕飛云?索命門中可有無為境以上高手?”

  燕無雙...燕千葉,莫非她也是索命門人?壞了,李鬼遇到李魁了...張玉郎后知后覺,額頭沁出冷汗,心下有些慌亂。

  “師父,我不認識,”燕無雙搖了搖頭,“應(yīng)該沒有,聽我爹說,四佑八刺已經(jīng)是門內(nèi)最高戰(zhàn)力,他們都只是第八境界修命境的?!?p>  果然是同門,張玉郎靈機一動,岔開話題道:“會長,我想拜您為師。”

  風(fēng)不歸一愣:“我沒什么可教你的?!逼鋵嵥胝f的是,你娃武道已經(jīng)到了盡頭,還拜哪門子師?

  目光一轉(zhuǎn),瞧見張玉郎眼神時刻不離燕無雙左右,頓時心下了然,淡淡說道:“也好,畢竟我對你也有授業(yè)之恩,這一聲師傅倒是當(dāng)?shù)闷??!?p>  張玉郎大喜:“師父在上,請收下徒兒膝蓋!”

  燕無雙頓時不樂意,嘟著嘴道:“師傅,我反對!”

  風(fēng)不歸臉色一肅:“沒大沒??!”又語重心長道:“如今天下將亂,你們師兄妹需團結(jié)一心,友愛互助,往日的不愉快,就隨風(fēng)去吧。”

  “是,師父。”

  周之平,張玉郎異口同聲應(yīng)道。

  燕無雙不情不愿說了一句:“是,師父?!?p>  三人相互見禮,毫無疑問,周之平時大師兄,但誰是老二,卻起了爭論。

  張玉郎提議按照年齡排位,因為他大一歲。如此便可以后來居上,將燕無雙壓在下面當(dāng)小師妹。

  燕無雙覺得應(yīng)該按照入門早晚排位,因為她五歲便入門,比周之平還早五年。如此便可以將張玉郎壓在下面,當(dāng)?shù)艿堋?p>  張玉郎抓住這個漏洞,以此據(jù)理力爭,若按入門早晚排位,那她應(yīng)該大師姐。而不是老二。

  在善于言辭的張玉郎面前,燕無雙弱如一個三歲小蘿莉,面對棒棒糖毫無抵抗力,心不甘情不愿接受了小師妹的排位。

  她狠狠瞪了一眼張玉郎,氣呼呼出了密室。

  周之平連忙追去。

  密室中只剩下兩人。

  風(fēng)不歸語重心長道:“大郎,你是個聰明人,嘴叼心善,為師相信,邢道人之死與你沒有關(guān)系,因為你沒有那個實力,不過以后離那個燕飛云要遠一些,你才修心境,她殺你易如反掌。連邢道人都擋不住她一劍,為師恐怕也有些吃力?!?p>  潛意思就是說這事算了,這個高手惹不起。

  “邢道人死了也好,長安府紅刀會正好由明轉(zhuǎn)暗,方便我等起事?!?p>  “大郎,我打算讓之平負責(zé)長安府片區(qū),你覺得如何?對了,你與無雙怎么回事?一見面就斗?!?p>  “師父,我以后會讓著她的”

  生命的意義就在于爭斗...就沖她拿刀扎我,這事就沒完,我可是記仇的人!拜師就是要和她斗個痛快。

  這一局,不是她先躺,就是我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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