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拆就拆吧！
第二天
天氣陰霾
村委會辦公室
李大爺拄著拐杖在辦公室與村委會沈書記好像正在聊著什么。
李大爺眉頭緊皺對著書記，急躁說道：“我這個房子我能不能不拆呢？”
沈書記拍了拍李大爺?shù)囊恢皇质直凵?，好聲好氣地說道：“李大爺您不要生氣。您這個房子是因為你兒子在城里面買房子才有這樣的機會才能拆的，你這次不拆下次你就沒得拆了，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p> 李大爺一聽沈書記提到他兒子李大全，氣就不打一處來，有點沒好氣的說：“就是因為這個拆遷款的事兒，我才和兒子鬧矛盾。所以這個房子我不拆。我和我兒子不是就沒有這樣的一個矛盾了嗎？對不對？書記?！?p> 沈書記一臉為難：“李大爺，您這個拆遷的文件，我們已經(jīng)遞上去了。而且李大全是您兒子。對吧！你把你的錢交給你兒子這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對不對？”
李大爺說道：“對是對呀。關(guān)鍵房子拆了我們住在哪兒呢？兒子也不給我們安排，你們政府也不給我們安排。拆這個房子給的拆遷款，還不夠買個房子的。我拆了還有什么意義呢？我在這都幾十年了，大半輩子了，還能住幾十年呢？拆對我來說有多大意義了?！?p> 沈書記耐心的說道：“我也了解，我剛剛也聽您說了，您和您兒子的情況。父子之間還有什么隔夜仇嗎？回去再好好商量商量，對不對？和兒子好好商量一下，對吧，都可以好好解決的。您兒子在縣城里做生意不是也不錯嘛！不會連你的生活都承擔(dān)不起吧？對不對？也許當(dāng)時您的兒子就一時氣話呢？”
李大爺聽著沈書記這樣一番不痛不癢的話，明顯了是想敷衍了事。
李大爺頓時語氣嚴(yán)肅地對沈書記說道：“如果我就執(zhí)意不拆呢？這是我的房子，我可以選擇放棄這樣的一個機會?！?p> 沈書記見李大爺?shù)恼Z氣神情變得嚴(yán)肅，隨之語氣也變的強硬起來：“李大爺，我看你年紀(jì)大尊重你，我才對你這么客氣，不要倚老賣老。接下來的話，你要聽好了。你的這個房子的戶主已經(jīng)不是你了。明白嗎？
你來看看這個文件上的戶主的名字是你嗎？現(xiàn)在戶主的名字是你兒子李大全的名字，所以，你沒有權(quán)利決定拆還是不拆。明白嗎？”
李大爺看著沈書記手里面拿了一些文件，里面的戶主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兒子李大全的名字。
這時李大爺心如刀絞，扶著拐杖顫抖的手，緊緊的勒住拐杖已經(jīng)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李大爺，嘴角憤怒的不斷抽動，隨后大吼道：“什么？戶主什么時候變成了我的兒子名字。”
沈書記見李大爺非常激動，語氣又平緩了下來，對李大爺勸慰道：“李大爺我不知道您和您兒子存在什么樣的矛盾。也不知道您的戶主的名字為什么變成了李大全？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這個拆遷的事情您是控制不了的，而且這個房是百分之一百要拆的，至于拆遷款我們肯定會交給戶主。戶主是誰，那我們就按照誰的意愿去做，所以這間房就不屬于您了李大爺。早點回去問問自己的兒子，和兒子好好商量。”
李大爺接近嘶吼的叫道：”我住了幾十年的房子，不是我的？我結(jié)婚時欠了幾萬塊錢蓋的房子，不是我的？沈書記，你給我說清楚，你什么時候把戶主改的，你什么時候把戶主改的？”
沈書記已經(jīng)不想和李大爺再糾纏下去，便裝出老好人般的的對李大爺客氣道：“李大爺您回去你回去和你兒子商量好戶主的問題，您再來找我。如果您能把戶主改回來，那么拆與不拆以及拆遷款的歸屬問題，我都會給您解決?！?p> 李大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這個小兔崽子，算計都算計到自己父母身上來了。”隨后掉頭，離開了村委會的辦公室。
李大爺剛回到家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順著轎車看去，看到了兒子李大全和媳婦正坐在木凳上和李大媽好像在聊些什么？
李大爺見到李大全不顧三七二十一，準(zhǔn)備發(fā)起火。當(dāng)李大爺伸手要打向自己兒子李大全的時候看到李大全后仰驚訝的樣子。收回了自己手。嘆了一口氣對李大全說道：“兒子，你這是要逼死你爸嗎？你我已經(jīng)到村委會去過了。我房子戶主的名字怎么變成了你的名字了？你給我說清楚?！?p> 李大全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言不發(fā)。也許李大全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臉來面對自己的父親。
媳婦看到自己的丈夫低著頭對著自己的父親，便沒好氣地拉開自己的老公。站在李大爺?shù)拿媲袄淅涞牡溃骸鞍?，你?yīng)該也知道了吧？戶主是我們家大全。這個房子呢，拆也得拆不拆了也得要拆？反正是拆定了。拆遷款還是按照我們昨晚我們談的來？至于住房我已經(jīng)跟你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你不是還有兩個女兒嗎？也許你的兩個女兒會給你好的安排。”
李大爺看著自己的一直莫不作聲兒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媳婦。明白自己兒子肯定不會讓自己的爸爸露宿街頭，或許真有什么難言之隱。
想到這李大爺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兒子。你想要拆遷款那么我這邊就給你。房子呢，我也不和你計較。誰叫你是我兒子呢？我們從小家里窮，只能把你養(yǎng)活大也沒把你培養(yǎng)成什么棟梁之材。你能成家立業(yè)有個家庭，我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這房子拆吧，拆遷款就按照你們說的辦。其余的自己想辦法?！?p> 聽了這話的李大媽，立馬不同意了。又開始有點埋怨叫道：“兒??！你這個逆子啊！你爸媽都七老八十了還讓你爸媽受這罪，連自己住的地方都快沒啦。”
李大爺一臉不耐煩的對著李大媽說道：“別婆婆媽媽了。兒子啊，現(xiàn)在也是有家的人，在城市里生活不比農(nóng)村，壓力山大，也能理解。我們呢？能有住的地方，能吃飯湊活就行了。老伴不要擔(dān)心了，我給我的兄弟，打個電話看他一直閑置在村里的房子能不能租給我們住。”
李大爺?shù)男值苁抢畲鬆數(shù)挠H生大哥。早年李大爺?shù)拇蟾绾屠畲鬆斖谝粋€村，由于李大爺大哥的兒子在縣城里發(fā)的大財，把李大爺大哥接到縣城去住了。所以李大爺大哥的房子就一直空著沒人住。
李大爺通過與大哥的手機聯(lián)系，也允許了李大爺可以暫住空的房子。
李大爺打完電話后，看著兒子兒媳婦平靜說道：“兒子，拆遷款就給你了，房子呢我也不想和你計較，如果還有什么困難的，可以和我說說?！?p> 旁邊的媳婦兒一臉不屑地對著李大爺，說道：“念著你是大全爸的份上，我這邊也不再說什么。你早這樣表態(tài)何必浪費那么多時間呢。大全我們走?！?p> 李大全依舊一聲不吭，不知道是真怕老婆，還是其他什么。就這樣跟著自己的老婆坐上黑色轎車。臨走時一聲招呼也不打的，離開了李大爺和李大媽的模糊的視線中。
李大爺推開了布滿灰塵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破敗不堪墻上的裂痕滿滿，蜘蛛網(wǎng)遍及每每一個角落，四處還放置著一些廢舊的木板，已經(jīng)發(fā)霉已經(jīng)長出像蘑菇一樣的植物。
“看樣子要大掃除一番，才能住?！崩畲鬆敳[著眼作思考狀。
在后面的李大媽伸頭看了看說道：“看樣子兒子是怎樣指望不上了。讓女兒女婿回來幫幫忙吧。”
說罷李大爺聯(lián)系了兩個女兒的電話，讓女兒們回來幫忙給自己收拾收拾一下房屋。畢竟搬房子不是一兩個人能夠玩得成的事。李大爺?shù)呐畠罕葍鹤右㈨?，有求必?yīng)，答應(yīng)在明天上午會回來。
李大爺?shù)拇笈畠航凶隼疃荆畠航欣钊荨?p> 第三天
晴天
李二丫和李三妮都帶著自己的丈夫回到了李大爺家。
李大爺看著自己的女兒們都回來了，心情非常高興；李大媽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仿佛昨天的悲傷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
互相問候了一番，李大爺把李大權(quán)的事情和女兒女婿們說了遍。
只見女兒們默不作聲，只有大女婿李二丫的丈夫王漢對李大爺說道：“這件事啊，就是大哥做的不對，爸，你怎么能把拆遷款全部給他了。如果你把拆遷款給他，他就有責(zé)任給你養(yǎng)老送終?！?p> 旁邊的二女兒李三妮也附和道：“對??！拆遷款給了大哥，大哥就應(yīng)當(dāng)給你養(yǎng)老送終。我們做女兒的都是潑出去的水，不好說什么?！?p> 李大爺若有所思，知道兒女都不想照顧沒有用的老人，便說道：“對啊，本來兒子就應(yīng)該養(yǎng)老送終，更何況拆遷款都給了兒子，所以要感謝女兒還能來給我這個不中用的老爸幫忙?！?p> 大女婿王漢感覺李大爺話里有話立馬解釋道：“不用這樣，爸。孝道是我們的責(zé)任，不過我們也有兒女要照顧。你看，爸你們現(xiàn)在還能夠忙一忙。種田不是還能夠種一種的嗎？還沒有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你看是吧？”
旁邊的二女婿馬超也說道：“是啊，爸你看在農(nóng)村的日子過的也不錯呀。沒事，種種地，養(yǎng)養(yǎng)雞養(yǎng)養(yǎng)鴨，有時還打到點野味啊嘗嘗。這樣的生活比我們城市里面還要悠閑的。”
李大爺心似明鏡，自己的兒女在城市里生活也不容易。當(dāng)今社會生活壓力比較大。誰又生活的容易呢？自己如今還能種些地，靠著種地的糧食還是能維持自己的生計?？可缴綍?，靠人人會跑！靠子女啊！還不如靠自己呀！
李大爺玩味的點了一下頭，大聲的對自己的女兒女婿們說道：“不說這個了，今天找大家回來就是聚個團圓餐。順便給我?guī)蛡€忙啊，搬搬家。這不是要拆遷了，我正好搬到新家一定要有新的氣象對不對？下次你們回來一定要走對門，不要走錯了??！”
大女兒李二丫，大女婿王漢，二女兒李三妮，二女婿馬超都點頭附和。之后大女兒站起，擼起袖子說：“好嘞，爸媽你們先歇著。我們做兒女的來給你搬家?！?p> 李大爺和李大媽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們，為自己搬家忙的熱火朝天心情別提多高興。忽然李大媽拍了自己的腦袋，一臉自責(zé)對李大爺說：“看著女兒女婿們幫忙搬家，光顧高興了，快到中午了，飯還沒燒呢！”
李大爺一聽說要吃飯，肚子就咕咕的叫起來。聽到肚子咕咕響的李大媽哈哈的笑了起來說：“老頭子餓了吧，你來幫忙燒火，準(zhǔn)備起鍋做飯。”
…
就這樣李大爺和李大媽，在女兒女婿的幫助下搬進了兄弟的老舊房子中。
…
第二年
春天
黃昏
一對年近古稀的老人正拿著鋤頭在整理著田地，為即將到來的稻田插秧辛勤的做著準(zhǔn)備。晚霞泛紅的光芒照射在充滿褶皺和汗珠的臉上，不知是汗珠的折射，還是生命的幻想，夕陽下的倒影開始被無限拉長，直至消失在天地相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