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師憑什么斷定兇手是女性？”
崔鳴也沒客氣，問的直截了當，不是說他認為兇手是男性，相反，他覺得兇手的性別確實值得商榷，兇手當年真真假假，故弄玄虛，為的不就是讓偵破案件的過程跑偏嘛，所以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他需要聽聽郭華明的分析。
“你剛才也說了，兇手做了很多假象轉(zhuǎn)移視線，掩蓋真實目的，跟619案比，這個兇手可比劉根復(fù)雜的多，可再復(fù)雜，性別特點不會丟失！五名被害人遇害時間都在晚上九點之后，這個時間，如果是一個男人去一個單身也好，趁著家里男人外出不在家也好的女人家里，會做什么？非奸即盜！但死者全部沒有被侵犯過，也沒有丟失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而這五個女人能讓兇手進門，又說明什么？說明這幾個女人不論年齡都接受這個男人，女為悅己者容，她們在穿著和裝扮上會什么樣？可案發(fā)現(xiàn)場的被害人，穿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居家的樣子，而且沒有任何妝容。”
“這五名被害人生前沒有傳出什么作風(fēng)問題，大晚上背著自己男友和老公，或者擔(dān)著被別人看到說三道四的風(fēng)險，讓個男人進門……如果只是一起命案也許有可能，兇手可以找出一些說辭讓被害人開門，但五名被害人，五種性格，都讓他大晚上進門，說不通！”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兇手自己弄巧成拙，被害人從十九歲到六十五歲……她不了解男人！她想讓警方朝著百家姓使勁，將兇手殺人的目的引向一種偏執(zhí)的信仰上，虛無縹緲的東西，警方也就無從下手，更會忽略犯罪嫌疑人性別的可能性！所以，只要斷定百家姓是假的，那么兇手就是女的！”
石小磊呵呵了一聲說：“當年沒人注意到百家姓，可也沒找對方向呀?！?p> 郭華明難得的笑了笑說：“說明兇手很成功，成功的干擾了當年的偵查員，連環(huán)殺人案跟女性兇手劃不了等號，這是所有偵查員潛意識里的的認知！除了崔鳴，你們幾個都看過當年的詢問筆錄，每個被害人都有一兩個談不上大仇卻有小怨的人，這些復(fù)雜的關(guān)系很容易將偵查方向引偏，一旦陷進去根本繞不出來，我懷疑兇手在選擇目標人選的時候，考慮了這一層關(guān)系，加上當年人力，技術(shù)支持都跟不上，成為積案很正常?！?p> 于偉小聲嘟囔道：“好像現(xiàn)在人力和技術(shù)支持跟上了似的。”
崔鳴看了看表說：“先去吃午飯，吃完回來再說！”
郭華明不說話了，接著低頭看卷宗，李一凡站起來說：“我去給老師打一份飯回來就行，你們吃你們的吧?！?p> 說完，李一凡穿上外套就出了門。
崔鳴和石小磊，于偉對看了一眼，沒有多少驚訝，三人穿上外套也出了門。
其實命案積案組還有幾個人，包括重案大隊也還有其他人，但是，這些人跑跑腿還行，不是編內(nèi)人員，他們像是自成一隊，沒有工作任務(wù)從不上前湊，崔鳴他們沒工作也不會找他們。
崔鳴帶著石小磊和于偉在食堂隨便吃了兩口就回到辦公室了。
郭華明還在吃，見崔鳴他們回來，將飯放到一邊，跟李一凡說：“晚上熱熱不用再打飯了?！?p> 崔鳴趕緊勸道：“郭老師，您吃您的，不著急?！?p> “我剛才順著你的思路又想了一下，”郭華明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點上了一根煙，接著說道：“她很善于溝通，尤其善于跟女人溝通，俗話說同性相斥，她是如何讓不同年齡段的女人都能在短時間內(nèi)信任她的呢？同情！女人有天生的母愛，當她們看到弱者的時候，或者同病相憐的人，不自覺的就生出了同情心，而忘了防備！”
石小磊問道：“為什么說短時間內(nèi)？或許她已經(jīng)籌劃了很久?！?p> “如果是一個很熟的人，接觸時間很長，被害人不管是不是有家都會有比較親近的人，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換句話說，會有一個人名同時出現(xiàn)在五名被害人身邊人的問訊筆錄里！”
崔鳴點了點頭，他之前也覺得被害人都是兇手臨時選定的，聽了郭華明的解釋，他很認同，但他也有問題：
“案發(fā)時間都是晚上，她一定是突然到訪！不然有老公或者男友的被害人，有可能不經(jīng)意間會提前跟他們提及明天或者今天誰誰誰會來，兇手可不敢冒這個險，但是兇手之前肯定知道當晚被害人自己在家，能在短時間內(nèi)掌握被害人的家庭情況，家庭住址，被害人不分老幼還都信任她，喜歡她，她還能夠有信心大晚上的去被害人家里，人家讓她進門，什么職業(yè)有這種便利？”
崔鳴沒有再問兇手是男是女，他認可了郭華明的分析。
“我咋聽著這么像是管片女民警呢？”于偉嘟囔了一句。
“犯罪嫌疑人年齡在二十五歲到四十歲，比我之前推斷的向下調(diào)了五歲，四十多歲的女人很難在十九歲的姑娘面前博得同情，那是她母親的年紀，問訊筆錄中十九歲的錢小麗與她母親經(jīng)常發(fā)生爭執(zhí)，人有潛意識的代入感，四十多歲短時間內(nèi)搞不定十九歲的被害人！所以，我將年齡下調(diào)了，她長得一定讓人看著很舒服，喜歡微笑，很白凈，她可能有一段備受煎熬的情感經(jīng)歷或者成長經(jīng)歷，可能就是她引起被害人同情或者共鳴的原因，至于職業(yè)，我還是之前那個判斷，從事女性服務(wù)類的職業(yè)?！?p> 崔鳴盯著郭華明，腦子里突然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他沒能抓住，是什么？他使勁想。
石小磊小聲跟于偉說：“瞅見沒，連白不白都能分析出來。”
郭華明聽到了，沒解釋，他也盯著崔鳴，他感覺到崔鳴有想法了。
李一凡小聲解釋道：“干凈整齊的人更容易讓人產(chǎn)生信任，膚白會顯得柔弱，人們潛意識里對美好的事物和人都會產(chǎn)生先入為主的好感?！?p> 石小磊腦補了一個畫面，如果一個黑不出溜的姑娘和一個白白凈凈的姑娘同時在他面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