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華燈初上。
張豪旭果然不愧是本地人啊，帶著范凡七拐八扭地又找到一家深藏在胡同深處的小飯館，準確地說，人家的店面就是一小車。
到趙記肘子買兩只豬蹄，一路拿著啃，皮彈肉嫩，入口即化。
再去增盛魁來了碗羊雜湯，喝的兩個人渾身暖烘烘的。
都差點忘了晚上還有演唱會了。
急急忙忙跑過去，正好趕上檢票了。
一進門，嚯，范凡的眼鏡片瞬間就布滿了霧氣。
他摘下來用衣服擦擦，然后才去找的座位。
到了座位一看，吳老頭他也在呢。
范凡左邊是吳老頭，右手邊是張豪旭。
吳老頭顯然早就料到了這個場面。
他一眼就瞧見了范凡，不停地揮手。
范凡走過去坐下來，想了想，打趣道。
“您老還?，F(xiàn)代流行音樂呢？您這年紀不應(yīng)該在家聽京劇和黃梅戲嗎？”
吳老頭知道范凡在跟他開玩笑，也不惱，做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切~~，我老人家這是在響應(yīng)國家號召，與時俱進，不行嗎？你前些天看的，天后英那的那場跨年演唱會我也在場?！?p> 范凡愕然。
“您手上有的票您都去看了？”
吳老頭露出得意的神色。
“也不能夸口說全部，十之六七總是有的，聽了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歌，我感覺自己也年輕了。我敢說你聽的歌都不一定有我多?！?p> 范凡這會倒是真的驚訝了。
“那我得考考您?！?p> 吳老頭隨意地揮揮手。
“問吧問吧，我接著呢。”
范凡一臉壞笑。
“哪一首歌的第一句就出現(xiàn)了3個人？”
吳老頭愣住了，心想：這我還真不知道，算了直接下一題吧。正想著，就紅著臉咳嗽兩聲。
“換一題吧。這個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范凡笑得更加開懷。
“這首您不知道，那接下來的您更不知道了，這首答案：我不是黃蓉（我，布什，黃蓉）?！?p> 吳老頭伸出中指：“年輕人真是不講武德，算了，不答了，你這樣我肯定答不出來，聽演唱會吧，快開始了?！?p> 小哥的演唱會結(jié)束了。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
范凡在這期間跟吳老頭聊了不少話題，兩人倒是真的不打不相識了。
散場的時候，吳老頭給了范凡一個地址：“明天來找一趟老頭子我，我也不能白受你恩惠?！?p> 范凡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想得入神，過了一會才意識到吳老頭指的是自己把他心愛的獅峰龍井還回去了。
他接過地址：“那本來就是您的，我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p> 吳老頭一瞪眼睛：“怎么，輸給你了就是你的，要不是我實在舍不得，我一定不會反悔，明天來啊?！?p> 吳老頭雙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哼著剛剛演唱會上剛聽的歌走遠了，臨了還不忘再提醒一下。
“記得明天一定來啊。”
范凡揮揮手：“記得了?！?p> 范凡兩人回旅館的路上又餓了，相視一眼。
“張哥，還有啥吃的地方嗎？”
“孫記河間驢肉火燒，走著。”
“得嘞，走著?！?p> ……
第二天一大早，范凡沒有再需要別人叫醒了，自己定了鬧鐘，早早地起來洗漱了。
“張哥，走吧，咱去趕早啊，你昨天說的豆腐腦和門丁肉餅咱們?nèi)コ园??！?p> 張哥打打哈欠。
“走著?！?p> 吃完了張哥回去繼續(xù)休息，范凡倒是不困，直接去吳老頭家了。
老京城這路果然是，對外地人不友好，范凡問了幾次才找到。
吳老頭正在家里晨練，打太極拳。
“喲，這么早?。砍栽顼埩藛幔縼睃c小米粥嗎？”
范凡嘿嘿地笑。
“您這昨天還特地叮囑我要來，我不得早點嗎，早飯吃過了，您自己吃吧?！?p> 吳老頭打完太極收工。
“那我去吃早飯了，你自便啊?！?p> 范凡走了幾圈，發(fā)現(xiàn)這院子挺大的啊。
吳老頭吃完了，帶范凡來到他的書房。
里面放著三排柜子，他指著柜子問范凡。
“你知道這是是干什么的嗎？”
范凡遲疑了一下：“放茶葉的？”
吳老頭欣慰地點點頭，他一個個打開三排柜子，三排每一排都上了一把鎖。
一打開就是一股茶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他得意地介紹自己的收藏。
“我這里沒有李老頭那里茶葉種類多，但是我這里的質(zhì)量肯定比他好。你自己看看，有沒有什么想要的?！?p> 范凡本來想直接說不要，但是吧，又怕這樣好像不太禮貌，就看了起來。
綠茶有兩種：獅峰老井，峨眉竹葉青，天山綠茶；
烏龍茶兩種：鐵觀音和黃金桂；
黃茶也是兩種：北港毛尖和霍山黃芽；
黑茶類只有一種：普洱茶。
紅茶和白茶他都沒有收藏。
范凡也不懂啊，只能干瞪眼。
吳老頭在旁邊喝著呢，見到范凡眉頭緊鎖，還以為他看不上這里的呢。
剛想問，范凡就說了：“吳老，你這里的東西我也不懂啊，不知道怎么選?！?p> 吳老頭咬咬牙：“跟我來?！?p> 帶著范凡來到另一個房間里，范凡驚了。
這個房間里都是紫砂壺。
看到范凡的驚訝神色，吳老頭得意毒地笑了：“怎么樣，多吧，這些個給你選一個，都是老物件了，拿回家去泡茶給客人喝，也挺有面子的。”
他順手輕輕地拿起來一把，細細擦拭一下：“這個可是我當年從李老頭那里騙，額，贏過來的，兩百多年了。”
“還有這個……”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p> 范凡直接找了一個自己看起來最順眼的，長得還小巧玲瓏的一個。
這是吳老頭手里的精品之一了。
吳老頭看到范凡拿這個，一臉肉痛：“你真的不懂這些東西的好壞？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p> 范凡苦笑：“我是真的不懂?！?p> “要不我重新選一個？這個呢？”
吳老頭更肉痛了，你還是拿第一個吧。
……
范凡滿載而歸，吳老頭嘴上說著下次再來，心里卻在滴血，這跟獅峰老井的價值差不多了。
范凡有些好奇嗎，這個紫砂壺能賣多少錢，就去典當行問了一下。
得到的答案讓他咂舌：十萬起。
怪不得吳老頭那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