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路上
但總歸現(xiàn)在是沒什么問題,等到時候碰上了再說吧。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心里默默地想著。
從康安市到長樂市的距離,在地圖上看要比昇州市短了一節(jié)。當(dāng)時他們跨省開過來,也就五六個小時左右。
那么路上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四個小時也能到,但就怕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況。
車輛飛馳而過,撞飛擋在路中間的喪尸,有的則被碾在車輪底下。冰冷的血混著蛆蟲,呼啦一下濺在擋風(fēng)玻璃上。
沈之文習(xí)以為常打開雨刮器,看著它將烏黑的血水清理干凈。
江蔻年眼中有些嫌惡的看著,玻璃上蠕動的蛆,臉色更加的蒼白。她忽然想到自己變異后,這些東西也會在自己身體里蠕動,不禁一陣惡心。
轉(zhuǎn)頭看了看身旁專心開車的人,她目不轉(zhuǎn)睛的開著車,對那東西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神色平淡,看起來有幾分處變不驚。
偷偷打量著她的樣貌,高挺的鼻梁,纖長卷翹的睫毛在黑暗中不那么顯眼,但晶瑩的眼眸卻像是宇宙中的行星,隱約閃著藍(lán)光。
她身上穿了件簡單的黑色T恤,上面印著一只熊貓,露在出的脖頸白嫩無暇,下身就穿著普通的牛仔褲,還沾了烏黑的血。
即便只是一身極其普通的衣服,也因為細(xì)若水蛇般的腰,婀娜多姿的身段,穿出了遠(yuǎn)勝超模的氣質(zhì)。
江蔻年盯著她看的忘乎所以,邊端詳著她的樣子,邊想到她這樣平靜淡薄的氣質(zhì),怎么看身份都不可能一般。
興許是什么大人物,又這么能打,國家特工、特警,又或者是個高級干部,總之應(yīng)該很有身份就是了。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腦洞控制不住飛出了天外。
“你叫什么?”江蔻年忽然問道。
沈之文專注開車忽然被叫到,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些發(fā)懵地開口:“沈之文?!?p> 她回答時,想到自己也不知該怎么稱呼對方,又回憶起了那篇筆記里的名字,將信將疑的朝她問道:“你……你叫妞妞?”
“那是我小名!”江蔻年被喊到這個名字,心里莫名覺得羞恥,然后補充道:“我父母小時候這么叫我。”
“江蔻年,這是我名字。”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沈之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默默將名字記在心里。
半個多小時過去,路上除了偶爾突然沖到車前的兩三只喪尸,還有看起來陰森讓人惡寒的樹影和房子,再無其他了。
車輛越行越遠(yuǎn),漸漸離開了江蔻年所熟悉的地方,離家越遠(yuǎn),就越有一種不安、孤獨和緊張爬上心頭。
忽然慢慢地,有微弱的光從擋風(fēng)玻璃照進(jìn)來。等車開的越來越近,白光也越來越強烈。
沈之文瞇著眼睛看過去,明亮有些刺眼的白光,從推擠的喪尸間射出來,看起來像汽車的大燈。
將車緩緩地停在遠(yuǎn)處,因為不清楚那邊的情況,她沒有敢貿(mào)然靠近。
喪尸都朝著那輛殘破的車輛撲過去,一時間沒有一個注意到遠(yuǎn)處來的車,都只是張著血盆大口,用腐爛的手拍打著那輛車的車門。
車內(nèi)隱隱傳出男人的喊叫聲,但喪尸的嘶吼聲,還有用力撞擊車身發(fā)出的聲音,嘈雜紛擾,將他徹底掩蓋。
從喪尸的縫隙間能看到,車?yán)镒艘荒幸慌?p> 男人背部抵在車窗旁邊,手里似乎舉著什么東西,正抵御著副駕上撲過來的女人,一邊還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沈之文囑咐好身邊的人,讓她在車上好好待著,不要下車。自己背上槍拿著刀,就從車上跳了下去。
她警惕地環(huán)視四周,見身后沒有什么危險,便快步朝著那輛車走去。
那輛車附近的路邊,就是兩排門面房,有的門上掛著招牌,豆?jié){油條豆腐腦,有的則看起來是個小超市。
沈之文不了解城鎮(zhèn)構(gòu)造,如果她了解,就會知道前面應(yīng)該快到縣城之類的地方了,所以這里才會出現(xiàn)店鋪飯館。
兩排房子后面看起來像是一片村鎮(zhèn),如果小心一點,趁著夜色絕對是個躲開喪尸的好時機。
她觀察了附近了情況,悄聲躲進(jìn)了蔭蔽的樹林,又從樹林后繞到了村落中。
沈之文一邊跑著,一邊扯開了嗓子的喊著:“喂!這里!我把喪尸引開,你快把車燈關(guān)上?!?p> 那男人在車?yán)锫牭貌皇呛芮宄_定自己絕對聽到有人喊什么,好像是讓他把車燈關(guān)了。
注視著眼前熟悉的人張著血盆大口,面目猙獰地朝他撲過來。
剛才外面那道模糊的聲音,讓他激動地?zé)釡I盈通,但同時卻又讓他忍不住想要抱頭痛哭。
大燈一滅,男人盡力將女人變異的喪尸制服,自己趴在車座上,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喪尸從車窗里看不到動靜,卻聽到村落里不斷傳來人的喊叫聲,不禁都紛紛轉(zhuǎn)換了目標(biāo)。
江蔻年坐在車?yán)?,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禁握了起來,手心微微出了些汗。那女人怎么敢這么做,不怕被喪尸咬了嗎?
她看著那道從樹林跑進(jìn)村子的身影,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胡亂想些什么。
只覺得她這么厲害,和他們這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樣,就像主角像天才。她身上是帶著光環(huán)的,即便身處黑暗都散發(fā)著光芒。
天才都與眾不同,或是不合群,但也不是他們這種人能高攀的。不是嗎。
她看著身影消失在眼前,默默垂下了眼眸。
喪尸一窩蜂的朝著村子涌去,原地只留下了三兩只行動不便的。這也給了男人逃跑的機會。
男人順手撿起放在駕駛座旁的匕首,他咬著牙,目光停留在女人灰白的面龐上。
最終他還是忍不住哭了,兩行苦淚掛在臉上,撇過頭不忍去看,只用刀胡亂朝女人的臉上刺去。
利刃從左臉刺穿直至右臉,中間貫穿了整個口腔,血濺的到處都是,讓整張臉都看起來血肉模糊。
他感受到手下的喪尸還在動,又亂刺了幾刀。
直到身下沒了動靜,他哭著卻也不敢抬頭去看,這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怎么會敢見到她這幅慘樣。
他埋著頭,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摸車門。
然而身后本來沒了動靜的喪尸,卻突然抬起了手。冰冷僵硬的手指一把扼住他的喉嚨,在他毫無防備下將他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