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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zhí)行者說

第三十五章 聯(lián)合騰房(五)

執(zhí)行者說 南坽望月 3454 2021-01-18 23:17:47

  地板下面發(fā)現(xiàn)現(xiàn)金,陳默雷本以為肖慧蘭這下無話可說了,誰知肖慧蘭卻急中生智說:“這些錢不是我家的,是朋友臨時放在這兒的,你們可不能拿走呀。你們要是拿走了,我可沒法跟朋友交代呀?!?p>  肖慧蘭的丈夫和公婆一聽,立刻心領(lǐng)神會,都跟著幫腔。

  “都給我消停會兒!”陳默雷根本不相信這種所謂的說辭,他掃視著別墅里的角角落落,說:“還有別的地方藏著錢嗎?你們要不說,我們可就自己動手找了?!?p>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肖慧蘭信誓旦旦地說:“你們不用再找了,真的只有這些了?!?p>  陳默雷對肖慧蘭已經(jīng)徹頭徹尾的不相信了,他把李濟(jì)舟叫過來,說:“你給谷少康打個電話,告訴他這邊的新發(fā)現(xiàn),順便問問他,我們打算把別墅里所有的地板都拆了,進(jìn)行一次徹底的搜查,看他有什么意見。畢竟,這棟別墅在法律意義上已經(jīng)屬于谷少康了,我們總得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見?!?p>  李濟(jì)舟應(yīng)了一聲,立刻給谷少康打了電話。打完電話后,回來跟陳默雷匯報說:“谷少康說了,隨便拆,拆壞了算他的。另外他還說了,工錢要是沒人付,由他來出?!?p>  “那就好辦了!”陳默雷站到樓梯臺階上,對著客廳里正在干活的搬運工們大聲說:“搬家公司的師傅們,大伙今天辛苦點,搬完了家,咱們還得干個活——拆地板?!彼麖男欧饫锍槌鲆豁嘲僭筲n,晃了晃,說:“你們放心,工錢少不了你們的??匆娏藛幔拷裉煸蹅儸F(xiàn)場發(fā)工錢?!?p>  搬運工們看到陳默雷手里的鈔票,干勁兒大增,不到中午就差不多把別墅騰空了。

  午飯時間,楊樂開車去買了一大箱包子回來。分發(fā)之前,陳默雷特意叮囑楊樂,一定要給搬運工們分肉包子,他們干的都是力氣活,需要補(bǔ)充體力。

  午飯過后,大家稍事休息,然后繼續(xù)進(jìn)行騰房工作。別墅里剩下的東西不多,卻都是些笨重的實木家具,搬運工們費了好大勁才搬了出去。

  接下來,要干的是拆地板。

  這并不是什么技術(shù)活,搬運工們就能辦到,不到半個小時,客廳的地板就犀利咔嚓地全都拆完了,然而,地板下面空空如也,除了一只干癟的壁虎,什么也沒有。

  接著,陳默雷又讓搬運工們?nèi)テ渌块g的地板,希望能有所收獲。

  要把其余的地板都拆除了,還需要一些時間,趁著這個工夫,陳默雷把所有的物品清單都收集起來,跟李濟(jì)舟一起逐一進(jìn)行核查。

  說心里話,對于物品登記這項工作,陳默雷并不是很放心,如果錯填了一件物品,執(zhí)行局就可能被懷疑用“調(diào)包計”偷東西,所以,他必須確保登記清單上的每一項都準(zhǔn)確無誤。

  完成這一工作,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huán)境,于是,陳默雷和李濟(jì)舟出了別墅,鉆進(jìn)了越野警車?yán)铩?p>  大約半個小時后,楊樂跑過來匯報說,所有的木地板都拆完了,在二樓書房里的地板下面,找到了一塊綢布,里面包著三條金項鏈、兩對金耳環(huán)、一枚鉆石戒指,以及一對玉鐲;另外,在二樓臥室的吊頂池里還發(fā)現(xiàn)了5萬元的現(xiàn)金。

  地板總算沒有白拆。陳默雷跟李濟(jì)舟重新進(jìn)到別墅,只見肖慧蘭一家呆站在客廳里,先前的囂張氣焰已經(jīng)蕩然無存。

  楊文韜把二樓翻出來的新收獲拿給陳默雷看,陳默雷大體看了一眼,然后,略帶挖苦地問肖慧蘭:“你不會打算說這些東西也是你朋友的吧,你們這是什么過命的交情,竟然把這么貴重的物品也交給你保管?不對呀,怎么不見鑒定證書呀?難道是讓你不小心給弄丟了?”

  肖慧蘭聽得出來,陳默雷最后那句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心里也清楚,這些珠寶首飾都有證書編號,在珠寶店也可以查到購買記錄,所以沒法抵賴,只好乖乖承認(rèn)這些物品都是她的。

  陳默雷趁熱打鐵,又問:“那藏在地板底下的20萬呢?到底是朋友的,還是你自己的?”

  見肖慧蘭沉默不語,他繼續(xù)說:“根據(jù)法律規(guī)定,貨幣屬于特殊種類物,原則上占有即是所有。如果你不說那些錢是誰的,那就是你的了;如果你說出錢是誰的,我倒很想見見他,問問他到底是不是這回事,還有,他愿不愿意承擔(dān)作偽證的法律責(zé)任?!?p>  陳默雷本以為肖慧蘭還會繼續(xù)狡辯,沒想到她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我們老百姓掙錢不容易呀!我們開廠子的時候,每天起早貪黑,常常夜里12點多才回家,我們掙得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呀!可你再看看谷少康那個王八蛋,他趁著別人急著用錢放高利貸,這不是掠奪我們辛辛苦苦掙的血汗錢么。像他這種人才應(yīng)該抓起來、送去蹲大牢,像他這種吸血鬼殺了都不解恨吶……”

  雖然肖慧蘭沒有明說,但實際上已經(jīng)等于承認(rèn)了地板下的錢就是她家藏的。當(dāng)然,這一點后面還要做筆錄,用書面形式確定下來。

  看到肖慧蘭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陳默雷突然想,或許肖慧蘭是真的向谷少康借過高利貸,還曾經(jīng)按期支付過利息,結(jié)果后來因為利息太高,連累著把她的生意給拖垮了。

  可問題是,即便肖慧蘭所言屬實,但谷少康專業(yè)放貸多年,深知高利貸是違法的,又怎么會給肖慧蘭留下證據(jù)?

  想到這里,陳默雷突然覺得肖慧蘭有些可憐了。可話又說回來,肖慧蘭藏匿財物、逃避執(zhí)行,也絕不是什么好貨色。

  別墅被徹底騰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谷少康的耳朵里,他特意趕到現(xiàn)場,帶了幾大箱飲料以表示感謝。

  谷少康親自把飲料搬下車,他本想犒勞一下大家,結(jié)果卻沒人上湊。他以為是干警們不好意思,如果陳默雷這個執(zhí)行局長帶頭喝了,其他人自然就會喝。

  于是,他抱著幾罐飲料走到陳默雷跟前,一臉堆笑地說:“陳局長辛苦了!喝瓶飲料解解渴吧?!?p>  陳默雷笑著手一推:“我可不敢喝!你在法院有那么多官司,我如果喝了你的飲料,怕是有些話就說不清楚了?!?p>  “陳局真會說笑,一罐飲料有什么大不了的?!币婈惸讏?zhí)意不喝,谷少康多少有些尷尬,只好又把飲料抱了回去。

  晚上九點鐘,谷少康結(jié)束了一場應(yīng)酬趕回雙陽花城。他今晚喝多了,正醉醺醺地躺在車后排的座位上打盹。

  突然,司機(jī)猛地一剎車,谷少康的頭重重地撞在了前座椅上,他氣急敗壞地沖司機(jī)大吼:“你他媽的怎么開車的?想害死老子呀?”。

  “對不起,康爺,是前面的路口突然沖出來一輛大面包把咱們的路給堵住了?!彼緳C(jī)連忙解釋說。

  谷少康摸了摸額頭,還好,傷得不重,也沒起包,他輕輕揉著額頭說:“下去看看怎么回事。沒事的話,讓那輛車趕緊滾蛋!別礙老子的道!”

  司機(jī)下車后,上前敲了敲面包車的車窗,但沒人理會。

  看來,這是有人故意擋道呀,谷少康頓時就惱了:在東州竟然還有人敢攔我的路,是不是不想混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

  誰知谷少康剛一下車,一道耀眼的燈光便照射過來。他下意識地抬右起手遮擋燈光,再仔細(xì)一看,只見四個人影正向他走來,為首的正是月前主動登門的周磊。

  “原來是周老弟呀!”谷少康放下手,整了整衣服:“你我之間無仇無怨,大晚上的,你攔住我做什么?”

  “康爺這不是明知故嗎?”周磊停在谷少康跟前,質(zhì)問他:“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肖慧蘭那套別墅你是不是不打算按說好的價格轉(zhuǎn)給我們了?”

  谷少康皺起了眉頭:“這話從何說起呀?”

  周磊冷笑一聲,說:“康爺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你先前對肖慧蘭的案子漠不關(guān)心,可在得知執(zhí)行局快要把別墅騰空時,立刻卻態(tài)度大變,又是答應(yīng)出工錢,又是親自送飲料,這難道不能說明問題嗎?”

  谷少康不由得贊嘆了一聲:“周老弟真是聰明過人呀,難怪年紀(jì)輕輕就做了譚董事長的秘書。既然你都看出來了,那我也就沒必要隱瞞了。不錯,我是不打算賣給你了。這做買賣呢,講究的你情我愿。既然這筆買賣我不想做了,你也就別再一廂情愿了,好嗎?”

  周磊沒想到谷少康回答的竟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臉紅:“康爺也是東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能如此言而無信?”

  谷少康冷笑一聲,說:“周老弟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咱們當(dāng)初可是說好的,我把別墅低價轉(zhuǎn)給你們,你們負(fù)責(zé)騰空別墅,然后付錢給我,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別墅不是你們騰出來的,而是法院執(zhí)行局騰出來的,于情于理,你們憑什么賺取這么大一筆差價?

  當(dāng)然了,如果你們還想要那套別墅,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按市場價的九五折賣給你們,就算咱們交個朋友,你覺得怎么樣?”

  周磊氣得臉色鐵青:“你少在這里裝好人!要不是我們的人半夜里打碎別墅的窗戶,把肖慧蘭嚇壞了,也把執(zhí)行局逼急了,別墅能這么快地騰出來嗎?怎么?難道你現(xiàn)在看到別墅騰空了,就想背棄約定、過河拆橋嗎?”

  谷少康覺得周磊似乎有點過于天真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有誰愿意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呢?周老弟,你我都是向錢看齊的人,誰也別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咱們之間彼此彼此?!?p>  他拍了下周磊的肩膀,說:“周老弟,你也別怨恨我谷少康,商人嘛,就是要在商言商。我勸你也別生氣,有句老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說不定,以后咱們還有合作的機(jī)會呢,你說是不是?”說完,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上了車。

  谷少康在東州經(jīng)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周磊自然不敢輕易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谷少康乘車而去,他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谷少康對我刮目相看,到那個時候,看你還敢不敢這么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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