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候菜期間,陳知遇手機發(fā)消息提示音。陳知遇拿著手機“程老師,介意我回復幾條消息嗎?”
程輝彎了一下嘴角“不介意”又朝服務員示意“麻煩給這位女士來一杯礦泉水”
點開微信,是許子衿發(fā)來的,是之前拍攝的圖片,陳知遇點了查看原圖,將照片放大看了一遍保存進相冊,微信緊接著彈出來許子衿的消息
【照片出來了】
【喜歡嗎】
陳知遇發(fā)了一個很滿意的表情過去,
緊接著許子衿又發(fā)來幾張陳知遇單人的照片,今年是她第一個教師節(jié),許子衿難免多拍了幾張,從照片的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抓拍和偷拍的,照片不但沒有糊還異常的清晰好看。
【在哪?】許子衿又發(fā)了一條消息【不是說晚上一起吃飯嗎?】
陳知遇:【我先認個錯,同事晚上幫忙我處理了一些事情,請對方吃個飯,晚一點我再去找你吃,可以?】
【可以,正好,我剛剛準備下廚,那我先把食材放冰箱里吧】為了譴責陳知遇的良心,許子衿將流理臺上的擺好的食材拍了過去。
【把位置發(fā)我,吃完之后告訴我一聲,我一會去接你】
陳知遇把位置發(fā)了過,又發(fā)了一個預計結束的時間
程輝見她放下手機,“你也看照片了?不得不說你朋友拍的照片是真不錯,有那么一瞬間我以為是拍的雜志”程輝真摯的夸獎
陳知遇不太習慣這種熱絡,還是不失禮貌的回復“確實拍的很好,她熱愛攝影,對喜歡的事物也就上心,”
“你們是剛見面嗎?我那天看見你們兩人···場面有些感人”程輝對那天的場面記憶猶新,這個年頭還有見面就熱淚盈眶的友誼實在是太難得了。也彌足珍貴,他不羨慕是假的。
陳知遇有些不好意思“剛剛見上,感情有些控制不住”
“我以前覺得朋友想見就隨時可以見的,工作之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要肩負的責任,別提約出來見一面這么奢侈的事了,以前大學在一起喝啤酒擼串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會有分別的時候,就是覺得朋友都是會一直在一起嘻嘻鬧鬧的,其實不是的,那天看你們那樣還挺羨慕的”程輝眼里溢出艷羨
“生活的羈絆多了,見面不能那么隨意了,不過程老師,你是自由之身,想去見朋友的話還是比較方便些,而且你和徐教授不是一起工作了很久嗎”
程輝被這調侃拉回現(xiàn)實,噗呲一樂,一臉幽怨道“我說你怎么老拿我單身的事調侃我呢,你這不也單著嗎?”程輝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陳老師,你呢,為什么不找對象?”他挺好奇,陳知遇條件外貌都不差,怎么現(xiàn)在還單著?
“談戀愛多沒意思,每天和普通情侶一樣約會,看電影,壓馬路,循環(huán)往復,多無趣的,況且我不需要通過婚姻來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
“那你可以談一個不分手的對象,以結婚為前提的那種,而且處對象并不只是約會,看電影,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兩個人做這些的本質是,因為是你,不管看的電影有多爛,壓馬路有多平常,但只要想到是對方,喜歡的人在身側的那種感覺罷了”
陳知遇被程輝這個說法逗笑了,忍不住調侃“程老師,你一定是個很浪漫的人,很有情調,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會覺得生活很平淡”
“是嗎?現(xiàn)在快餐式的戀愛,我這種想法居然沒有被標注為異常”
程輝視線直直的看向對面,這種就像是一個以前沒有人能理解這種“不正?!钡淖约海蝗挥幸惶斐霈F(xiàn)一個人和你說:這種想法很浪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喜悅。
“兩位客官小心,現(xiàn)在給二位客官上菜”服務員開始上菜,切斷程輝灼熱的目光
“嗯,為什么會覺得這是一種不正常?”陳知遇端起桌上的白開水抿了一口潤喉。
“你不會覺得異常嗎?現(xiàn)在的···”程輝看了一眼服務員,不好直說,將那兩個字省略掉,他直覺陳知遇能懂。“大多都是在試水,不合適就離開,一見鐘情發(fā)現(xiàn)后面三觀不合,所以有的人想要長久,反而被認為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陳知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服務員麻利的上齊所有菜,陳知遇放下茶杯道“我簡單說說我的觀點:我不覺得這是一種非正常,根據(jù)辯證論:有大眾所趨的一類,和非潮流的一類,我們不能因為和對立面的人不一樣就覺得是自己的一些選擇是異常的。不如這么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異類,只不過有人在幾十億人中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把他們稱為同伴,然后開始畫圈子,就這樣人們被分成在了不同的圈子,那么以當前的圈子和角度去看別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對方是個異類,且不理解。你會覺得自己非常人,只不過是圈子和周圍的聲音不一樣而已,同時,那些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對方不合適就馬上離開的人,也沒有錯,反而有是一種即使止損的明知之舉。都沒有什么異常和正常之分的,很正常的事情”
“你這么說,我突然開朗了,就好比····”程輝豁然開朗,他雖然在學術上有成就,但是在愛情觀上有自己的認知,這種認知又和周圍人不太一樣,導致被他人潛移默化認為自己是病態(tài)的,自己也在這其中糾結不得安寧,如今被人這么一解釋,瞬間豁亮了許多。想好一個列子,卻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急的有些手忙腳亂
“就好比有的人反反復復的結婚又離婚,而有的人一生只愛一個人?”
“對對對”程輝太喜歡這種說話被對方理解的感受了,忍不住和對方聊更多
“我發(fā)現(xiàn)思維的轉變和經(jīng)濟是完全掛鉤的,你看前人的那些思想:到了一定的年紀結婚,生子,繁衍?,F(xiàn)在不一樣了,時代進步的同時,思想也發(fā)生了變化,人們有很多新的想法,理想,人生的目的也不在結婚生子上,反而思考的是怎么去實現(xiàn)自我的價值。縱觀以前,結了婚,生了孩子,任務就完成了,之后呢?就是生活里的各種瑣碎。靜靜的等著歲月的流逝,平淡的過完這一輩子。這么一對比下來,客觀證明我們生活的時代是在進步的”
“恩,時代在進步,經(jīng)濟在發(fā)展,思維在開放”
兩人用完餐差不多的時候,許子衿也正好到商圈,晚上人多不好停車,只好打著雙閃停在一側給陳知遇打了電話
“走吧,今晚感謝你的晚餐,我送你回學校”程輝今晚和陳知遇聊的愉快,他已經(jīng)沒有和人這么舒適的聊過天了,陳知遇身上有一種讓人放下疲憊的氣場,說的很多話對方都能理解,對很多事情有獨特的見解,就算是不說話,他也覺得無比自在。
聊的有點意猶未盡,程輝想聊的更多一些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家里人來接我了”陳知遇揚了顯示來電的手機,快速道“這不人到了。程老師,我先走了,有話微信聊”
“好,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程輝微笑擺手道別
“你到了嗎,在哪個位置,我去找你”陳知遇劃動接聽鍵,目光四處逡巡
“轉盤的南邊,你人在哪?”
“我也在南邊”
“我好像看見你了,你開一個手電筒我確認一下那是不是你,我打著雙閃,你找我車”許子衿看著遠處的熟悉身行,身體前傾抻著脖子確認
許子衿將車往挪了幾米,見那人開了閃光燈,滴了幾聲
“程老師,那我先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程輝笑著揮手“恩,拜,改天見”目送陳知遇上了那輛耀眼的銀色敞篷超跑。
“你怎么又換車了?上次不是這輛”陳知遇看著這流暢的車身,問駕駛座風情萬種,烈焰紅唇的女人。她已經(jīng)察覺到路過的男男女女看過來的視線了,耀眼的不像話
許子衿打著方向盤,在紅綠燈下掉頭,漫不經(jīng)心的回她“沒幾輛,也就三輛?”許子衿也不確定的道,“這輛是你的,記你名下的,買了挺久了,剛剛從家里出來,開出兜兜風。你不是暈車嗎,以后可以開這輛出門”
“我駕照還沒考”
這許子衿完全不意外“沒考就沒考唄,那你還要考嗎?”
“恩,考一個吧,比較方便些”
“你不害怕車了?”
“還是有點害怕”
許子衿:“那你別考了,等我過段時間給你請個司機,以后專門負責接你上下班”
“我住學校,用什么司機?況且自己買的車不自己握一下方向盤有多虧阿”
許子衿瞥了她一眼,用提醒她的語氣說“這房子都買好了,你不回去住?你難不成還想住你那個公寓?你不會沒想搬家吧?”
陳知遇捏了山根“房子買的哪?離學校遠嗎?”
“城東,望月莊園,我不是給你說過嗎?你怎么又忘記了?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搬?”許子衿視線緊逼,看的陳知遇有些發(fā)毛
“我太忙,估計忘記了”
“那邊偏郊區(qū),安靜環(huán)境也好,周圍人不雜,離學校如果不是高峰期的話一個小時吧”
“一個小時太遠了,我課表第一節(jié)有課,我感覺我住公寓比較方便些”陳知遇非常認真的商量,一個小時的路程,夠她用來晨起鍛煉了。
“那這樣,我們選一個你我都順心的法子,你呢,周六周末回家住,等你有課的時候再提前回學校住,行不?而且你也不是每天早上第一節(jié)都有課,到時候慢慢從家里出來,你上班也不用打卡對吧”
許子衿耐心的和她商量著,秉記著和陳知遇說話不能急,也不能大聲,也不能吼的原則。
“確實不用上班族那樣打卡”,學校在打開多媒體的那一刻就自動收集了老師是否缺課,曠課的數(shù)據(jù)“也行”陳知遇覺得這個法子可行,她比較好接受
“明天周五,后天周六,明天放學后搬家?”
“也不用這么著急吧?”陳知遇那個公寓還沒有染多少人氣,就要搬了,學校還有很多事需要她處理,一時間也沒有時間搬家,她有些不習慣這么突然的搬家“我還想住幾天”
許子衿單手把著方向盤,一只手屈肘抵放在車窗上,撮了撮耳旁的頭發(fā),妥協(xié)道“行,那就住幾天,我和你一塊在那住幾天,到時候我們在搬”既然她還想住幾天,那她就陪她住幾天,反正許子衿怎么都行,她樂意慣著。
“你又住我那?,那你上班怎么辦?會不會太遠了?”她還不知道許子衿工作的地方,萬一太遠了,耽誤她上班了就不好了。況且兩人經(jīng)常密不可分,她根本不敢去處理其他的事情,生怕哪一天暴露了。聽見又要住一起,陳知遇有些頭疼。
“啊,剛剛忘記給你說了,我的工作室在剛剛商圈那棟八十層的寫字樓里,改天我?guī)闳タ纯?,?p> “這邊近不會遲到,就算遲到了又不會怎么樣,我是老板,不影響給員工開工資”許子衿霸道說。
陳知遇問“公司沒有赤字嗎?”
“沒阿”“對了,剛剛你身邊那個同事有些眼熟,誰啊?”說完正經(jīng)事,許子衿開始八卦
“程輝,同一層樓的同事,今天下午幫我個忙,請他吃個飯”
程輝?許子衿瞇眼,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那個渣男?”
許子衿這個人受言情小說荼毒的比較嚴重,大概是因為小說男主大多是桃花眼,加上一些人為設計的情節(jié)下做出了一些事情,故把所有的有桃花眼的人都歸納為薄情多情的人,包括她自己,以至與在三次元遇見一個有桃花眼的人,自動把對方定義為辜負別人感情的陳世美和薛平貴。
人畜不分
路過的狗也會慘招她的荼毒
“你為什么堅定不移的覺得他是一個渣男?不能單單憑借人家長了一雙桃花眼吧”陳知遇真害怕兩人有一天見面,她心直口快脫口而出叫人家渣男。
“根據(jù)我多年縱覽廣大男性的經(jīng)驗,你看他勾人的模樣,絕對的!而且他長的多帥阿,你敢確定他這樣的人不是渣男,少說起碼處過二四六八十個對象”
陳知遇對程輝的了解不太全面,不發(fā)表評論,不過聽今晚程輝的那一段話,陳知遇知道這個人的內心是渴望有一個長久穩(wěn)定的愛情關系的人的,其他的不好說,陳知遇忍不住提醒許子衿“你注意一下,后面你們二人要一起工作一段時間,別當著人家的面叫人家渣男”
“放心吧”
“前面書城停一下,順便吃把飯吃了,吃了之后和我去買幾本書”
“嗻”
陳知遇挑了幾本詩集,又去了賣毛筆的地方,上次來沒時間買,要用的東西斷斷續(xù)續(xù)的準備著,書法也一直欠著,索性今天直接買齊了,把事趕緊弄好,一直這么欠著也不是件事。
陳知遇不知道這邊店鋪的毛筆怎么樣,之前的毛筆大多數(shù)是挑選了好幾月的,或者是書法社的人郵寄給她的新年禮物,雖然不貴,但是寫著挺好的,奈何國際快遞還一直沒有過來,她只能先買一直湊合著用。
老板見有人來了殷切的介紹“美女買筆阿,這個不錯,很多女孩子都買這個的,寫字好看拍照也好看”
“你這筆不是挺多嗎,還買?”許子衿倚靠在一邊看她挑挑揀揀,無視老板想抽她大嘴巴子的眼神
“嗯,之前的壞了用不了了,換支新的,”陳知遇拿起毛筆手看了眼隨后放下,抬腳往外走,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走吧,這家的東西不行”
店老板和許子衿楞住了,許子衿看了看老板豬肝一樣的臉色,憋著笑拉著陳知遇跑開,留下罵罵咧咧的店老板
陳知遇說話向來講究分寸,能這么明目張膽的的說出話來氣別人,那肯定是事出有因,許子衿樂的直不起腰“你干嘛和他過不去”
“東西確實不行,沒什么好逛的”陳知遇走進一家清冷的店鋪,陳知遇看了一圈在柜子后面看見店員的頭,聽見動靜,對方抬起頭來
是一個頭發(fā)花白,帶著眼鏡的老頭,見到兩個姑娘,嘟囔了一句“隨便看”隨后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許子衿見老頭行為古怪,拉住陳知遇的手,眼神示意換一家。陳知遇給了許子衿一個沒事的表情,慢慢挑起毛筆來。
這家毛筆確實,軟硬度都非常合適,毛發(fā)順,沒有多余的分叉,手感也好“您好,請問你這里的有這款毛筆的樣筆嗎?我想試試手感,可以嗎?”
聞言,柜臺下的老人緩緩起身,一手工具,一手半成本的毛筆,原來是在制作毛筆,許子衿松了一口氣。
按理說買毛筆沒有試筆尖這一說,喜歡就買,不喜歡就不買,但是有些內行的人會選擇有試筆尖的習慣。老人往陳知遇手里一瞅,“等著”放下手里工具,轉身去拿試筆的工具。
很快,帶有陳舊歲月的玻璃柜上鋪好了文房四寶,陳知遇用筆沾了墨,看了看老人,又看了許子衿,在二人的注視下,揮筆寫下四個字:否極泰來
陳知遇“好筆!”
老人:“好字!”
陳知遇彎唇給了老人一個微笑,“可以再浪費你一張紙嗎?我想試試這支筆,我會買的”陳知遇示意手里挑選出來的那支筆。
老人冷著的臉突然多了幾分慈祥的笑意“試吧”避開許子衿換紙的動作,將寫好字的紙?zhí)嫠议_放到一側晾好。
陳知遇拆了包裝,在白紙上寫下“唯吾德馨”?!耙娦α?,筆很好用,老板多少錢”
老人看了一眼字,又看了一眼陳知遇手里那支價值五位數(shù)的手工毛筆,神情自然,不緊不慢的道“500”
“好的,我買了,麻煩再幫忙我來一點紙,你們家的紙好用”既然用了人家的紙,豈有不買的道理。
老人幽幽的看了一眼陳知遇,“姑娘,你這兩張字,能否送我?”
“額,寫的不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陳知遇有些驚愕,她還是很少遇見當面跟自己要字的人。
“可以印上你的印章嗎?”練字的人大多有自己的章
“這個,沒有帶,不好意思,”陳知遇尷尬的撓了撓頭。
“無礙,我去給你取紙筆”老人點了點頭。去后面的倉庫給拿貨。
許子衿站直腰掏出手機,等著支付“你說這個老人,要你的字干什么?好奇怪”
“確實有點奇怪,別掃碼,給現(xiàn)金”
“喔喔,好的,不好意思忘記了”許子衿將手機收好,翻包里拿錢包,拉開拉鏈,抽出來幾張親切的粉色
結好賬,老人將鈔票放進抽屜,許子衿瞪大眼睛“您不驗鈔嗎?”
老人透過眼睛同樣蹬向她“監(jiān)控開著”
許子衿被堵的啞口無言
陳知遇不放心“要不您還是驗一下?我們也好放心”
老人只好拿出抽屜的鈔票,放到燈光下面看了看,又放進蓋著舊布的驗鈔機過了一遍,看見全部通過之后,陳知遇才松了一口氣。
“我還擔心你們給假的不成?”老人吹鼻子瞪眼
“自然不會給假的,只是小時候我奶奶賣東西被人給過假的,還是讓您驗一下,這樣我們才放心”陳知遇溫和的道
老人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很多“歡迎下次光臨”
買好東西,二人往C大走
剛打開門,陳知遇迎來一股濃郁的芳香味,許子衿看著這幾乎從門口堆到陽臺處的花束“這么多花束?誰送的?追求者?挺大手筆啊”
“不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誰送的”陳知遇尋了一個能下腳的地方往里走,不理會許子衿滿是卜卦意味的語氣,她下午走的急,就隨便放的,這會走路都有些費勁,加上她那十多盆不同種類的盆景,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花卉市場。得弄個過道來。
“不知道?那就更有可能是追求者了,不想讓你知道”
陳知遇···
···
嗡嗡嗡
包里的手機震動個不停,陳知遇瞟了來電顯示,心里一緊,神情自然的看了一眼許子衿,見她在看別的,松了一口氣,“子衿,你把花收拾一下,我接個電話”
“恩,去吧”許子衿絲毫沒注意她的反常,左右看了看,琢磨著把花放到什么位置比較合適,不然到晚上的時候容易被薰的睡不著
走廊里
“斯蒂夫,怎么了?”
“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尸體已經(jīng)火化骨灰撒海里了,處理的絕對干凈,保證警方差不多任何蛛絲馬跡,這世上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恩,我知道了,”陳知遇連眉頭都沒有皺,眼里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只是在聽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平淡的叮囑“注意安全,找個時間把你手里的工具處理了吧,”她說的是槍,支,彈,藥
“明白”
“錢我收到了,另外你這段時間估計也不出門了,幫我查幾個人,桑云博,越詳細越好,查完老樣子,另外,我最近這半個月不方便接電話,有事{線上”留言”
“明白!我改天聯(lián)系你”
掛斷電話,陳知遇逐漸冰冷的視線看著黑洞般的走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她沒有任何畏懼,甚至看久了有些逐漸看清楚了結構布局
陳知遇咳了一聲,聲控燈瞬間將黑暗驅散,只留下腳底那點黑。
“這么快打完了?”許子衿正把花往空的那間屋子搬“這些花你打算怎么處理?”
“讓它們自然凋零吧”這應該是它們最美的時候了,就保留著這個樣子衰老下去吧。
嗡嗡嗡,電話再次響起
不過這次是視頻邀請,陳知遇這次沒出去,直接接了起來“怎么了?”
“怎么樣,花喜歡嗎?”時野剛下課出來,想著預定的花陳知遇的也應該受到了,打電話問問
“你給我買花了?幾束?”
“嗯呢,你這不是剛到C大嘛,依你的性子肯定還沒有告訴別人,這不是怕你沒有收到花尷尬嗎,給你定了不多,也就6束吧,祝愿你以后的教職生活順順利利,怎么樣,是不是賊有排場?”
“還行吧,幸好送來的時候學校沒有多少老師,不然我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那剩下的那幾束誰買的?陳知遇猜測誰給她送花的可能,誰會無緣無故送她花,還不想讓她知道?
“那是他們嫉妒,對了,上次你給幫我看的作業(yè),得了個A”教授還當場夸獎他寫的好,讓他受寵的時候又有些后怕,萬一以后教授叫他起來回答問題,回答不上來豈不是尷尬了。
“嗯,你舅舅我見過了,謝謝了,”這件事時野確實幫了她一個大忙,讓她的計劃又進了一步,于公于私都應該感謝一下他“你回來之后我請你吃飯”
“這有什么好謝的,就我們這關系還用得著謝?”時毫不在意這事,反正能幫得上她忙他也挺舒心的,畢竟陳知遇幫過他的忙,多到他都數(shù)不清了
“那就到時候說,對了,你最近在忙什么,今年春節(jié)回來嗎?”陳知遇不知道時野的安排,先問問情況
“還早呢,這才幾月份,我估計不回了機票貴,來年就畢業(yè)了,忙完這邊的事再回,不過還是有些可惜,每年都是我們倆過春節(jié),現(xiàn)在只有我一個了,”想象今年獨自過時野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太慘,太清冷了些。
“你要不和斯蒂夫一起跨年?”
“斯蒂夫?就是那個光頭美國佬?”時野腦海中閃過那個男人的兇狠樣,那緊致的肌肉,如果一拳砸向他的話,他會死吧,不敢想象兩人相處的場景,時野飛快的搖頭拒絕這個恐怖的建議
“嗯,他對中國的節(jié)日挺感興趣的,正好你們可以,你們也見過”
“啊,說實話,我挺害怕的,那個身高站我身邊我心里打杵,那眼神的殺氣太嚇人了,不了,我還是自己過吧”
“那行,你晚上可以給我打電話”
“誰???”許子衿從旁邊的屋出來,見有男人的聲音,頓時捕捉到了不可尋常的東西,眼冒精光,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時野對突然出現(xiàn)的女聲也是一愣,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屏幕上闖進一張他看過無數(shù)次的人臉
“時野,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家人,許子衿”
見那邊呆滯的表情,陳知遇繼續(xù)道“子衿,他叫時野,我美國的朋友,A市人”
“你好啊”許子衿熱情的揮手打招呼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時野整個人呆在原地,被聲音拉回神智“你,,,你好,很,,,高,高,高,興認識你”臉色燒的發(fā)熱,
“嗯,那什么你們先聊,我有點事,”許子衿就看看人,人長的倒是白凈,奶呼呼的,見視頻里的男的說話磕磕巴巴的,估計有些社恐,走人
“知,知,知遇,你和和,和你家人在一起,嗎?”時野竭力控制突然失去的語言組織能力,整個腦子有些宕機,他幻想過兩個人見第一面是什么場景,連見面說的什么話都背地里默默練習了好幾次。
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
怎么辦
怎么辦
對方會不會以為他口吃?
剛剛自己有沒有失態(tài)的地方?
怎么辦?怎么辦?
剛剛自己臉紅了嗎?
她會不會看出來了?時野用力掐大腿,自言自語“不是幻覺,不是幻覺”
“你那邊太陽挺大的,你臉都曬紅了”陳知遇說
時野一時忘記了如何反駁,腦子不經(jīng)過思考話已脫口而出“嗯,是挺曬的”胡亂的扯了幾個沒有邏輯的理由慌亂掛了電話
一抬頭看了灰蒙蒙的天空,崩潰的啊了一聲,雙手抓頭發(fā)出土拔鼠三連叫
陳知遇揚了一下眉梢,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這朋友長的好像韓國的流量小生,出道的話顏值這塊是綽綽有余,不過他挺社恐的”
陳知遇笑而不語“是嗎?”花束已全部轉移,陳知遇從行李箱找了件睡衣給她“你先去洗個澡吧”
“不一起洗?”許子衿拿著隨意,曖昧的朝她擠眉弄眼
“我們倆這體格子,浴室放不下,快去洗吧,一天天的腦子里怎么都是些有色東西”陳知遇將人推進浴室,
浴室傳出水聲,陳知遇欲開電腦處理點事,在觸碰開機鍵的時候收回,轉身去換床單被罩。
“你這沐浴露真香,改天給家里添置點”許子衿裹著頭發(fā)出來“快去洗,里面暖和”
浴室里,陳知遇喊“子衿,你能不能幫我搓一下背”
“來啦~客官,奴家伺候你”許子衿翹著蘭花指,提著嗓子發(fā)出尖細的嗓音推開浴室的門。
浴室做的干濕分離,只能容納一個人,氤氳的熱氣被抽了大部分,只留下小部分在空中,“客官~我來啦”
“嗯”
許子衿原本嬉鬧的笑容在陳知遇背對她的時候瞬間消失,只見那白皙的后背布滿尖銳物劃過留下的疤痕,阡陌交錯,有的深,有的淺,還有煙頭燙傷過的疤痕。
猙獰恐怖
許子衿突然覺得浴室霧氣太大了,把她的眼睛都氳濕了
見身后遲遲沒有動靜,陳知遇忍不住催促“嗯?”
許子衿別開視野,擠掉眼眶的淚,帶上搓澡巾,輕柔怕弄疼她小心的動作著
“知遇”許子衿聲音有些悶
“怎么了?”
“我們去做個醫(yī)美吧,把疤祛了”
“改天吧”她這疤得留著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免得時間久了麻木了忘記了,怕她多想,陳知遇應允道“這段時間事情多,等支教的事情處理好之后,我會找個時間去的,放心吧”等她把事情解決后就去。
“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房間的花香還殘留著,許子衿提了提被穿成八分褲的睡褲,發(fā)出抗議“你這褲子也忒小了些,提高了勒襠,放低了露腚,看我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陳知遇早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人的自戀程度,“誰讓你不拿睡衣過來的?換裙子吧,等過段時間我買個縫紉機給你做一件合身的,要不要看書?”陳知遇拆掉新書,撕掉上面的白色塑料膜旁邊的垃圾桶,問換裙子的人
“我愛你?誰寫的?”許子衿湊過去,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
“余秀華,看嗎?”
“她是誰?我只知道余華”
“一位女詩人,寫的詩很好,你可以看看她的另外一本”
許子衿搖了搖頭“沒有看過”“我要和你看同一本”她懶得拆包裝
“話說你什么時候搬回去?”見她這會安靜,許子衿再次提起搬家的事,不然保不準哪天她就心情不好不搬了。
“月末吧,月末我能有時間”
“月末??。?!不是說好這周六嗎?”許子衿委屈巴巴盯著她的眼睛扮可憐“那我豈不是要獨守空房很長一陣子?這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你就這么忍心?”
陳知遇···
···
“我說為什么最近C城沒有風,原來都是被你抽完了”
許子衿······
······
“學校有些事需要我處理一下,暫且先住這邊,今年國慶和中秋正好趕一起,我保證放假前我一定會搬過去,行嗎?”
“好吧”許子衿癟嘴,這樣也好“那這段時間我能來你這住嗎?”
“都行”陳知遇拿她沒辦法,遂了她的愿
許子衿見這事算是完成了,也不打擾她看書了,默默靠一邊玩手機起來
刷了一會,猛的想起什么“知遇,你是不是忘記一個事了?”
“嗯?”
“朋友圈?”
“嗯?”
“就是,你教師節(jié)不得發(fā)個朋友圈?”
陳知遇鮮少向別人展示自己的動態(tài),無論是工作號還是私人號,這么一提醒,確實自己應該發(fā)一個朋友圈,不等她說,許子衿已經(jīng)下床把她放在桌面上充電的手機拔了下來,遞給過去
陳知遇找到大合照,編輯好文案:第一個教師節(jié),感謝遇見
發(fā)送
等發(fā)完,陳知遇又想起了一個棘手的問題,看向遠處的電腦,到底是誰在不知道給了買了那些花。
陳知遇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還不等她把手機息屏,手機里瞬間跳出來無數(shù)消息,就像是春節(jié)收到節(jié)日祝福一樣,一條接著一條
陳知遇不得不把書合上,開始一一的回復消息
有的是認識的,有的是只加了好友并沒有說過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