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之則皺眉,從一年前見到這個女人,他就覺得她不對,這女子舉止大方,言談不俗,有時雖看似有些無狀,實則沒有半分過處,而且見識不凡,不像一個鄉(xiāng)村女子,可她又有跡可循,有家有女兒,并無不妥。
可現(xiàn)在看來這女人身上疑點眾多,這瑤琴可不是農家女子能會的,而且這手法明顯是從小練出來的,此女不可輕信!嚴清之轉身回屋落座。
第二日暗香坊依,舊一身玄衣的嚴清之站在二樓雅室,看著樓下人人來人往的街道,忽然開口“你可還記得去年去你們云家老宅,那個賣瓜女子蘇淺夏。”
“記得。”云七的手從暖玉色長袖下抬起,端過茶杯。
“她來都城你可知道?”
“知道?!北w輕輕擋了擋茶杯。
“這么說,是你把她安排在這坊里的?”嚴清之抬眼看向云七。
“什么安排坊里?”
“昨日我見她在這坊里,跟輕音她們很是熟悉,難道不是你安排來的?”
“未曾…等我問問段嬤嬤?!?p> “她看來不是普通人,昨日可是彈了一手好琴,畢竟是你們云家老宅那邊來的,如果不是你安排來的,又出現(xiàn)在你的暗香坊里,有什么目的,還是查清楚些為好?!?p> “哦?還會彈琴?”云七輕輕將茶杯扣上蓋子,放置桌上。
“子鈺,當年給你下藥的人一天未找出,就一天不能放松警惕……”
“清之,她應該沒什么意圖,不必太過擔心?!?p> “她一個良家女子,若無企圖怎會隨便出去入這花樓…”兩人正說著。
“嚴大哥,七哥!”許先小公子來了。
“七哥過幾日就是簪花大會了,暗香坊今年準備的怎么樣,我可聽說,天香院和朱顏樓今年可是下了血本,天香院的姑娘今年可是請了天衣坊制作的!朱顏樓今年的首飾是聚寶閣定制的最新款!”
“哦?是嗎,看來我這暗香樓也不能太遜色了…”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朱顏樓的蘇姑娘還排了個驚華舞,聽說單伴舞就十八人呢!而且樂師請的都是都城名手宋琴師!”
“還有那,天香院的若曦姑娘,陳閣老為她請了俞子卿,俞公子替她作曲,這俞公子雖說年輕,現(xiàn)在名聲卻響亮,他做的詞賦甚的現(xiàn)在很受公子小姐們的追捧……”
“聽雪樓的暮雪姑娘自是不必說了,那天姿國色,只需靜靜坐在那里,就能讓人愿千金博佳人一笑了…”
“小七今年這簪花大會暗香坊可能真需一爭了,我聽說今年番邦要來都城朝賀,朝中有人提議今年年末舉行個花船游湖大會,以顯示大國繁榮,可能用勝出的舞坊主辦。這主辦方不止有銀可掙,主要地位就不一樣了。
暗香坊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清倌,要想火就必須地位超過別家,而且只有這坊里火了,對你才更有用…”
云七轉動輪椅來到窗邊,看向街道:“看來是需要準備一下?!?p> 晚間云七叫來段坊主,得知坊里姑娘們參賽的服裝,都是蘇淺夏提供的,而且樣式絕對好看,參賽時可以出其不意的驚艷。云七點點頭,你看著辦就好,首飾什么的需要什么樣的盡管去聚寶閣訂做。告訴輕音她們這次盡力奪魁。
“是七爺。”
次日蘇淺夏又來了,這回還帶個人,看起來兩個清瘦的俊俏少年,一個白衣少年,背著手走在前面,一個青衣少年用折扇半擋著臉跟在后面,一前一后進了暗香坊。
她們前腳進去,后腳就有人去了二樓通報。云七坐在二樓的窗口向下看去。之見蘇淺夏一身白衣,發(fā)髻高束,儼然一位玉樹臨風的小公子,輕車熟路的領著身后的人來到大廳中央的舞臺旁邊坐下,又附在青衣少年的耳邊輕聲說著什么。
那少年聽完將扇子略往下移了移,露出一張精致英氣的小臉,正是馮大小姐,這馮大小姐本就愛舞刀弄槍,穿著男裝也不顯造作,反而很是清新自然,大是第一回進花樓有些略顯拘束…
如此帥氣的兩個少年一時引得姑娘們圍觀連連,平日蘇淺夏多做普通打扮,今日同馮素貞一起便穿了一身帥氣的男裝。
二人一出現(xiàn),如畫先嚷道:“呦!我當時誰家的小公子如此俊俏,讓奴家好是心動!原來是咱們小夏呀!今個怎地如此俊朗!”引得姑娘們笑成一片。
蘇淺夏知道她們這是跟自己熟了,不見外在鬧著玩。也笑著:“哎呀,這不是想著要來見美女!姐姐們嗎!怕姐姐天天見我太土氣,不愛理我了怎么辦!”
“哈哈,這小子原來是個花心的!”姑娘們笑的更甜了?!斑@位小公子呢?咋么稱呼?”知書也走過來。
“我朋友!馮公子,我邀他來陪我給姑娘們參謀的?!?p> “好呀,多謝馮公子捧場!”
“不必客氣!”馮大小姐沒被這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圍觀過,有些緊張得拱手。
蘇淺夏拍拍她的手,低聲說:“無事,她們人很好的,你在這坐著喝茶吃水果,還可以近距離看表演!這些姑娘都是高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說話間輕音過來了,對著蘇淺夏和馮大小姐福了福身,一眼便看出又來了位姑娘,也不戳破,笑著點點頭:“小夏昨日怎么沒來?”
“昨日有點事,沒來上,今天咱們繼續(xù)…”
先輕音把編鐘走了一遍,知書,如畫,侍墨,雅韻,瑤琴,子棋,鳳舞,白茶等人又各自表演了一番。
蘇淺夏看著她們的布局道具場景又仔細過了一遍,幾人大多都有舞蹈環(huán)節(jié),知書的舞頗有力道,讓蘇淺夏想起了鼓舞,讓她站在大鼓上跳,試試鼓舞。果然效果讓人眼前一亮。
鳳舞的風格像敦煌那種,蘇淺夏給她畫了個圖紙,讓她找鐵匠先做著,說是跳舞用的,等做好了再教她怎么用。
又去繼續(xù)和輕音練琴,把那兩首曲譜告訴她寫下來,因蘇淺夏不知她們是怎么標注的,只好在琴上演示,讓她自己記,總不能給人家五線譜…
馮大小姐看的有趣,早就沒了剛來時的拘束。開心的跟著前后熱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