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問題來了
“小姐..”
“嗯?”
“小姑娘,好好的去濮陽做什么?”
對幾乎將對“主人家”的稱呼已經(jīng)固定到了DNA里的典韋來說,讓他改口還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我覺得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所以才去濮陽的。”
朱里沒有隱瞞典韋她的真實想法,道。
她之前已經(jīng)把話說開了,可在那樣的情況下,對方依然遵守著他先前答應自己的承諾。既然如此的話,從長遠的目光來看,曹操的地盤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順帶一提,當她獲取了那項能夠觀看別人具體數(shù)值的能力后,她以前的記憶正在逐漸消失,這點就連她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否則的話,根據(jù)方才所得出的信息,她肯定會選擇前往江東避禍,而不是往最多兩年內(nèi)就會有大戰(zhàn)發(fā)生的濮陽去。
換而言之,在這么一個實際意義上很雞肋的“能力”的頂替下,她“先知先覺”的能力已經(jīng)化為了虛無。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徹底的變成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我?我除了空有一身力氣外,能給小姑娘提供什么樣的幫助?”
雖然典韋遠沒有留給后世的印象那般憨直,但他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機敏,或者可以這么說,有很多事情都是因為他親身經(jīng)歷的,方才讓他顯得頗為聰慧的樣子。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反應過來朱里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的就是你這身力氣,”朱里嘴角微揚,繼續(xù)道:“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夠很快的在人才濟濟的曹營中脫穎而出。屆時你不就有了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我了嗎?”
說罷,還回過頭來朝著緊緊跟在身后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雙眼更是彎成了一道月牙。
聽到這番話的典韋停住了腳步,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已經(jīng)繼續(xù)朝著城外走去的那小小的背影。
“我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被套路了?”
停頓并未持續(xù)多久,他便再次跟上了朱里的腳步。
他已經(jīng)想通了,“大丈夫身在人世,當以誠信為本”這句話也同樣的深深烙印進了他的DNA中。
既然他已經(jīng)答應了這個小姑娘在她找到她的家人之前一直陪伴在側,即便她一生都不去尋找她的家人,那自己也就只能繼續(xù)將這個承諾履行下去。
硬要怪的話,就只能去怪那讓人一日三餐頓頓都需要的東西了。
說的稍微偉大些,就是朱里在他最需要食物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承諾,而他對朱里的承諾正是誕生在這個條件下的。
所以到了最后怪誰?還不得怪自己太過于饑餓才會被一個小孩子給套路了嗎...
這么一想之后,得嘞,原來還全都是自己的錯那就更加沒有計較的必要了。
····
從潁川的鄢陵去往東郡的濮陽,從剛剛在城內(nèi)買到的地圖的路線來看,需要經(jīng)過扶溝與那個什么縣,再然后北上雍丘,過陳留,到了那時就需要坐船逆行經(jīng)過開封、浚儀再到封丘經(jīng)由水路坐船到濟陰郡離狐,再從那順著東北方向前進是最為快捷的方式。
畢竟在這個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時代,過水路的確是要比陸路快捷許多。
至于那個什么縣到底是什么縣,只能說典韋并不認識那個字,所以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時代的差異與文字的簡潔凈化,朱里更是不可能認識。(實際上是什么縣,我還真不認識那個字..地圖上太小了,實在看不清)
這么看來,這一路上倒是需要乘坐不少時間的船只,還好朱里本人并沒有暈船的習慣,就是不知道典韋這個大漢如何了。
“既然路線已經(jīng)規(guī)劃出來了,如果沒有什么大問題的話,應該就是要遵照著這條路前行的?!敝炖锵仁情L篇大論了一番,隨后將話題推移至中心:“那么問題來了,大個子你暈船的嗎?”
“應該不暈吧?”典韋略作思考后回答道。
“什么叫做應該?”朱里一怔,她從未聽過這般模棱兩可的回答,旋即釋然道:“你該不會是從來沒坐過船吧?”
“沒有。”典韋很誠實的回答道:“我一個中原人,又不是江南錦繡之地長大的,平生也是多慣騎馬。就算過河也只是到河對面去而已。”
他沒有接著往下說了,因為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從行船開始到察覺到自己可能不適應坐船起碼需要十來分鐘..若是加點確切的概念那就是一刻鐘左右。
這個時代的木筏也遠沒有后世的游艇、游輪那般快的行進速度,所以一刻鐘左右應該是最為合適的時間。
那么問題就來了,除了南方的長江,這個天下就沒那么寬的河流。這個“應該”倒也在情理之中。(這個時候的黃河寬度應該是跟長江差不多的,我沒啥水平,《水經(jīng)注》看的云里霧里的。)
“額。”朱里愣了下來,這原本是她看中的最為快捷的路線,那么既然可能會有典韋這個不安定因子的存在..似乎只好改道了。
“那你有沒有去過濮陽?”
于是她開始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有,之前還當兵的時候中途經(jīng)過過濮陽,從陳留步行行軍抵達濮陽只需要十五日?!?p> 說起陸路,典韋就要果斷多了。
“那么騎馬呢?”
“若是良馬,只需八日。駑馬則是十一日左右。”
聽見典韋如此篤定的回答,可讓朱里一下就犯了難。
典韋的行軍速度自己跟不上是肯定的,總不能讓他扛著自己跑吧,那多不合適。
可如果再去買馬的話,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那你知不知道雇一輛馬車大概多少錢?”
“不清楚,不過一般馱貨物的馬匹多半都是駑馬,這等馬匹應該就是河北那邊豢養(yǎng)的,算上車的話..或許需要個上千錢也不一定?!?p> 典韋是個當兵的,對于地理稍有熟悉不假,可朱里接二連三的提問都在他的知識范圍之外,只能模糊的給出一個數(shù)值。
終于,朱里首次產(chǎn)生了“你怎么這么沒用”的想法,不過她也并未往心里去,是人就有自己擅長的與不擅長的。
“好吧,正好我們還沒出城,而那邊就有馬車出租,去問問價格吧...”
鄢陵城城門處,有著三三兩兩的馬車散亂的停留著,朱里之所以能夠一下聯(lián)想到馬車也是被眼角余光所收到的景象給潛移默化的緣故。
現(xiàn)在的世道雖然是兵荒馬亂的,可也有著許多不怕死的亦或者是只能不怕死的人為了生活而奔波。
其實自打曹操開始逐漸接手兗州一應事務后,除了譙郡、陳郡與梁國之外,治安都相對提高了許多,危險程度遠沒有典韋告訴朱里的那樣離譜。
“車夫,從這里去往濮陽需要多錢?”
說做就做,朱里當即就去詢問起了離她們最近的一架馬車。
“濮陽?那可是得需要一個多月的長時間的奔走的,至少需要這個數(shù)。”
車夫看了朱里一眼,看后者身上的衣裳倒也頗為華貴,于是伸出了五根手指,表示起碼需要五千錢。
“五百?”
朱里還真沒反應過來人家要的是五千。
“不是..”車夫倒是也沒跟朱里這么個小孩子計較,剛欲解釋是五千的時候,他看見了站在朱里身后兇神惡煞的典韋與放在他背著的木箱子上方的一對鐵戟..
“對,沒錯,就是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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