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山倉庫地頭,見到小賣部門口翹著二郎腿喝汽水的李巖。
冉湘暗戳戳在心里罵了聲“流里流氣”,老大不情愿的走過去。
想要尋個話頭,嘴張了又張,愣是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要說是給李青山討說法來的,也得李巖信吶。
她跟李霍都沒“父慈女孝”過,更何況是李青山了。
關(guān)系擺在那里,真要按辛薇說的去做,才讓人覺得奇怪。
“剛回來?”李巖心里還在想著李野先前的暗示,也沒察覺到冉湘對他淡淡的厭惡,回頭讓老板拿瓶汽水出來,遞汽水時才認(rèn)真看了冉湘一眼。
苗女容貌向來俏麗,若是心思細(xì)膩,眼神里還多出幾分魅惑。
有李遙樂的先例在,李巖便心思不純了。
李野要的是他和偵探們打好關(guān)系,至不濟(jì)也得把李野的嫌疑去除,為此不惜讓他娶個瞎子。
李巖心里就在想,既然要“聯(lián)姻”,為啥不能是冉湘呢?
冉湘和他不對付,但在他眼里是兄妹間的玩鬧,越是不和,感情越深。
再加上他和冉獲是一見如故的忘年交,一起出老千,一起被人追著砍,過命的交情。
冉獲也玩笑般說過幾次,要不是兩人是姨甥關(guān)系,一準(zhǔn)把冉湘嫁給李巖。
林林總總諸多原因匯聚在一起,才有李巖這突然的齷齪。
不管是辛薇還是冉湘,哪里看得上李巖。
可李巖不這么認(rèn)為,總覺得他要娶誰,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不得不說,他自行腦補(bǔ)的能力真的有夠可以。
“你看什么呢?”
冉湘秀眉微蹙,有些受不了李巖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李巖笑了聲,來回掃了冉湘一眼,見她不坐,也不接他買的汽水,心里頭不開心了,習(xí)慣性的譏諷道:“又來混吃混喝了?”
“神經(jīng)??!”冉湘罵了聲,掉頭就想走。想起辛薇交代,一時尷尬得不行,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又坐下來,面無表情道:“看不出來你五大三粗的,還會耍心眼子了,小報告打的倒是不錯。”
李巖一臉惘然,反應(yīng)過來冉湘是在說那篇報道,氣得面皮一陣鐵青,沖冉湘破口大罵起來。
李巖罵起人來,那是什么詞都往外蹦,渾然不講一點(diǎn)做人最基本的原則底線。
當(dāng)時就惹得近處許多人注意。
換作平時,不是冉玉上去跟李巖打起來,就是冉湘甩手離開。
可這次冉湘受了辛薇囑托,不愿意就這么灰溜溜離開,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只能干受委屈。
麻飛從小賣部走出來,看到李巖在罵冉湘,旁邊的人只顧著看熱鬧,沒有敢上去勸的。他忙小跑過去推了李巖一把,沖看客說道:“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p> 他是李山鎮(zhèn)碩果僅存的儺師,家家戶戶少不得有讓他幫忙的時候。才喊了一嗓子,就給冉湘解了圍。
“麻師,謝謝?!比较嬲f。
麻飛沒理她,看向李巖,“你怎么回事,大過節(jié)的在這出丑!跟冉湘撒什么氣,有本事沖你爹囔去?!?p> 李巖不敢和他頂嘴,干脆扭頭走了。
麻飛順勢坐在他先前坐過的位置上,看到桌上汽水,雙眼放光,“這汽水沒人喝嗎?”
麻飛不缺錢,但為人十分愛占小便宜,上到八十老翁的煙葉,下到三歲小孩的麥糖,來者不拒。有時嘴饞得實(shí)在不行,連人家掛門口的臘肉都能順手摘回家啃著吃咯。
這樣一個人,卻長得并不猥瑣,反而有幾分帥氣,便是如今老了,也是個老帥哥。
冉湘知道他性子,心里浮現(xiàn)起一些兒時“可怕”記憶,哭笑不得道:“沒人吃過?!?p> “那我就不客氣了。”麻飛拿起汽水咕咚咚喝下半瓶,一臉的享受。過了片刻,問道:“湘丫頭,你剛才怎么又跟巖哥兒吵起來了。”
“我跟他提了下乾城日報那篇報道,他就炸毛了?!?p> “你也覺得那是巖哥兒干的?”
“也?”
“嗯,剛才他爹在這問是不是他干的。”
冉湘詫異道:“三伯也懷疑是他干的,不對?。∵@事不是三伯指使的嗎?”
“呵!”麻飛笑了聲,意味深長道:“胡亂猜測,是會離真相越來越遠(yuǎn)的。”
麻飛走了有一陣了,冉湘還沒回過神來,全然忘了辛薇交代,只是一個勁的想麻飛說的話。
李野也不知道那篇報道是出自哪里,那么之前的所有判斷都得推翻。
那篇報道,可能真就是個博人眼球的巧合。
只是麻飛為什么會提起“真相”這兩個字,他知道些什么?
遠(yuǎn)處小籠包望了眼冉湘,朝著龍瑞低聲說了幾句話。
龍瑞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是在人群里找到李巖身影,再走向冉湘,說道:“聽說李巖打你了,他在哪?”
“啊,什么?”
冉湘一臉不解,見到龍瑞沖她使眼色。下意識“噢噢”了一聲,肯定道:“對?!?p> 龍瑞聞言隨便指了個路人,“你給我作證。”
那人也懵,心想著我沒看到李巖打她??!
不等他問出來。龍瑞點(diǎn)了兩個維持秩序的民警,餓虎撲狼一般將李巖撞翻在地。
分分鐘銬上警車,帶走。
過程沒有一點(diǎn)拖泥帶水,等李野反應(yīng)過來,龍瑞已經(jīng)帶著李巖揚(yáng)長而去。
“愣著干嘛,走?!毙』\包拍了冉湘肩膀一下,轉(zhuǎn)身便走。
冉湘快步跟上,“怎么回事?”
“回去再說?!毙』\包臉色不太好看,不知因?yàn)槭裁础?p> 與此同時,辛薇也到了李遙樂家。
趕秋節(ji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情歌對唱相親大會,找老婆的節(jié)日。
李遙樂有了未婚妻,但還沒有成家,不需要憂心來年地里收成,也不用去找下半輩子的伙伴,呆在家里沒去參加節(jié)日活動。
他正在房間里奮筆疾書,鍵盤敲的噠噠亂響。
保姆過來敲門,說道:“樂哥兒,外面有個叫辛薇的律師找。”
李遙樂敲鍵盤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把章節(jié)保存好,又瞥了眼字?jǐn)?shù),夠今天更新要求了,才將愁眉舒展,回了句,“帶她去正廳坐會兒,我等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