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白顏找到陽臺吹風的辛薇,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同望著河岸對面夜景發(fā)呆。
或許可以談點無聊的事情,比如……今晚會不會下雨?
白顏倚在欄桿上,背對著辛薇說道:“老大那邊遇到麻煩,付夜剛打來電話,讓我過去幫忙?!?p> “這么說你明天就得走了?”辛薇有些驚訝,有些不知所措。強顏歡笑道:“這么快嗎,不多留幾天。”
白顏別過頭看著辛薇,“撲”的一笑,埋怨道:“你要多管閑事,又不肯小籠包使手段,我能怎么辦?總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吧,不舍得呀?!?p> “等我把這的事情解決完,就來找你們?!毙赁毙α诵Γ鄯簻I光。
老大遇到麻煩。
這話她不是第一次聽到,上次還是在明市,一年半前。心中難免也好奇是什么麻煩,折騰了快兩年還沒搞定,但想來絕對是很危險的事情。
“偵探可不是那么好當?shù)模錾鲜铝?,風里來雨里去,十天半個月睡不上一個囫圇覺,幸苦著呢?!卑最伱鲆桓鶡焷泶蛩泓c,動作一頓,又放回煙盒里。
辛薇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寬慰道:“也有好的一面,就拿這次事情來說,我想管就能管,不需要別人同意。最主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當年我們說好一起當律師,你轉(zhuǎn)頭就去了調(diào)查公司,當時我差點沒被你給氣死?!?p> 白顏哈哈笑道:“是不是心里還罵我不求上進,自甘墮落?!?p> “不不不,是罵你咸吃蘿卜淡操心,死要面子活受罪。”辛薇哼了聲。
白顏笑容一斂,“這些年,幸苦你了?!?p> “那個問題,你還是原來的答案嗎?”
“法外執(zhí)法,我和罪犯無異。我再也不會犯罪,不是因為良心發(fā)現(xiàn),是因為不想讓你失望?!?p> 這個深夜,注定有許多人失眠。
李青山家。
李青山坐在客廳抽煙,電視機里放著劇,他的眼神卻飄到了天花板上。
今天李遙樂和董月訂婚的長桌宴上,他討厭的小鬼冉湘又出來礙眼,大喜日子,也不好多說什么。到了晚上,居然跑來借住,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
李遙樂打著哈欠走來,見到李青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關(guān)心道:“阿爸,這么晚了,早點睡吧??炊嗔穗娨晫ρ劬Σ缓谩!?p> 李青山轉(zhuǎn)過身招手,“你過來,我跟你說會兒話?!?p> 李遙樂走到他身邊坐下,有些不自在。像這樣坐在一起,旁邊沒有別人的情況,他很多年沒經(jīng)歷過了。
都說男大避母,女大避父??墒朗峦遣环帜信?,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紀,兒女和父母,就很難再坐在一起聊天了。
因為生活日新月異,三觀要隨著時間變化,不變的老人家,就顯得有些固執(zhí),又臭又硬。說不通的時候,會拿出長輩架子,當然和年輕人話不投機。
李青山掏一支煙,遞給李遙樂。
“不要?!?p> “哦?!崩钋嗌桨褵熑约鹤炖铮c燃吸一口,問道:“冉湘什么時候走?”
“阿妹好不容易回趟家,我怎么會問她這個?!崩钸b樂失聲發(fā)笑。
李青山臉黑了下來,拿出長者姿態(tài),半是教導半是教訓道:“你和董月今天也定親了,不出半年你就是有家的人。讓冉湘一個女孩子住在家里,傳到董月耳朵里,她會怎么想?就算冉湘是你表妹,也得注意點影響,都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想說你,你自己要自覺。”
就因為冉湘是李遙樂的表妹,李青山才不放心。
李遙樂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這句沒說出口的話。早有預料,可心還是被刺了下,不堪暴露人前,最是丟臉。沉默半晌,不置可否的“嗯”了聲。
“那幾個偵探走了?”
“晚上走的。”
“走了也好,你大伯的事,警察都說是意外,他們上躥下跳的鬧個什么勁。冉湘那丫頭的話你也別信,半大小孩,懂個屁。就算你大伯那事有蹊蹺,你也裝不知道,千萬別卷進去。你想想,他那么有錢,鬼曉得得罪了多少人。全家死的一個不剩,這種事是我們能招惹的嗎?”
“那是我大伯……”
“大個屁?!?p> 李青山彈滅香煙,雙手抱在身前,靠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擺出一副臭臉。
“我睡了。”李遙樂說著話,起身回到房里,打開燈。他走到窗戶邊,望向董月家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壞心情都被驅(qū)散。
每個人都有追求,而他最幸運。因為他所追求的即將成真。
與此同時,李野家雞飛狗跳。
只因為李巖喝得酩酊大醉不算,還帶了兩個濃妝艷抹的女郎回家。
白天李遙樂訂婚宴,正主沒到場,風光都讓李遙樂他老子李青山給出了。
可憐的李野還得為李青山做陪襯,一路上幫著擋酒擋鬧,累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里苦。
回到家后,李野只想著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進門就看到李巖左擁右抱,竟是把家當夜總會了。他氣不打一處來,抄起門邊的掃把就打。打的李巖抱頭鼠竄,人仰馬翻。
那兩個女郎自然是沒頭沒腦的逃出了李野家。
一陣打鬧過后,李野把斷掉的掃把扔地上,罵道:“滾去樓上跪著!”
李巖捂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走向樓梯,轉(zhuǎn)過身的一瞬間,眼底劃過怨恨色彩。
半個小時后。
李野飯也吃了,澡也洗了,聽保姆說起,才記起來李巖還跪著。
他邁著八字步走到二樓,余怒未消,不等李巖出聲,劈頭蓋臉就是一堆臭罵。
話語內(nèi)容無非是瞧瞧人家李遙樂,雖然在結(jié)婚這事上荒唐,但生活其他方面,那叫一個老實,從來不讓李青山操心。
“你再看看你,整天不是吃就是玩,老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罵了一陣,李野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猛地一腳踢翻李巖,呼呼喘兩口粗氣,憤憤道:“來書房?!?p> 書房里,李野看著李巖鼻青臉腫的模樣,心里一軟,想問他疼不疼,沒能問出口??人詢陕?,道:“那幾個偵探臨走前,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崩顜r老實回答。
李野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別說出去。冉湘今天找了我跟李青山,說她和那個辛律師在祠堂看到了一個戴儺神面具的人,還打了架。你大伯的事,不管誰問起你,你都把嘴捂嚴實了。能殺他全家的人,殺我們?nèi)乙膊粫y到哪去?!?p> “我明白,我不會出去亂說的?!崩顜r連忙點頭,到一旁飲水機倒水,手有些顫。
原來李霍是因為仇家尋仇死的,那么是不是誰幫那幾個偵探查這個案子,誰就會上兇手的殺人名單?
李巖心里,有了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