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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的自白

第五十二章 上海炸雞塊和大灰貓

吃貨的自白 易牛 1249 2021-02-26 07:38:36

  BJ海淀,太舟塢。

  八七年的暑假。

  三姨是部隊醫(yī)院的護士長,姨夫在某研究所工作,二人的單位都在西山里。

  三姨家的主食很有規(guī)律,中午是饅頭,晚上是干飯,早上是干飯糗的稀粥和昨天剩的饅頭,天天如此。

  而炒菜倒是豐富得很,煎炒烹炸、燜燉溜熬什么都有。在八十年代,這算是小康生活了吧!

  三姨因為是醫(yī)護工作者,因此很愛干凈,甚至到了潔癖的程度。比如說,一般我們買個西瓜,頂多是用抹布擦擦西瓜皮。而三姨是用水洗,而且要用堿面兒洗。我看著甚覺納悶兒,不吃的皮洗那么干凈干嘛呢?!

  西瓜皮洗的這么干凈的人,三姨卻可以容忍炒田螺。大伙都知道,田螺生長的地方兒可不甚干凈!三姨之所以吃田螺,估計是受姨夫的影響。

  姨夫是上海人,燒得一手小菜菜。姨夫最拿手兒的是某種炸雞,名稱不詳,姑且叫上海炸雞塊吧。

  一早兒起來,姨夫會先將兩個大雞腿兒剁成五六個大塊兒。再用黃酒、鹽、白胡椒粉抓勻碼好味兒,放入冰箱腌漬一個白天。一個上海人,能把雞腿兒切成如此豪橫的大塊兒,我估計也是受了身為北方人的三姨的影響!

  傍晚下班兒的時候,米飯我已燜好。

  姨夫先用面粉和炸雞粉做一個濃稠的面糊,然后將腌漬好的雞塊兒們飽蘸后,放入一百五十度的油鍋里慢火兒炸制……待雞塊兒金黃面糊起殼時撈出。最后再高火復炸一次,待雞皮紅亮起泡、面殼焦脆翹曲時撈出。

  此時,肯德基還未登陸中國,事實上,肯德基是在這一年的十一月開的第一家前門餐廳。但我敢說,姨夫的炸雞塊兒絕不遜色于它!

  吃炸雞的時候,可以蘸著番茄沙司吃,這樣不覺得油膩,我則干脆白嘴兒吃。

  剛出鍋兒的雞塊兒外殼酥香,內(nèi)里多汁。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面殼、鮮嫩的肉絲、滾燙的肉汁,和撕咬后旋即噴薄而出的裹挾著異香的熱氣一起,撞擊著我的味蕾,充斥著我的鼻腔。哈著熱氣,一大塊雞腿兒肉已下了肚。八十年代的我,肚子里的油水兒還不足,每吃一次都是莫大的享受!

  如此美味,每周都能吃上一次,兩個來月的暑假,至今難忘。

  每天閑來無事,就看電視。

  大院兒里有閉路電視,因此那會兒看了整部的《楚留香傳奇》,還有《假若明天來臨》等歐美影帶……

  三姨家有一只大灰貓,十來斤,半長的毛,至今不知是什么品種。

  此貓被喂得很肥,連尾巴都有油條那么粗。鬼知道我為什么會用油條來打比方?!

  當時這只貓大概有個五六歲吧,生物學上來說,曾經(jīng)是公的。但嚴格意義上講,不算,大伙兒都懂吧。

  這貓看起來很溫順,可實際上脾氣大得很。

  舉一例。

  通常,我坐在沙發(fā)上看錄像的時候,它都會很乖巧的趴在我左手邊兒的沙發(fā)上陪著我。我則一邊兒看劇一邊兒擼貓。愜意的時光,一片祥和……

  可無妄之災,往往就潛伏于此!

  就在這時,大灰貓起身去喝水,我也恰好起身換影帶。換完了我就坐回沙發(fā)上繼續(xù)看……

  這時大灰貓也回身晃悠回來了。然后它就蹲在我腳前,抬頭瞪著我叫……

  起初我也沒在意,然后大灰貓就開始用爪子巴拉我的小腿,咱哪兒知道啥意思啊!等我低頭看它的時候,大灰貓已飛竄起來,貓爪子沖著我的臉就撓了過來,啊……

  后來問三姨,三姨一邊用棉簽給我的眼犄角兒抹碘酒一邊說:“你肯定是坐它的固定位置了!”

  固定位置?專座兒?

  好家伙,離眼珠子就差那么一絲絲兒啊。得回我躲得快,要不現(xiàn)在就成殘聯(lián)作家了!

  三姨夫的炸雞塊再沒有吃到過,而此貓卻活到了十七,堪稱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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