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知心男姐妹
計程車行駛在路上。
余洋與王箐坐在后座。
王箐看到余洋的手臂受了不少擦破皮的傷,雖然沒流血,但上面的血絲卻惹人注意。
但這種小傷對余洋來說跟本不算什么,也不會在意。
比起自己以前在拳臺上受的傷來說,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計程車駛到一個小區(qū)后,王箐說道:“司機,在這里停一下。”然后對身旁的余洋說:“你手臂有傷,要不先去我家用酒精消消毒吧?!?p> “不用了吧,小傷而已?!庇嘌筇鹗軅淖笥沂直勖榱嗣?。
“大姐,你要是還當我是三妹的話就聽我的話?!蓖躞溆芍缘恼f。
她嚴肅認真的表情讓余洋不好回絕。
因為那猶如哥們之間的關懷讓人忍不住回想當年。
雖然現(xiàn)在身份換成了姐妹。
但卻讓自己像是回到了在賽場上的樣子。
每次比完賽后,弟兄們都會對自己的傷勢關心備至。
抹藥,談笑風生。
回過神的余洋咧嘴笑著,然后掏了掏荷包,發(fā)現(xiàn)里面比臉還干凈,于是有些尷尬的向王箐說道:“三妹,要我去你家也行,但我有個前提?!?p> 王箐也挺好奇:“什么前提?”
“呃....先幫我付下車費?!?p> “........”
王箐本不富裕,一個月工資少之又少。
除去每個月要幫自己父親支付醫(yī)藥費外,自己平時也是省吃儉用。
簡陋的出租屋內(nèi),房間和浴室涵蓋在了一起,熱水器連著煤氣罐。
沒有廚房。
一張破舊的床和一個掉漆的衣柜以及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書桌,在桌面上全是劃紋,還放著一個電磁爐還有一個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在自己肩膀上的彩色照。
照片里的人笑容燦爛,有種特別的溫馨。
“坐吧,大姐?!蓖躞浯蜷_書桌的抽屜翻著東西。
余洋沒想到王箐的日子居然過如此寒酸。
余洋把手套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相框問:“小箐,這里面的小孩是你嗎?長得挺可愛的?!?p> 王箐把酒精、棉簽和創(chuàng)口貼從抽屜里拿了出來,回道:“是我和爸爸的合照,也是唯一、一張了?!?p> “就這一張嗎?那其他的呢?”余洋把相框放回原位好奇問。
王箐神情忽然變得有種難言的感覺。
“怎么了,小箐,如果不想說就算了?!庇嘌蟛煊X到了她神情的變動。
“坐到床上,大姐,我?guī)湍闵纤帯!蓖躞錄]有把自己所經(jīng)歷的苦分享出來。
余洋坐到床鋪上后,也發(fā)現(xiàn)毯子和被子都是非常破舊那種,床板也有點松松垮垮的感覺。
“小箐啊,你住這里房租一個月多少來著?”
“300?!?p> 王箐一邊回答她的話一邊幫她手臂上破皮的地方上藥。
當酒精被棉簽涂在傷口上時,余洋雖然感覺傷口很辣,但自己并沒有吱聲。
“疼嗎?大姐?!?p> “比起以前,這跟本不算什么?!?p> 王箐撕開了創(chuàng)口貼有些好奇的問:“大姐,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余洋感觸良多道:“我如果說我以前是拳擊手你信嗎?”
“不會吧?”王箐有些吃驚的把創(chuàng)口貼、貼在她手臂破皮的傷口上說。
“不瞞你說,我是個孤兒,從小就患有先天性的聽力障礙,是教練收養(yǎng)了我,然后撫養(yǎng)我長大,教我打拳擊?!?p> 王箐貼好創(chuàng)口貼后坐到了她旁邊聽著她慢慢訴說著曾經(jīng)在拳場上揮灑熱血的時刻。
以及一些小時候發(fā)生的事。
在王箐眼里也默認了她以前是女拳擊手的身份。
“說起來以前的時光真是讓人懷念的日子啊?!?p> “大姐,其實我也跟你一樣。只是我懷念的是爸爸,你懷念的是過去。”
當下,王箐像是找到了傾聽者一樣開始向身邊的余洋述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患上了精神病,在沒得這病之前,爸爸也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p> 余洋看著他低著頭,左手摸著右手繼續(xù)說道:“自從他得了那種病后,媽媽也跟他離婚了,然后重組了家庭,在上小學的時候,很多同齡人都說我是瘋子的孩子,他們不跟我交朋友,還時不時嘲笑我,所以我從小到大也沒什么朋友。”
說到這里,王箐似笑非笑,樣子顯得苦澀又帶著幾分傷感:“那時候能夠與我朝夕相處的恐怕就是一些貓貓狗狗了?!?p> 每想到自己小時候受的苦和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奶去世的時候,王箐總是忍不住要掉眼淚的想法。
只是她內(nèi)心的理性多過感性。
堅強又勝過懦弱。
所以她時常告訴自己,即便在苦也不能輕易掉眼淚。
她的話讓一旁專心聽的余洋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箐,那你爸爸現(xiàn)在怎么樣了,病情有好些嗎?!?p> 王箐抬起頭,眼眶已經(jīng)有些紅潤:“他還在住院?!?p> “住了多久了?”
“幾十年了,但準備出院了。”
王箐說到這有些無奈。
“那是好事啊,干嘛不開心的樣子?!?p> “因為我失業(yè)了,已經(jīng)沒錢幫他支付住院費用了?!?p> 這時的余洋恍然大悟之前她進包廂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人感覺好似心事重重。
而現(xiàn)在余洋終于知道她為何不開心了。
“大姐,我感覺我做人好失敗。”王箐不斷眨眼,強制不讓淚水從眼睛流出,那是無助的神情,好似天塌下來一般的說:“我失業(yè)了,也沒有積蓄。爸爸又有這種病,而且我還欠了親戚不少醫(yī)藥費沒還,我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照顧爸爸的生活?!?p> 向自己袒露了心聲的王箐讓余洋忍不住要幫她一把。
當一個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出來幫助她,那種感覺很讓人同情。
“小箐,沒事,有我在,明天等我拿到那筆錢后,我來幫你爸爸付一段時間的住院費?!?p> 王箐像是如獲新生的看著她,但也有種不好意思接受別人的好的感覺回道:“這怎么行,大姐,我不能花你的錢?!?p> “小箐,我問你,你剛叫我什么來著?”余洋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大姐啊?!蓖躞涑蠲嫉幕氐?。
余洋笑道:“那不就行了,既然我是你大姐,也曾經(jīng)在河提下立下誓言,那我們就得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現(xiàn)在三妹有困難,我作為大姐的怎么能坐視不管呢?!?p> “可....”
王箐被她的話讓自己深受感動,沒想到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姐妹來看待。
“好了,小箐,假如你真認我這大姐的話那就聽大姐的。”余洋說到這里就把手摸了摸她的頭,暖心的說道:“從今以后,有大姐在的一天,大姐就不會讓你再受生活的苦,如果有誰再敢欺負或嘲笑我三妹,我余洋就讓誰好看。明天我?guī)闳フ谊惞阢?,讓她幫你安排一個工資高一點的工作,相信他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王箐頓時沉默了。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讓她內(nèi)心像是被觸動的琴弦。
也第一次在余洋面前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同時,交心后也讓王箐瞬間釋放了許多儲藏在內(nèi)心里的負能量。
那一刻,她感覺友情是如此美妙。
更確切的說是從未有過的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