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她不是我女朋友(7)
她也不好弄出太大動靜,現(xiàn)在已經是深夜了,住在這兒的人不是學生就是上班族,需要好的休息。
郝甜只好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給顧依斐打電話,對方都是關機。
郝甜自問她今晚沒做什么特別出格的事,顧依斐也從來沒提過讓她做他女朋友,現(xiàn)在她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才放棄溫暖的被窩大半夜過來看他,他就這樣把她拒之門外。
簡直混蛋透了!
郝甜憤憤地想,既然人家不領她的情,她才不要留下來犯賤,背貼著房門倚著,郝甜拿出手機打算給司機打個電話,卻無意間瞥到了徐寧發(fā)來的未讀信息。
半個小時前的,她之前沒注意,點進去是一個語音條。
“甜甜,剛剛你掛電話掛的急,我沒來得及說,顧同學的臉色很難看,應該病的挺嚴重的,如果可以還是讓他去醫(yī)院看看吧?!?p> 艸!
顧依斐不開門,該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郝甜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什么火氣都沒了,心立刻提了起來,拍門道:“顧依斐,你聽得到嗎?你開門啊,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成嗎,別開這種玩笑,你……”
門開了,屋里所有燈都開著,恍如白晝,顧依斐穿著一件居家的白色毛衣,下面是一條黑色休閑褲,抓著門把手,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神也不似從前清亮,直勾勾地盯著郝甜。
郝甜吞了口口水,“你……還好嗎?”
該死,郝甜覺得自從她認識顧依斐后,她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有些變態(tài),居然會認為顧依斐現(xiàn)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很勾人。
沒錯,就是勾人。
顧依斐呆呆地看著他,瞇眼“嘖”了一聲,徑直朝郝甜身上倒了下去。
她下了一跳,堪堪地扶住他,顧依斐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顧依斐不胖,身材比例很好,可到底是個一百多斤的男人,郝甜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強撐住他,不至于讓他摔到地上。
摸著他滾燙地額頭,郝甜小聲嘀咕著,“怎么燒成這副德行,幸虧我來了,不然到明天就該燒傻了?!?p> 她把買的東西先放在地上,連拖帶拽把顧依斐扔在床上,扶著腰,看著床上鼓起的地方喘氣。
看著也不是很重,怎么扛起來那么沉,得虧只是從門口把他弄屋里來,要是背他去醫(yī)院,估計她得先累死在路上。
緩了一會兒,郝甜才出去把買的藥和小米拿進來,順便給郝家的私人醫(yī)生打了電話,報了地址讓他過來,藥什么的沒有醫(yī)囑,她可不敢給顧依斐亂吃,萬一吃死了,她還得負責。
醫(yī)生沒過多久就趕過來了,給顧依斐輸上點滴,交代郝甜醒來后給他吃點清淡的就走了,郝甜坐在床邊,支著腦袋,呆呆地看著床上男人。
顧依斐長得是真的好看,睡著的時候也好看,睫毛又長又卷,皮膚也白透著紅暈,因為不舒服眉頭微鎖著,乖巧的像只小奶貓似的,郝甜忍不住捏了捏他充血的耳垂,軟軟的,有點燙。
郝甜想到幾天前,她拽著顧依斐去喂她養(yǎng)的流浪貓時,顧依斐臉色冷硬,可擼貓的手法卻半點也不含糊,還提醒她那是只公貓,并給她的“二丫頭”換了“軟心糖”這么個可愛的名字。
看著顧依斐把吊瓶打完,郝甜也沒心思折騰了,打了哈欠,給她老爸發(fā)了個短信說她今晚住朋友家,趴在顧依斐床邊睡著了。
她倒不是想有意做出,是她衣不解帶照顧了他一夜的樣子,讓顧依斐第二天醒了對她感恩戴德,而是公寓真的只有這一間臥室。
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感覺身體一輕,好像被人抱了起來,郝甜艱難地瞇開眼,只看到個影影綽綽的人臉輪廓,此時她困意正濃,很快又睡過去,模糊中她好像抱到一個散發(fā)著熱源的大娃娃,香香的,用腦袋蹭了蹭才心滿意足地摟著“大熊”進入夢鄉(xiāng)。
翌日,郝甜抓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坐起來,大概過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她現(xiàn)在是在顧依斐的公寓里。郝甜猛地睜大眼睛,掀開柔軟的被子,臉埋在修長的手指里,當機了好一陣。
記憶里她是趴在床邊睡的,難道是顧依斐把她抱到床上去的?
臥室門被拉開了。
聽到動靜,郝甜抬頭看去,此時她的手插在她蓬草般的頭發(fā)里,毫無形象可言地抓著,世界突然變得格外安靜。
顧依斐率先反應過來,背過身晃了晃手中的早餐,“我買了早餐,你收拾一下出來吃。”
聽到關門聲,郝甜用力抓扯著頭發(fā),崩潰地仰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打了幾個滾后,才揉搓著滾燙的臉頰跳下床,走進衛(wèi)生間。
看著鏡子里自己披頭散發(fā),梅超風一樣的形象,郝甜恨不得找塊豆腐墻撞死自己,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的形象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磨蹭了半天,郝甜才從衛(wèi)生間出來,好在她出來的時候顧依斐已經出去了,在桌上給她留了早餐還有字條,告訴她他先去學校了,吃完飯放在哪里他回來收拾,并且在最后寫了一句“謝謝。”
“真是個不懂風情的男人?!焙绿鹄_椅子小口抿著杯中口味偏甜的牛奶,唇角卻愉悅的慢慢翹起。
不得不承認,今天的牛奶比起往常的牛奶都要好喝很多。
接下的一個月,郝甜和顧依斐之間的關系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變得愈發(fā)親密,校園碰到郝甜打招呼,顧依斐也不再無視,雖然只是微笑著點頭回應,也足夠讓郝甜心花怒放。
在顧依斐面前,她好像一直都很容易滿足,跟個傻逼一樣。
這天下午,烏云遮日,是顧依斐要參加物理競賽的日子,郝甜手里握著專門托人從寺廟里求來的學業(yè)御守,興高采烈地來找顧依斐。
他不在教室,郝甜就問了當時和他同班的徐寧,得知顧依斐在教學樓后面的值日區(qū)做值日,當即朝徐寧揮揮手,轉身興沖沖地朝一班值日區(qū)走去。
教學樓后面有個矩形的花壇,里面種著月季還有些半人高的矮小卻茂盛的灌木叢,郝甜也不認識這是什么東西,只知道它的葉子四季常青。
花壇隔開大路和一條鋪著石階的小路,那條石階小路就是一班負責的值日區(qū),隔著綠油油的灌木叢,剛好可以看到顧依斐側臉上印著的斑駁樹影,和他旁邊撐著大掃帚站著的同學。
郝甜看到顧依斐皺起眉頭,像是在嫌棄些什么。
郝甜疑惑的走近兩步,想聽聽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顧依斐要比賽的時候,惹他心煩,她一定要好好地收拾……
沒等她想完,她就聽到顧依斐冷漠地說:“她不是我女朋友?!?p> 話里還帶著濃重的嫌棄,好像是沾上了什么垃圾似的,心臟仿佛被重重錘了一拳,郝甜肩膀一顫,遍體生寒,她往灌木叢里躲了躲。
她不想冤枉顧依斐。
最起碼她得把話聽完,即使知道會被傷的體無完膚,她也要聽他們說完,如果顧依斐真的……她就……
她就怎么樣?
顧依斐好像確實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他女朋友,他說的沒錯啊,她能怎么樣……
他旁邊的同學滿臉震驚,“原來她不是你女朋友啊,可上次我還看到你幫她講題來著,你可沒見過你給其他同學講過題,我不信你不喜歡她,還是說你喜歡人家,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啊,你就放心上,她喜歡你咱們班同學都看的出來。”
郝甜好像捕捉到一線希望,對啊,她還沒鄭重地跟顧依斐告過白呢,或許他是喜歡自己,只是沒來得及告訴她。
郝甜緊緊攥緊垂在身側的拳頭,緊張地等待顧依斐的答案,像是庭審上的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我不喜歡她,講題的事,別的同學也沒找過我?!?p> 顧依斐透著涼意的回答給了郝甜當頭一棒,讓她的心涼了個徹底。
顧依斐說的沒錯,學校里除了她之外,也沒有女生有那個膽子找他講題,更不會有人像她一樣傻逼,厚顏無恥地覺得人家給她補兩節(jié)課,就是對她有好感。
好在她還沒表白,也不算輸?shù)奶珡氐祝粫兂蓮仡^徹尾的笑話。
即便明白這些,郝甜心里還是竄起一團火。
她喜歡他,就連他們同學都看的出來,顧依斐這王八蛋智商情商都那么高,他會看不出來?
分明就是耍她玩呢!
時隔多年,郝甜都還清楚記得當年自己誤以為自己被人耍了后有多氣憤,以至于她現(xiàn)在都對捶顧依斐那一拳時酣暢淋漓的感覺,記憶猶新。
當年她怎么就沒多捶顧依斐幾拳。
真是便宜他了。
……
夜幕低垂,晚風吹過帶動樹葉舞動發(fā)出“沙沙”聲響,腳下“軟心糖”在扒撓她的褲腳。
郝甜望著顧依斐離開的背影發(fā)呆良久,才蹲下身揉了揉了軟心糖毛茸茸的腦袋,漂亮的眼神慢慢空洞下來。
他說他沒有女朋友,那齊相思和他是什么關系?
潛規(guī)則還是包養(yǎng)?
不過是什么關系都不該和她有關系了,他們早就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