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圣歌
魔法被認(rèn)定為獨一無二的魔術(shù)，除了魔法使，無人掌握。
在目前的魔術(shù)世界，魔法使的地位堪比冠位魔術(shù)師，甚至某些時候更加尊貴。
但距離宋羽太過遙遠(yuǎn)。
“先不提真祖的事情，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加入圣歌隊。”
雖然有所預(yù)料，但化野菱理說的話在宋羽看來還是過于不可思議。
一個沒有開位的魔術(shù)師居然有資格觸及到魔術(shù)協(xié)會的王牌部門？
你該不會動用了特權(quán)吧？
宋羽懷疑看著她。
化野菱理和他對視，似乎猜到了他的心里所想，輕輕一笑，說道：“你覺得成為圣歌隊的成員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宋羽微微一怔。
“不是的?！被傲饫碚J(rèn)真說道，“嚴(yán)格意義上說我在把你推向死亡。”
說完后，她仰頭看著夜空。
月光透過無盡的空間落在她的身上，黑色的長發(fā)仿佛撒上星塵。
“圣歌隊從創(chuàng)建以來，無數(shù)的隊員長眠在寂寥的深夜。沒有人為他們歡呼，沒有人為他們送上榮譽，甚至沒有人替他們收尸?！?p> 化野菱理的聲音在空蕩的天臺顯得很響亮。
“以前有個人曾經(jīng)告訴我，‘把你的人生，獻給最璀璨的事物’。宋羽，你的人生最璀璨的事物是什么？”
宋羽想了想，沒有答案。
從十歲開始，到現(xiàn)在，他一直在為找回失去的記憶而努力。
但這算不上什么璀璨。
“每個人活在世界上追求的東西或許不同，有些人自甘墮落渾渾噩噩，有些人自嘲平凡碌碌無為，有些人力求改變拼命撞向世界，但不管怎么樣，都曾經(jīng)想過人前萬丈光芒，愛情轟轟烈烈，友情奮不顧身，理想向死而生?！?p> 化野菱理打量著他，“從我認(rèn)識你開始，近五年的時間里，你每天堅持上課，跑步，魔術(shù)和劍道，風(fēng)雨無阻。毅力可怕得令人生畏，我想你的人生絕不是為了尋找你那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
“……你說這話很像是傳銷?！彼斡鸪聊粫汉笳f道。
化野菱理一怔，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她身體前傾，問道：“真的有那么像嗎？”
宋羽微微轉(zhuǎn)動眼珠，就觸及到那雙流淌著冷冽光芒的眼睛，近距離間香氣彌漫。
好似盛開的櫻花。
“算了，不逗你了。”
化野菱理見他不說話，又端坐回去，“圣歌隊的危險你現(xiàn)在想必有所了解，我不會強迫你加入。但我說的話不假，圣歌隊或許能為你帶來你真正想追求的東西。那些勤奮努力，拼死向著最璀璨的事物跌跌撞撞卻堅定不移向前的人們向來令人敬佩，我想你也是，別活在過去?！?p> 宋羽注視著她。
他似乎第一次觸摸到化野菱理的內(nèi)心。
無聲地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有些坐立不安。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現(xiàn)在來說說加入圣歌隊的好處吧。”
化野菱理話音一轉(zhuǎn)，笑道，“所謂高風(fēng)險有高收入，圣歌隊的報酬根據(jù)任務(wù)的難度來評定，因為涉及吸血種，向來都是百萬美元起步?！?p> 宋羽眼睛微微一亮。
雖然談錢很俗，但沒有人不喜歡金錢。
“而且錢是最次要的東西?！被傲饫砉戳斯醋旖?，“咒體、魔眼、概念武裝、魔術(shù)禮裝，還有圣遺物，都能獲得?！?p> 宋羽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她在圣遺物三個字上稍微加重了語氣。
“但我只是長子階位的魔術(shù)師?！?p> “很有自知之明嘛?！被傲饫碣澰S說道，她欣賞宋羽，除了是她義弟外，還有他自身的性格。
冷靜不失分寸，自知不自傲，加上這俊美的外表。
這樣的人誰不喜歡呢。
“圣歌隊，加上君主巴瑟梅羅，一共五十人，分為七個隊伍。上個月，君主巴瑟梅羅帶領(lǐng)第七隊圍剿死徒魯巴雷。七位隊員不幸身亡，第七隊名存實亡。為了重建第七隊，將會由前六個隊隊長和第一隊副隊長各推選出一位綜合實力不亞于祭位的魔術(shù)師作為候補?！?p> 化野菱理指了指宋羽，“我推選了你，你現(xiàn)在明白我為什么要跟你說這么多嗎？”
“明白了?！彼斡瘘c點頭，有些好奇，“你是哪個隊的隊長？”
“第一隊的隊長是君主巴瑟梅羅，而我是副隊長?！?p> “原來如此?！彼斡鹂偹忝靼姿秊槭裁丛诜ㄕ频臋?quán)力這么大。
“你考慮得怎么樣？”化野菱理期待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既然我來赴約，自然是已經(jīng)考慮清楚?！?p> “那姐姐剛剛的一番話豈不是沒有必要？”化野菱理捂住額頭，有些不好意思，“真是丟臉啊?！?p> 宋羽愣了一下。
活久見啊。
沒想到化野菱理也有這樣的一面。
但先前的話，嗯，像是會出現(xiàn)在劣質(zhì)熱血王道動漫里的臺詞。
化野菱理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遞給宋羽：“你的第一個任務(wù)?！?p> “這么快？”
宋羽接過打開，里面夾著一張紙，不是信，而是尸檢報告。
“埃迪森·博拉尼奧斯，創(chuàng)造科的一級講師，大約在三個小時前，被發(fā)現(xiàn)死在公寓里?！?p> “是貴族派做的嗎？”宋羽掃描著報告，問道。
“不是?！被傲饫頁u搖頭，“一級講師已經(jīng)是學(xué)科的中堅力量，對他下手，幾乎等同于宣戰(zhàn)。在君主巴瑟梅羅不在的情況下，貴族派不至于這么蠢。”
“難道說中立派想要挑起兩派的斗爭？”
“有可能?！被傲饫淼卣f，“所謂的中立向來都不是真正的中立，這種特殊時期，確實有可能如你所言?！?p> 宋羽的眼神在死亡原因處停住：“自然死亡？”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被傲饫碚f，“埃迪森今年四十五歲，正值壯年，怎么可能壽終正寢？”
“時間魔術(shù)？”宋羽沉吟說道，“唯有時間魔術(shù)才能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p> “這是最大的可能。但新世代以來也誕生不少新型的魔術(shù)，不一定是時間魔術(shù)?！?p> 化野菱理站起身，“你的任務(wù)就是調(diào)查出他的死因，但創(chuàng)造科的君主·巴魯葉雷塔只給了我們一周的調(diào)查時間，屆時沒有答復(fù)，她就要向貴族派討要一個說法。”
宋羽忽然明白了。
君主·巴魯葉雷塔是將埃迪森的死亡視為向貴族派發(fā)難的好機會。
至于死因或許已經(jīng)不重要。
“宋羽?！被傲饫砜粗了嫉乃?，“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君主·巴魯葉雷塔已經(jīng)向法政科舉起屠刀。不管是這件事情的背后是中立派的挑釁還是民主派的自導(dǎo)自演，法政科絕不可能坐以待斃。調(diào)查僅僅是第一步，去吧，重鑄第七隊的榮光?！?p> 宋羽嚴(yán)肅點頭，收起信封。
“等下?！?p> 化野菱理叫住了他，“記住圣歌隊的隊訓(xùn)，‘當(dāng)圣歌奏起晚鐘，唯獨死亡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