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帝當(dāng)即便下了旨,賜封房楂楂為翰林圖畫院的正院長,官居三品。
而圣女終選的最后一輪比拼,則定在了五日后。
這五天里,房楂楂深深的感受到了做官的樂趣。仁宗帝特意在京郊賜了一座宅子給她作為府邸,雖然還沒宸王府的花園大,可也足夠房楂楂不眠不休的樂五天了。
高華特意為房楂楂安排了貼身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房楂楂嫌人多,只要了申女主,小李和阿藍(lán)三個人。
主仆四人甫一出宮,先是回錦華染坊聆聽親娘的教誨,再受了一頓雞毛撣子,后把承和長街從頭到尾逛了個遍。當(dāng)然,也不忘置辦一些府邸的日用物什。
房府的牌子剛掛上去,房楂楂在門口坐了一個下午,舍不得進(jìn)去:
她當(dāng)官了,有家了,還是個小型博物館一樣的家,她前世做夢也夢不到??!
于是,當(dāng)沐星寒與陶子軒結(jié)伴來房府恭賀時(shí),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主人家正盤坐在門前,雙手捧著臉頰,滿面陶醉的盯著門牌看,一動不動。
“......”
“都說樂極生悲,房院長是不是興奮過度,這兒,出問題了?”陶子軒指了指自己的頭,悄聲對沐星寒說。
“沐大人!陶公子!”房楂楂看到兩位客人特別高興,尤其是他們手上拎了滿滿的賀禮。
房楂楂這個官雖說不小,可無實(shí)權(quán),不得上朝,不得諫言,說白了,跟個虛職差不多。
是以,前來道賀的人幾乎沒有,只除了沐、陶二人。
為了慶賀仕途之喜,也是為了祈禱圣女競選的順利,房楂楂特意準(zhǔn)備了大餐——火鍋。
陶子軒驚呆了,“房院長,你怎么把生菜端上來了,還有這個湯鍋,怎么只有湯水啊?”
“嘿嘿,這叫火鍋,想吃什么菜,就把菜放在湯鍋里燙熟,隨燙隨吃。我還特意準(zhǔn)備了鴛鴦鍋呢,一半是麻辣,一半是三鮮,口味不同,爽度也不同?!?p> 沐星寒和陶子軒恍然,兩人面上都是止不住的好奇。
這時(shí),房楂楂開始擺放碗筷了,陶子軒又有疑問,
“房院長,我們總共才三個人,你何以擺六副碗筷???”
房楂楂眨眨眼,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申女主、小李和阿藍(lán)。
“陶公子,在我房府,人人生來平等,不分高低貴賤。”
申女主三人先是一愣,而后,滿心滿眼的感動。
陶子軒起身行禮,“房院長雖是女流,可世間大是大非,早已大徹大悟,我等男兒汗顏哪!”
沐星寒也頷首,表示贊許。
初始,氣氛略微尷尬。酒過三巡后,再加上房楂楂與陶子軒吟詩、斗嘴、行酒令,而后,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連連不斷。
幾人都有了些醉意,此時(shí),卻聽見有人在外叩門。
“你們喝著!我去?!狈块珦u搖晃晃的起身去開門,卻不想腳一崴,直接跌到了沐星寒的懷里。陶子軒當(dāng)即笑呵呵的打趣二人。
沐星寒搖了搖頭,“房院長,我替你去開門吧,你等著便好。”
夜風(fēng)在門外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好不容易門開了,卻見到了一個預(yù)想不到的人。
“沐大人?”
沐星寒自然也認(rèn)得夜風(fēng)是慕長安的隨從的,“房院長醉了,不知宸王有何要事?”
夜風(fēng)心下一驚:這房楂楂啥時(shí)候勾搭上沐相了?她醉了,他不走,還替她招呼起客人來了?
“沐大人,這是宸王殿下送與房院長的賀禮,說是......”
呃......王爺怎么說的來著?
“說是讓房院長明日選圣女時(shí)帶著,能保佑她一切順利?!?p>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宸王真這么說的???!原來他只是表面看起來對我冷冰冰的,其實(shí)心里面還是很關(guān)心我的??!”房楂楂將玉佩捧在手心里,翻來覆去的看不夠。
慕長安突然打了個寒顫,他后知后覺,也許,他派夜風(fēng)去送禮是錯誤的。
事實(shí)上,慕長安在府中與盛祺等人商議的原話是,“這個玉佩我有妙用,也許能助房楂楂選上圣女,希望這次,我們能在御前順利安插眼線吧。”
但慕長安只讓夜風(fēng)轉(zhuǎn)告房楂楂,贈玉是為了祝賀她升遷之喜。
陶子軒看見房楂楂的高興勁太猛,直接潑她冷水,“楂楂,你喜歡誰不好,又喜歡那個宸王???”
房楂楂臉上一紅,嘴硬不承認(rèn)。
“得了吧!一看你為宸王作的畫像,就看出來了。自古以來,以詩抒情,以畫述意,你心里喜歡宸王,所以你筆下的宸王才是那樣溫柔多情。”
“......是嗎?”房楂楂向申女主,小李和阿藍(lán)求證。
三人齊齊點(diǎn)頭,動作整齊劃一。
而沐星寒也在臉色沉重的盯著她看。
小雪他們都看出來了?那,其他人是不是都知道她的心思了?包括,慕長安......
房楂楂想到這里,分外難為情,酒勁上來了,脾氣也不小,
“胡說!我才不喜歡宸王!他只是剛好與我喜歡的人長的一模一樣而已,我那幅畫,畫的也不是宸王,而是我心中所屬......”
“楂楂!你醉了!”申伊雪瞟了一眼沐星寒若有所思的臉色,急急打斷了房楂楂。
“我沒醉,我還能作畫呢!”
“真的???楂楂,你能不能作一幅畫給我?。侩S便畫什么都行。”
“陶公子太客氣了,我現(xiàn)在就去畫,你且等著。”
其他四人面面相蹙,這兩人都醉了,還醉的不輕,一個敢要,一個敢畫。
然而,房楂楂這次還真沒人失望,她自小崇拜李白,不醉不寫詩,越醉詩越好。有時(shí)候,也會在喝醉的時(shí)候畫漫畫,果然才思涌進(jìn),下筆如有神。
房楂楂自幼臨摹古畫,如今,已能有八九分相似。她想著,陶子軒這人,看著迂腐,實(shí)則心懷天下,知民生疾苦。他想的,無非是天下安寧,百姓樂業(yè)。
如此,這幅畫,他肯定喜歡。
一個時(shí)辰后,沐星寒和陶子軒進(jìn)來時(shí),房楂楂已經(jīng)撲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口水流了滿桌。申伊雪恨不得把她敲醒,忍了又忍,把畫卷奉給陶子軒,
陶子軒本也沒抱多大期望,搖頭笑著打開畫卷,這一眼,卻讓他大驚失色,激動的顫抖不止,
“清......清明上河圖?!”
“陶公子,楂楂讓我轉(zhuǎn)告您,畫中的太平盛世,終有一天會到來?!?p> 陶子軒眼中已有淚光閃爍,少頃,拿出了懷中的一塊獸面令牌,“替我交給楂楂。這座府邸不是她的避風(fēng)港,而是金絲籠,她恣意瀟灑,屬于她的,該是廣袤無垠的天空。若有一天,她在瀟國已無留戀,雪烏的千里疆土隨時(shí)歡迎她!”
沐星寒心下一驚:這獸面令牌,是雪烏皇族的身份象征!陶子軒,竟是皇室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