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二層光怪陸離的場景讓帝國軍短暫地震驚片刻,但很快他們就恢復了效率。
“先打掉避靈鰻?!币幻此脐犻L的人物簡單地吩咐道,“然后渡水,動作快一些?!?p> 這些人迅速動了起來。
一名“巫師”對著水面施展了某種異術,并把點點光末撒入水中,進行活體定位。
而旅者則招出了一架水下突擊步槍,以及配套的長桿彈頭。
隊長沒有廢話,直接接過并熟練地組裝槍械,裝彈,俯下身軀對著水面瞄準。
“定位好了嗎?”
他對身邊的另一名部下問道。
這名士兵是幻術師,此時他正一手扶著隊長后腦,一手敲了敲自己的腦殼,表示已經通過巫師同事的定位,把避靈鰻的坐標傳送到了隊長腦海。
“避靈鰻的表皮,有強化型的防護,要著重注意破除生命系的能量。”
隊長最后吩咐到他的“破法師”成員,這名隊員負責在彈頭上附加破除防御的異術,針對對方的防護性質進行破防。
“已就位?!?p> “注意協(xié)同?!标犻L道,“我開火了。”
唐默和林歌呆呆地看著帝國軍嫻熟的配合。
只見隊長持槍對著黑漆漆的水面,卻像是能看到下面的生物一樣,果斷地連續(xù)開火。
短矛一樣的長桿彈頭急速沖入水中,幾乎沒有變向地直擊目標,像撕開薄紙一樣擊穿了鰻魚強韌的表皮,刺入內部爆破。
總共六條避靈鰻,只用了七槍,幾乎一槍一個。
“比我在平地射得還準。”林歌吐了吐舌頭。
“高效的組合,讓低型號完美發(fā)揮自己的能力,配合裝備打出最佳效果?!碧颇颤c頭表示贊賞。
士兵中的“巫師”再次確認水面下沒有活體反應后,他們開始分批乘坐小船橫渡。
距離不遠,幾分鐘,三個來回之后,便已經全員抵達對岸。
登陸地點同樣是個一米多寬的平臺,前方的墻壁上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門。
沒有別的方向選擇。
他們破門而入后,發(fā)現(xiàn)后面是個空房間。
里面幾乎空無一物,只在進門的左手邊有個一米見方的小池子。
池子很怪異,里面沒有水,而是繚繞的白色光華。
除此之外,四面皆是光禿禿的墻壁,只有房間對面的墻上有扇門通往之后的空間。
“門后有兩個人?!眰刹楸恼Z氣沒有起伏,“與目標一致。”
“這個池子呢?”
“無法判斷。”某個成員迅速回應道,他似乎是名行者,“可以確定是次元空間裂縫,穩(wěn)定性和指向都很難判斷,貿然靠近可能存在危險。”
“會爆發(fā)嗎?”
“現(xiàn)有設備無法確定。”那名行者無奈地回復,“它的危險性……”
“等等!”唐默突然抬手示意他安靜。
眾人立刻停止講話,隨著他的目光望向那個池子。
“好像有什么聲音?”唐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非常模糊?!标犻L也點了點頭,“也許靠近些……”
“不行!”行者立刻否決道,“次元裂縫的穩(wěn)定性如果不夠,很可能瞬間吞噬靠近的人!”
“你們都先停一下。”林歌則舉手示意讓她來聽。
帝國兵沒有多說--只看她的耳朵,大體也能明白一二。
林歌仔細聆聽著,大約半分鐘后,她變回了原形,雙手插袋,臉上露出有趣的表情。
“那是什么?”唐默問道。
“你會很感興趣。”林歌微微一笑。
“啊?”
“那是很多聲音糾纏在一起的合聲。但說的內容大體一致。”林歌直視唐默的眼睛,“是‘你后悔嗎?’”
“什么?。 碧颇眢w一震。
“那是什么意思?”小隊長問道。
“……簡單說,”唐默咽了口唾沫,盡量簡單地解釋道,“申杰在納西鎮(zhèn),念叨過這句古怪的話。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意思?!?p> “仔細看的話,似乎能看到什么東西呢!”
林歌說著便走近了那個光池。
“喂!”行者再次發(fā)聲阻止。
“讓我試試嘛,我很機靈的!”林歌嘿嘿笑著,沒有停下腳步,“我不是你們編內的人,出了事也追究不到,不是嗎?”
行者看了看小隊長,后者則沒有言語,似是默許。
林歌徑直走到了光池邊,向深處望去。
這個距離上,縈繞耳邊的囈語更加清晰了。而在視覺上,白光的中心似乎泛出了某種帶有金屬光澤的東西。在這個金屬上面,似乎又有什么東西時不時地飄過。
好像是活體?
那是什么?
云朵,羽毛??
一張臉孔突然閃過,只停頓了一秒便從金屬的底色上飄過。
看清楚了!
林歌悚然一驚。
云精靈!
正版的云精靈!級段還很高!其面相邪惡、嗜血,但只是一閃而過。
有意思,還是第一次見到正版的呢!
不過,為什么這么巧,就是云精靈呢?
雖然頗為訝異,但林歌沒有退卻,反而更加仔細地看向那片金屬。
隨著她注意力的集中,這東西也顯出了些許輪廓,似乎是個有些銹跡的金屬盒子。
像是某個老型號的機器人?
這東西似乎也在發(fā)出囈語,但又跟那些浮影發(fā)出的“你后悔嗎?”有所區(qū)別。
到底是什么?
林歌不知不覺間離光池越來越近。
“來吧,來吧……”
“來吧……”
機械低語著。
“來哪里?”林歌惡作劇般地反問了一句。
猛然間,那破舊的金屬盒子上突然爆出了血管一樣的筋絡,正中心睜開了一只人類的眼睛。
眼睛很無神,但是囈語似乎更加清晰了。
“來吧,來吧……”
“來到這明亮的隘路吧……”
“這里很冷,”
“而我,很孤獨……”
光華流動,似是要把人吸入一樣。
……
“不要!?。 ?p> 林歌尖叫了一聲,整個身體突然往后一退,罕見地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唐默慌忙上前扶起她。
“怎么了?”
林歌額頭上冷汗直冒,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那臺機器是什么?
為什么會有……“明亮的隘路”這個詞出現(xiàn)??
……
“沒什么,”她顫抖著起身,擦去臉上的汗水,“這個東西……有點古怪。”
一邊的小隊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而行者則一臉“我早說過你不聽”的樣子。
不過他們沒有進一步交流的時間。
進入這間房時的那扇門,在這個時候突然砰地一聲被直接踹開了。
帝國兵們一時如臨大敵,但看清來人后又陷入了呆滯。
三名穿著帝國軍灰色軍服的士兵空手走了進來,態(tài)度傲慢,但其兇狠的氣場上來就壓了物內所有人一頭。
他們身上都濕透了,浸滿了水的軍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而這些線條隨著他們四下掃視的動作,也在微妙地變換抽動。
顯然,這幫人是直接從那一潭惡心的黑水里游過來的,完全無視了其中未知的藥物和致病菌可能對身體造成的影響!
“磨磨蹭蹭,貽誤戰(zhàn)機!”
三人中,站C位的領頭人露出難看兇狠的笑容,
“敵人不就在門后嗎?”
看著這幫人滴著冷水的蠟黃的臉,唐默和林歌也反應過來了。
是梅麗的直屬部隊!
但是,梅麗本人似乎還沒有到場。
小隊長想張嘴辯駁什么,但對方沒有給他機會。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p> 三人沒有廢話,空著手就徑直走向房間對面的大門,又是一腳直接踹開門。
門后的房間與這間很相似,只是再也沒有通道通向別處。
這是地下二層的最后一間。
房間盡頭的一張椅子上,坐著氣定神閑的申杰,而他的身邊,帶著兜帽的夏萌站立不動。
整個房間異??諘纾诎椎母褡拥卮u延展開來,猶如殘局的棋盤。
而一身黑衣的申杰和夏萌,就像是佇立到最后的兩枚棋子。
“將死之人。”
梅麗的三名親兵無畏地走進房間,活動著自己的關節(jié),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我完全贊同你的看法?!?p> 申杰則微微一笑,從椅子中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