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揭開真相
“成溪，這條“血色浪漫”玉墜可以保平安的呢，一定要好好戴在身上哦，你一條，兆鴻哥哥一條?！币粋€很熟悉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忽然闖進尹成溪的記憶。
“兆鴻哥哥！”兩個人剛走進電梯里面，尹成溪忽然從嘴巴里叫出了一聲“兆鴻哥哥”。
“成溪，你怎么了，是不是頭還很痛？”安兆鴻看到尹成溪像是在囈語，關心地問。
“玉墜？”、“血色浪漫？”、“媽？”、“兆鴻哥哥？”尹成溪進入電梯后一動不動，口里卻斷斷續(xù)續(xù)地喃喃蹦出不同的話來。
“成溪，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安兆鴻變得有點興奮，忍不住側轉身用兩只手臂從背后環(huán)抱似的緊緊抓住尹成溪的兩只手臂。
“你是誰，我又是誰？”尹成溪抬頭看著安兆鴻，表情看起來很陌生。
“先到我房間里去吧，你這樣讓人很不放心?！卑舱坐檾v扶著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尹成溪走出電梯，到達他的房間門口外以后，一手扶著尹成溪，一手刷卡打開房門，然后繼續(xù)攙扶著她走進房間里面。
“我們不是表兄妹，對嗎？”安兆鴻將尹成溪安置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以后，站起來轉身正走向冰箱要去給她拿飲料，尹成溪突然抬起頭望著安兆鴻的背影問。安兆鴻心頭咯噔了一下，腳步也隨著頓了頓，剛要停下但又沒有停下來，繼續(xù)朝冰箱的方向走去。
“加冰可樂，你一直喜歡喝的，喝了我再告訴你?！卑舱坐檶⒁槐瓭M滿的可樂遞給尹成溪。尹成溪毫不猶豫地接過可樂猛喝了起來，一飲而盡。此時安兆鴻也已經在尹成溪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看著她喝完并把杯子輕輕地放在了茶幾的桌面上，然后靜靜地望著安兆鴻，等著他把所有的答案告訴自己。
“我的確不是你表哥，你也不是我的表妹。”安兆鴻終于承認了。聽到這句話，尹成溪臉上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你是誰？我又是誰？”尹成溪回想起今天出現(xiàn)在腦海里一系列的畫面，似乎覺得自己和安兆鴻的關系絕非不是表兄妹那么簡單，便繼續(xù)追問。
“我們是兄妹?！卑舱坐櫪^續(xù)回答。
“兄妹？”安兆鴻的話讓尹成溪更加驚訝。
“嗯?！卑舱坐櫭鏌o表情地輕點了一下頭。
“那為什么你會以我表哥的身份出現(xiàn)在我家？”尹成溪完全被弄懵了，思緒變得混亂了起來。
“成溪，我們不是親兄妹?！卑舱坐櫽指目诶^續(xù)說下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到底有什么關系？”尹成溪越發(fā)疑惑地問。
“成溪，你鎮(zhèn)定點，我會把一切都慢慢告訴你?！卑舱坐櫢杏X到了尹成溪內心的狂躁不安，又開始安撫起她。
“你現(xiàn)在就告訴我，現(xiàn)在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好不好？”尹成溪表現(xiàn)出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一臉渴望地望著安兆鴻。
“今天累了，你先休息，好好睡一覺，醒來我就告訴你可以嗎？”安兆鴻勸慰著。
“不，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尹成溪語氣堅定地拒絕安兆鴻的提議，一副不依不撓的樣子?！昂茫椰F(xiàn)在就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太激動，不然我就不說了?！睘榱朔乐挂上鞒鲞^激反應，安兆鴻只好先跟她約法三章。
“你快說啊?！币上炔患按卮吡似饋?。
“你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我，我是他們在我們都還很小的時候從米蘭教堂里領養(yǎng)的?！卑舱坐欓_門見山地說出了他和尹成溪之間的關系。
“領養(yǎng)？”尹成溪陷入了懷疑中。
“嗯，那時你才5歲，我已經8歲，所以我記事比你多?！卑舱坐櫪^續(xù)說。
“那為什么我小時候會在教堂里，爸媽還到教堂里去看我？”尹成溪把白天在教堂里提過的一個問題重新問了一遍。
“因為那個時候你爸媽正在被你叔叔和嬸嬸聯(lián)手算計陷害，不僅謀奪了你爺爺遺留下來的所有產業(yè)，還讓他們不得不帶著你和你哥哥一起流亡海外?！卑舱坐櫿f起了關于尹成溪家的故事。
“我有叔叔和嬸嬸？”尹成溪臉上露出意外而又復雜的表情。
“對！你叔叔跟你爸媽一樣都已經不在了。”對于尹成溪的反應，安兆鴻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繼續(xù)說下去。
“你說我媽媽也不在了？那每天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我的嬸嬸呢，她現(xiàn)在在哪里？”尹成溪急切地連續(xù)問了好幾個問題。
“你嬸嬸還在，并且一直都待在你身邊。”安兆鴻似乎故意有所保留，沒有立刻說出她嬸嬸的身份。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尹成溪變得有點緊張不安的看著安兆鴻。
“她幾乎天天跟你在一起?！卑舱坐欉€是沒有直接說出誰是尹成溪的嬸嬸。
“不，你不要說了，我不相信！”尹成溪似乎猜到了什么，像被突然嚇到了一樣驚叫了起來，似乎不愿意再聽安兆鴻繼續(xù)說下去。
“成溪，你還好嗎？”安兆鴻兩只手輕輕地放在尹成溪的雙肩上，有點緊張地問。雖然能夠料到尹成溪聽到這些殘酷的事情會很受刺激，但安兆鴻時刻都沒有忘記尹成溪的父母臨終前對他的囑托———回國找到尹成溪，并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尹成溪把兩只張開的手掌放在兩邊的耳朵上，邊反復著說著這句話，邊閉上雙眼拼命似的卻又像是很無力地慢慢地左右搖晃著頭，似乎不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
“照片上面的小男孩就是我哥哥嗎？”過了一會，尹成溪恢復了平靜，然后繼續(xù)問。
“對，他是你的親哥哥，叫尹載旭，只比你大2歲?！卑舱坐櫰届o地回答。
“那哥哥現(xiàn)在在哪里？”尹成溪似乎內心又被點燃了希望般殷切地看向安兆鴻。
“成溪，你哥哥也已經不在了?！卑舱坐櫂O盡小心翼翼小聲地回答她，仿佛自己稍微說大聲一點尹成溪又會像被突然點燃的炸藥一樣瞬間“轟”地炸開來令人感到害怕。
“哥哥是什么時候離開的？”盡管尹成溪對她的哥哥似乎沒什么印象，但還是忍不住繼續(xù)問關于她哥哥的事情。
“大概在你爸媽離開之前的前半年的時候，他染上了肺結核，醫(yī)治無效后就走了。之后，叔叔和阿姨就從教堂里領養(yǎng)了我?！卑舱坐櫿f著說著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伴著一絲憂傷，并輕咬了一下下嘴唇。
“那我爸和我媽呢？”尹成溪繼續(xù)問，此時她的兩只手已經疊放在桌面上，整個頭枕了下去，下巴壓在疊放的手背上，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樣子。這是她很不開心時就會經常做出的習慣性動作。
“他們都很早就已經患了肺癌，沒有條件治療。你爺爺也不相信你爸媽會做出為了一己之私而損害家族企業(yè)的事情，為了保住他們，便悄悄安排你爸媽先到意大利投奔你舅舅暫時躲避風頭，等他把事情調查清楚再將他們接回國內的家中。但你舅舅不知何故全家不知道搬到了哪里，沒法聯(lián)系上他們，你爸媽人生地不熟，身上攜帶的錢又被偷搶光了，幸好遇上神父，并在神父的幫助下在當?shù)卣业搅斯ぷ鳌．敃r你還很小，為了養(yǎng)家糊口，他們只好將你暫時寄放在教堂里跟我一起由修女幫忙照顧。”安兆鴻一口氣說了好多。
“既然我當時已經跟隨爸媽和哥哥到了意大利，那為什么我又會跟他們分開回到了國內？”對于安兆鴻說起的這些關于她全家的經歷，尹成溪似乎并沒多少印象，只好暫時先挑她最想知道的事情繼續(xù)問下去。
“你爸媽打聽到你爺爺過世的消息，就帶著你和你的哥哥偷偷回國想給你的爺爺上墳。在返回意大利的途中，在飛機即將起飛之際，已經獲得消息知道你們全家悄悄回國的你嬸嬸當時已經報警，而你當時卻在機場走失，你爸媽收到消息得知警察已經在來機場的路上之后，心急如焚的他們?yōu)榱艘院笳覚C會為自己平反，只好放棄繼續(xù)尋找你，在警察到達之前帶著你哥哥及時地返回了意大利，從此你們就再沒有機會見面?！?p> “媽媽，爸爸……”、“哥哥，哥哥……”、“媽媽，我要媽媽……”機場的候機廳里，一個小女孩邊走著邊嘴里喊著到處尋找她的家人，兩只小手隨意地交叉合在一起，不時有路過的旅客朝她看過去。
“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呀，你爸爸媽媽呢？”一個乘務員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了下去，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手，愛撫地問。
“我找爸爸媽媽和哥哥。”小女孩怯生生地看著乘務員小聲地回答。
“你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叫什么名字呀，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找好不好？”
“媽媽叫歐陽靈，爸爸叫尹明空，哥哥、哥哥……”小女孩一只小手放到了頭上抓了抓頭發(fā)，似乎在想著什么。
“尹明空！”此時不遠處一個正在用手機打電話的少婦尋聲望了過來，然后抓著手機急急地朝小女孩走過來，似乎隱約聽到了小女孩和乘務員之間剛才的對話，小心翼翼地走近乘務員，把手機輕輕地放進了包里，然后面向剛站起來的乘務員，似乎刻意地小聲地微笑著沖她說：“謝謝，這是我孩子，把她交給我吧?！?p> “小朋友，這是你媽媽嗎？”乘務員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婦，然后彎低下頭看向小女孩，微笑著問她。
小女孩抬頭看著乘務員，又轉頭看向少婦，嘴里喃喃地重復著“媽媽，媽媽……”
“瞧，她喊媽媽呢，成溪，我們回家好嗎？”少婦表現(xiàn)出跟小女孩很熟悉的樣子，嘴里還叫著她的名字。
“小朋友，你的名字是叫尹成溪嗎？”乘務員想起剛才小女孩說出了他爸爸叫尹明空，便問了問她的名字。
“嗯，媽媽都叫我成溪?！?p> “那好吧，把小朋友帶回家吧，別再弄丟了。”乘務員只好把小女孩交給少婦，然后走開了。
“成溪，我們回家好不好？”少婦悄悄盯著乘務員走遠了以后，這才蹲了下去，然后輕輕地拉起小女孩的兩只手，略歪著頭沖她笑著小聲地說。
“我要媽媽！”成溪兩只圓圓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少婦，嘴里繼續(xù)吵著要媽媽。
“媽媽和爸爸還有哥哥現(xiàn)在正在家里等著成溪回家呢，我們回去找他們好不好？”少婦像是在哄著小女孩誘騙著說。
“好———”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回答。
“來，我們回家。”少婦站起身，轉身并站在小女孩左手邊，然后牽起她的左手，朝候機廳出口的門口方向走去。
“是她，她把我騙回家，在機場候車廳！”一段遙遠的記憶此時從腦海里翻涌了出來，尹成溪仿佛明白了什么突然像自言自語一樣吃驚地說。
“成溪，你是不是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什么事情？”安兆鴻不明白尹成溪正在說什么，便小心翼翼地問。
“兆鴻哥，我記起來了，那個不是我媽媽，我在候機廳里找爸爸媽媽和哥哥的時候，她騙我說他們正在家里等我，把我?guī)Щ亓思?！”尹成溪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憤怒?p> “成溪，你說的她是不是就是現(xiàn)在每天跟你生活在一起你叫的那個‘媽’？”
“她就是我的嬸嬸，對嗎，兆鴻哥？”尹成溪緩緩轉過臉有點悲傷地望著安兆鴻。
“成溪，你要堅強一點，我知道這些真相對你來說很殘忍，但這些事實都已經無法改變?！卑舱坐櫵坪跽娴哪荏w會到尹成溪此時內心的感受，像個兄長一樣努力地安慰著她。
“爸爸和媽媽都是什么時候走的？”尹成溪又問了問。
“他們返回意大利以后，繼續(xù)在原來的工廠里上班，而那份工作每天都要跟很多粉塵接觸，所以兩個人都相繼染上了肺病，最后發(fā)展成了肺癌，你哥哥為了籌錢給你爸爸媽媽治病，背著你爸媽偷偷瞞著他們辦了退學手續(xù)，然后也每天到那家工廠里去上班?？上Ш懿恍遥赡苁且驗樗哪挲g小，免疫力比較低，不久也患上了肺結核，最后……”安兆鴻陷入回憶般靜靜地繼續(xù)敘說著尹成溪家里的故事。
“哥哥，哥哥……”尹成溪悲傷地連喊著，終于忍不住眼里源源不斷地涌出了滾燙的眼淚，拼命地咬著嘴唇，似乎想要把她的哥哥給喊活過來。越哭越悲傷的尹成溪很快便崩潰似的號啕大哭了起來。
“成溪，成溪……”看到尹成溪傷心地大哭，安兆鴻走到尹成溪身邊，略彎下身，張開雙手臂輕輕地從尹成溪的背后環(huán)抱住她，兩只手抓握著尹成溪疊在一起壓放在桌面上的雙臂，隨后伸出其中一只手把她的頭靠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將下巴平放在尹成溪的頭頂上，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想把她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吸到自己的身上，不再讓她哭泣。
終于哭累的尹成溪在安兆鴻的懷里靜靜地睡著了，呼吸很均勻，臉上卻還掛著淚珠，安兆鴻緩緩地抱起她走到床邊把她輕輕地放在自己住的那個房間的床上，幫她拖下鞋，并蓋好被子，然后自己也在房間里面的沙發(fā)上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