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對乞丐深惡痛絕的居民惡狠狠的朝他臉上踹去,乞丐那本已因?yàn)槭а^多而導(dǎo)致發(fā)白的臉頰上驟然多出了一個黑腳印。
胳膊斷臂處的疼痛已經(jīng)讓乞丐近乎麻木,他沒有機(jī)會抹去臉上的黑腳印,只能繼續(xù)捂著斷臂處機(jī)械般的嚎叫。
耳邊的嗡嗡聲逐漸增強(qiáng),眼前迎來的是鋪天蓋地的腳底。
居民們一個接一個的朝乞丐身上踹去,一腳比一腳狠辣,給自己冠上一個“為民除害”的名頭。
官府的軍隊(duì)接到報(bào)案,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來到長樂樓,帶頭的官兵將圍觀的人群疏散開來。
乞丐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四周的雨水也被斷臂處的鮮血染成紅色,他一聲不吭的躺在血水之上,全身上下都是黑溜溜的鞋印。
帶頭的官兵走了過去,將手指在他的脖頸處摸著,過了一會兒,官兵站起身搖搖頭,示意乞丐已經(jīng)咽氣。
四周的居民一哄而散,個個都擺出不關(guān)我事的表情,悠哉悠哉的從長樂樓前離去。
帶頭的官兵心煩意亂,畢竟法不責(zé)眾,況且死的還是一個人人叫罵的登徒子。但這里是長安,大晉的京城,殺人是要償命的!
官兵向一名身穿灰色麻衣的居民打聽緣由,居民用手指了指長樂樓里還在吃酒的俠客,見俠客正盯著自己,嚇得急忙將手指縮了回來。
官兵沿著他手指的方向順勢往酒樓里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俠客。
官兵瞳孔瞬間放大,渾身上下禁不住的顫抖起來,有液體順著他的褲腳流向地面,讓人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淫穢物。
官兵的牙齒開始打顫,瞳孔劇烈放大后又急劇縮小,腿腳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
四周的居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帶頭的官兵便已跪在長樂樓前磕頭恕罪。
其余官兵摸不著頭腦,認(rèn)不得那位俠客,不過見自己的頭兒都在酒樓前下跪認(rèn)錯,自己肯定不能站在這里,于是一幕好笑的場景在酒樓前上映:平時耀武揚(yáng)威的長安巡查兵一齊跪在長樂樓前自扇巴掌認(rèn)錯,附近的居民見了無不驚奇。
俠客在長樂樓里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將幾輛碎銀拍在桌上,酒樓外的官兵還在繼續(xù)跪著。
俠客走到官兵面前,將帶頭的官兵扶起,“王巡使,何故在此下跪?”
那名被喚作王巡使的官兵剛剛被扶起,聽到這句話再次腿腳一軟,俠客使勁將其扶住,方才稍稍站穩(wěn),低著頭望著俠客腳尖回話。
“屬,屬下有罪?!?p> 俠客聽后眉頭一皺:“何罪之有?”
王巡使打了個激靈,“屬下第一眼沒有認(rèn)出殿下,屬下有罪。還有...還有,”王巡使用手指向已經(jīng)咽氣的乞丐,“屬下沒有治理好坊市街道的治安,讓這等人物臟了殿下的手,是屬下失職,還望殿下恕罪!”
俠客搖搖頭,示意無妨?!氨就醪惶谝舛Y節(jié),王巡使不必拘泥。”
王巡使再次跪了下來,朝著俠客施了一禮:“長安城左巡使王思望,拜見二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