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山鎮(zhèn)縣衙
“蜀山派嗎?”
聽完劉捕頭的匯報,縣令捋著胡須,若有所思。
宋國雖然重文輕武,但那輕的朝中的武將,而不是武藝武人,相反,對于各大門派,那是格外的敬重。
像是峨眉、青城,每年大筆的賜封;唐門世家,也是占據(jù)好大一片土地,世代賜封。
習(xí)武能延年益壽的情況下,誰不習(xí)武,只是體質(zhì)有異,資源有限,導(dǎo)致個人武藝進展不一罷了。
武將無非多是習(xí)練殺伐之武,文官則是養(yǎng)氣內(nèi)修之道。
何況處于這邊關(guān)之地,哪敢不重視武人?
“縣尊,查到了,這是縣志……你看……”
這時,一人匆匆的闖進來,拿著一本厚厚的典籍。
“周穆……老君西出函谷關(guān),至大散關(guān),遇大夫尹喜……文始真人南入蜀地……賜為傳承之地……追隨老君西去……”
念著縣志上的這一段,縣令放下了縣志,點了點頭,說道:
“如此,看來卻有蜀山派于左近,臨山縣之名,臨的看來是蜀山了,卻是吾等孤陋寡聞了;對了,劉捕頭,你看那位楊掌門,武藝如何?”
劉捕頭苦笑著搖頭說道:“縣尊,我這武藝,也就在鎮(zhèn)子里稱得上不錯罷了,如何能瞧得出高手的底細?
不過,這位蜀山派的掌門人武藝如何,吾雖不知,可那云中鶴橫行天下至今,卻連他一劍也接不下,也可為一二佐證了!”
“如此看來,莫不是年紀(jì)輕輕,就為一宗師?這就要為之請封了!”
大宋朝中,對于各大門派、武林世家中的宗師級高手,都會有封號賜下,以玄、佛、儒等傳承不同,各有封號。
“縣尊,這還不急,當(dāng)務(wù)之急是傳信文州,那西夏國要和我文州武林賭斗,其中一人由郭巨俠替之,吾文州要出兩人,只是四大惡人惡名遠揚,手段非凡,吾文州武林少有人能及,如今這蜀山派掌門既在,縣尊大人可以邀之,如此,是龍是蛇,自然分曉……”
聽著師爺?shù)脑?,縣令點了點頭,又囑咐了幾句。
……
楊恪早早的就醒了,然后就看到無雙也正好睜開朦朦的眼睛。
一番嬉鬧之后,外面天色已然大亮,兩人起身穿衣,無雙去打開房門,門外放著半桶凈水,正是店家送來洗漱之用的。
兩人整理完衣裝,出門,到了客棧正堂,卻是停下了腳步。
“臨山縣令周然見過楊掌門,多年鄰居,卻未曾拜訪,周某人失禮了,還望楊掌門海涵!”
這客棧大堂,卻是早早的就坐了不少人,捕頭捕快不說,還有一些,看著皆是富態(tài)面貌,顯然都是富貴中人,應(yīng)該是本地的頭面人物,最主要的自然是這臨山的縣令了。
“父母官客氣了,楊某此來,本也該主動上門拜訪,只是吾蜀山派久未至江湖,想要先看一看本地的風(fēng)土人情,再定行至?!?p> 一番你推我讓,這大早上的就決定了一場宴席,定在鎮(zhèn)里的酒樓中,一眾人殷勤的隨行前后,到了這小城中唯一的一處酒樓中。
“這第一杯酒卻該我來敬,楊掌門昨日一劍宰了那惡賊,卻是為我臨山,也為這天下除一大害……”
酒席上,自然免不了喝酒,主桌上,坐著的都是本地的頭面人物,這縣令周然一番客氣之語,然后高高的捧著楊恪,顯著他對楊恪的重視。
所以,那怕看著楊恪一少年,卻也無人輕視,又聽著周然說著楊恪的戰(zhàn)績,更是竊竊私語。
“這是城里龍門鏢局的佟鏢頭,也是少年英杰!”
酒過三巡,周然就開始介紹桌上的人物了,卻先是指了其中最年輕的那位來介紹。
“龍門鏢局佟承疇見過楊掌門!”
聽這名字,楊恪微微一愣,然后問道:“佟鏢頭,不知和同??蜅5馁∠嬗裾乒袷呛侮P(guān)系?”
“湘玉乃是家姐,楊掌門認(rèn)識家姐?”
“曾蒙佟掌柜襄助,今后少不得仰仗佟鏢頭了!”
……
“這是鎮(zhèn)上的……”
“……”
一番敘言之后,又和其余幾位鎮(zhèn)上的頭面人物認(rèn)識一番,不過,大多楊恪都沒什么怎么重視,畢竟是偏僻之地,哪可能有多少龍鳳之姿的人物,大都是些土財主罷了。
“如今楊恪承襲門派,有心將門楣發(fā)揚光大,卻要各位幫襯一番了?!?p> 看著一眾商行的老板,還有那些地主老財,面面相覷的模樣,楊恪大概猜到他們在想什么了,恐怕以為這是敲詐勒索了。
“此前,周兄曾言,那云中鶴有著千兩黃金的賞格,這錢我想請周兄代我采買一番,蜀山派有良田數(shù)千畝,荒廢良久,想請周兄和各位掌柜,募請佃戶耕種,派中也缺一二雜役……”
千兩黃金?
眾人看向縣令周然,周然點了點頭,確認(rèn)有這筆賞格,這種賞格,一般來說,是不會拖欠的。
只是,發(fā)放下來,也得兩三個月,要讓縣中代為發(fā)放,臨山縣卻是沒有這個實力,畢竟是荒僻小縣,庫中沒有這么多的積蓄。
周然略微尷尬的說著,看著他還打著補丁的官服,楊恪覺得,這多半是真的。
“我以這十顆明珠,做為抵押,這事,還請周兄多多費心了!”
這時,楊恪在桌上的一空盤中,一一放下一共十顆的明珠,個個大如龍眼。
這卻是楊恪簽到禮包中抽取到的獎勵了,所以說,有著簽到禮包,成為江湖首富,真的一點也不困難!
“這……這般純凈……只這一顆,就價值千金了!”
這時,那位經(jīng)營當(dāng)鋪的周掌柜忽然驚詫的出言喊著。
“只是門中長輩當(dāng)年游歷南海之時,不值一提的小收獲罷了!”
那當(dāng)鋪周掌柜看著這十顆明珠,咬了咬牙說道:“楊掌門,我愿意出黃金五百兩一顆,買下兩顆……不,三顆明珠!”
“多了!多了!”
楊恪聞言,搖了搖頭說著。
“多了嗎?那求楊掌門出讓一顆,我出黃金六百兩!”
“不是這樣多了,這明珠對我也無用,就以兩百兩黃金一顆,出讓給各位掌柜,換得銀錢,與我采購一番好了!”
楊恪這么一說,卻是讓人大為驚異,送上門的銀子都不要,那周掌柜此時搖了搖頭,說道:“兩百兩黃金太少了,楊掌門,雖然我做這行業(yè)的,低買高賣慣了,這錢我也是不能這么賺的!”
他此話一出,倒是讓周圍人對他大為改觀,沒想到做當(dāng)鋪的竟然還有這般底線!
倒也有明白人,猜到這周掌柜的緣由了,這周掌柜,在臨山縣也就五六年了,而七年前,正是縣令周然赴任的時間,兩人雖然在明面上從未有什么牽扯,但是誰又不知道,這一筆也寫不出來兩個周字。
“那就三百兩好了!”
眾人大為驚奇,一個賣貨的,卻嫌賣的貴,一個買貨的,卻嫌買的便宜,若不是看那明珠閃亮,都還以為這是做了局,在誑他們呢!
這時,縣令周然微微的點了點頭,那周掌柜也就不再多說了,其余幾位掌柜對視一眼,然后默契的一人取了一顆,緊緊的攥在手里。
卻是都在慶幸,沒想到這左近竟然有這么一位財神爺!
幾位掌柜的紛紛告辭,回家籌措銀兩,等著人都走了,縣令周然方才說道:“楊掌門,不知可曾知曉,我文州正面臨一大劫難?”
“還請周兄細細講來。”
“此前夏國屢屢有賊人犯境,自郭巨俠坐鎮(zhèn)文州,卻是擒了不少夏國的武人,夏國年初建立一品堂,請來了不少江湖中的敗類魔頭,不久前更是挑釁郭巨俠,又言我文州無人。
本來那些被擒的夏國賊子該秋后問斬,一品堂來信,要和我文州武林來一場擂臺,我文州上下出兩人加上郭巨俠一共三人,一品堂派出四大惡人,三戰(zhàn)擂臺,三局兩勝,若是夏國勝,我文州則要放歸被擒的那些人;若是我方勝,夏國將賠償萬金,以后也約束上下,不再越境;若是平手,那么來年再戰(zhàn)!”
“恐怕難以約束!”
周然也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都知如此,可文州上下卻也不可不戰(zhàn)!”
楊恪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卻是恰逢其時,既屬國人,豈可避戰(zhàn),周兄,我愿接下一陣!”
“周某替文州上下,謝過楊掌門援手!”
“只是這些惡人到了該授首之時!”
“那就我和楊掌門一起前往州中,楊掌門托付之事,不知?”
“就由我?guī)熋脕磙k!”
這一談妥,卻是賓主皆歡。
……
“李延宗見過段老大,不知那位云兄何在?”
文州城外,一行人此時聚齊,看著旗號,是夏國使節(jié)之旗,這時,幾位奇裝異服之人紛紛趕至左近,使節(jié)團中主事人和這些人交上頭,看了一下幾人,發(fā)現(xiàn)少了一人,于是問著。
那位拄拐之人,雙拐立于地,“李將軍,我那四弟,可能有事耽誤了,并未和我們在一起,想必稍后自會尋來,這文州武林,除了城內(nèi)那位,應(yīng)當(dāng)沒有人能留下他?!?p> 聽他說話的嗡嗡聲,卻是以腹語發(fā)出,那李延宗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那就好!”
“這小子!”
那段老大身后,有一人見此,卻不服氣,就要喝罵,身為惡人,怎么可以忍耐自己的脾氣?
那段老大卻不像是一個惡人般,手中杖一指,身后那人就說不出話來。
他卻知曉那李延宗看似凡凡,但卻是一高手,甚至就是他親自出手,也不見得能勝過。
岳老三若是挑釁,此時看似不會著惱,誰知過后,會不會遭些什么事。
……
“無雙,這你拿好,若遇不可力敵之人,憑此當(dāng)可無憂,還有著小還丹,緊急之時,也可為倚仗。”
臨山鎮(zhèn),楊恪臨走時和無雙做了一些交待,讓他在城中等候著,他料想此去,最多也就三五日時間,正好可以鍛煉一下無雙,畢竟如今看似偌大的蜀山派,其實也就兩人。
楊恪本來是想兩人武功皆有成之時,再出江湖的,如今,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