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
張川揭榜的鎮(zhèn)子距離這里有半日腳程,想要趕回去已經(jīng)來不及。
“看樣子只能在這兒破客棧將就一晚了。”
一邊說,張川一邊轉(zhuǎn)身走回客棧,將兩張桌子拼在一起準備將就一晚上。
獵妖師風采露宿的是常事,他也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杜若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盤膝坐下閉目打坐,看樣子也不準備離開。
趴在桌上的張川便問她道:
“誒,我看你剛剛除妖用的,是符箓之術(shù),難道你是天符門的弟子?”
“不是,”杜若簡單應(yīng)答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向張川道,“皮毛而已,和天符門那樣的符門正宗比不了,你用的刀術(shù)?”
張川也點頭道:
“對啊,我什么都學了一點,誒對了,要不然咱們換換?
你教我符箓之術(shù),我教你刀法,我還會一些拳術(shù),我還會點法術(shù),你可以挑一樣?!?p> 杜若有些詫異的看著張川,大多數(shù)獵妖師都是專精一門,這樣才能走的更遠。
就包括自己,雖然只是學了一些符箓皮毛,但也沒有再學習其余的術(shù)法。
眼前這人竟然學的這般雜糅,刀法,拳術(shù),法術(shù),屬實奇怪。
最終杜若還是搖頭道:
“不必了,專精一道才能走得更遠,你這樣亂七八糟的學,很難修到高處的?!?p> 張川掏著耳朵對她道:
“你專精一道,剛剛還被妖怪卡著脖子拎起來了呢?!?p> “我……”
杜若又是一陣暗暗的咬牙切齒,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想啊,你剛才要是有武者的基礎(chǔ),那也不會被野狗精制住,反正這長夜漫漫,咱們換換唄,就相互學習一晚上,
又不是要你專精武道,會一點總沒問題吧?!?p> 杜若沉吟。
張川開出了自己條件。
“明天去清水鎮(zhèn)領(lǐng)取殺死野狗精的懸賞,我分你兩成?!?p> “成交?!?p> 杜若點頭,站起身來從自己隨身的包裹里面掏出了幾樣東西放在桌子上。
張川大喜,也從桌子上翻身下來去到杜若身邊。
杜若在桌子上立了一截櫻火樹枝,隨即她又取了一張符喊了一聲“急急如律令”,符頓時自燃,下一刻點燃了那樹枝。
“好家伙!”
張川看著杜若這一手符紙生火,十分驚訝,這可比火石或者火折子好用多了。
杜若嘴角上翹,顯然對張川的驚訝十分受用。
桌子上放著一本獸皮書,一支毛筆,一些和好了的朱砂,還有一打空白黃符。
杜若指著封面寫著“紫陽符道”的書頗為自得的道:
“這是我老師給我的,你可以看一晚上,有不懂的可以問我,那么你準備教我什么東西?”
杜若可以說是誠意滿滿了。
張川則是問她:
“你想學什么?拳腳,刀法,還是法術(shù),我不過我不建議你學法術(shù),那玩意不是三兩天能學會的?!?p> “就學你剛才那一刀?!?p> 杜若對張川剛才那一刀印象很深。
要知道那野狗精吸食了數(shù)十人的精氣,尋常的劈砍,對他根本沒有效果的。
而張川那一刀,刀上似乎凝聚出了罡氣,所以才會對那野狗精一擊必殺。
“行!就教你那一刀?!?p> 張川爽快答應(yīng)下來,他心里知道,自杜若只要不騙自己,自己一晚上一定可以入門。
但就算自己不騙她,她也不可能學會。
不管什么功法,無論多難,自己只要專心學習,兩個時辰之內(nèi)必定入門。
張川花了三個月時間才弄明白,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穿越過來的金手指,不過這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翌日。
杜若瞪著眼睛看著張川畫出來的一道“天師破煞符”。
這符上面流轉(zhuǎn)的“氣”十分明顯。
她知道,這符成功了。
雖然這符只是最簡單的攻擊符箓,但讓她比驚訝的是,張川竟然只用了一晚上就繪制出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當初足足花費了半個月才畫出來這道符,就已經(jīng)被師父不住的夸贊,還說自己有慧根。
再一看手里的柴刀,杜若頓時有些氣急,總有一種吃了大虧的感覺。
張川賤兮兮的笑著對杜若道:
“拔刀斬你記得要多多練習,天已經(jīng)亮了,走吧?!?p> “去哪兒?”
“清水鎮(zhèn)啊,我不是說了分兩成報酬給你嗎,我這人一向很守信用的?!?p> 杜若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昨晚上吃掉的一個半饅頭早就消耗一空了,再加上昨晚上跟張川學習刀術(shù)又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自己現(xiàn)在的確需要補充一下。
“行吧。”
兩人簡單收拾好東西就往清水鎮(zhèn)步行而去。
張川現(xiàn)在學會了符箓之術(shù),心情大好,表示一會兒請杜若吃陽春面。
“管夠?”
“管夠!”
話一出口張川心頭突然感覺有點不妙。
杜若喜笑顏開,“那我一會兒可不客氣了?!?p> 張川跳過這個話題問杜若道:
“你也要去拜師天符門?”
“嗯!”杜若真切的點頭,“天符門的符箓之術(shù)十分強大,想必只要是符箓一脈的獵妖師,就沒有不想拜入天符門的,額,話說你難道也……”
張川也點頭肯定的對杜若道:
“我也是去天符門的!”
“可是你不是完全不懂符箓嗎?”
“不懂我能學啊,我這人什么都差,就是天賦高,而且完全不懂說的是昨晚上的我,今天的我可是略懂皮毛了?!?p> 說著,張川將自己繪制的那張?zhí)鞄熎粕贩p輕晃了晃。
杜若頓時一陣語塞。
張川繼續(xù)對杜若道:
“其實我想要拜師天符門都不是為了什么符箓之術(shù)?!?p> 杜若驚訝的看著張川。
“不為了符箓之術(shù)?那你想干什么?”
“鍍金!”
“鍍金?”
“對啊,你看看那些但凡師出有門有派的獵妖師,抓妖怪的報酬是我們這些閑散獵妖師的好幾倍,而且那些傻缺還一個個都巴不得找他們,我們這些人,價格低還不一定有人找!
等以后我加入了鼎鼎大名的天符門,那就算是坐在家里,都能有生意上門來,多舒服,你說對吧?”
“嘶~”杜若皺著眉頭吸了一口氣,忽的恍然大悟的對張川道,“可以啊老張,看不出來你挺有經(jīng)商頭腦啊。”
張川擺了擺手,十分謙虛道:“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杜若忽的對他道:“既然你也要去天符門,那咱們正好可以同行啊?!?p> 張川當然明白杜若是想繼續(xù)問自己關(guān)于刀法的問題。
他便也沒有拒絕,兩人一起總有個聊天解悶的,而且這杜若的年紀與自己相仿,應(yīng)該也就才十五六歲。
遠不如那些老油條獵妖師滑頭,以后都會加入天符門,也是同門師兄弟,還是有必要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