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見底,古老的石橋橫跨其上,河邊柳樹成蔭,橋頭一排大樹下零零落落豎著一些招牌,招牌后邊擺著桌椅,有的桌邊趴著人在睡覺,有的桌邊空無一人,不遠處有幾個賣小吃和茶水的攤位,老板們都在打盹,一片蕭瑟。
仙門收徒如此草率?和擺地攤有何差別?他踮起腳向橋的四周張望,并未看到蜀山的攤位,馬丹青心里打起了鼓。
這些天的奔波,馬丹青有些疲累,此時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兩聲,有點餓了,倒不如先吃點東西順便打聽一下蜀山派的情況,他來到一個賣小吃的攤位上,喊醒了攤位伙計,是個約莫五十多歲的老頭。
老板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馬丹青后一臉疑惑,‘比我年紀還大不會是來修仙的吧?’
馬丹青點了一些吃的,期間老伙計看了好幾眼馬丹青,終了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先生是外地人吧,是來給孫子探探路子?”
馬丹青一臉愕然,然后反應了過來,是老伙計把自己當成老人了。依著老伙計的話題他詢問了一些關于這里仙門收徒的事情。
老伙計滔滔不絕的說起了這里的一些事情,他原本也是準備入仙門修仙的,可因為自己資質(zhì)太差,沒有仙門愿意收他,他為了圓自己修仙夢,就在這里搭起灶臺等待有緣仙門。
這時一直在桌上睡覺的老嫗醒轉了過來,不溫不火的諷刺道:“就伙夫命,還修仙,還有緣仙門,不知道害臊”。
老伙計憨厚的笑笑:“你不也和我一樣?”
“呵,我天資不好,我認命,可你整天還做著修仙的夢?!?p> 老伙計和老嫗斗起了嘴來,馬丹青看在眼里,他們應該都是來修行的,因天資不好沒有入得仙門,然后在這里成為了伴侶,能看出來,雖然他們兩個在斗嘴,可他們應該還是挺恩愛的,剛才自己來點菜的時候老伙計并沒有喊醒睡夢中的老嫗,老嫗醒來立即就去幫助老伙計。
其實生活簡單一點挺好,就像這對老夫妻一樣,雖然沒有入得夢想中的仙門,可在這里沒有憂慮的生活也很愜意。
聊了幾句,馬丹青漸漸和老伙計熟絡了起來,問道:“這仙門收徒……”,在他心目中,仙門收徒應該是很神圣的事情,應該有盛大的儀式,最起碼不能像這樣跟擺地攤一樣吧。
老伙計看出了馬丹青的疑惑,一邊和著面不緊不慢的道:“現(xiàn)在是淡季,招收徒弟的仙門很少,只有一些勢力很弱或者依附大仙門的一些小仙門收徒,應招的人也很少,只有一些被大仙們招剩的人會在這個時候來。”
“仙門收徒還分淡旺季?”
“一年還分四季呢”。
馬丹青一臉懵,這哪和哪啊,“你懂個啥呢?”老伙計斜了一眼老嫗然后一臉堆笑道:“頭發(fā)長見識短,她啥都不知道。你想啊,仙門也不可能一年到頭都收徒弟呢,一般仙門一年只開山一次,有的仙門幾年才開一次山,現(xiàn)在魔道勢力日益強盛,各大仙門也在增強自己的實力,都在開山收徒,一般都在春季?,F(xiàn)在只有一個仙門沒有開山,聽說明年春季也要開山了,那可是當世最強大的仙門,你回去得給你的孫子多準備點靈丹和靈藥,提升靈根和天資?!?p> “噢,是什么門派?”
“泑山派!是當今萬仙之首,已經(jīng)有百年沒開山門了,這次可是絕佳機會,錯過可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p> “那蜀山派呢?”
“蜀山也是大仙門,但和泑山比起來可就差了一截……”
“蜀山派什么時候收徒呢?”馬丹青問道。
“也是在春季,不過前些天不知道為什么,蜀山來了兩個弟子,不過他們很少和我們這些草根打交道,聽其他仙門人說那兩個弟子是來接引個什么人的”,老伙計踮起腳朝著東邊看了看,“奇怪,昨天還在的,今天怎么不在了,怎么你想讓你的孫子去蜀山?”
“你知道個啥?”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壯漢坐到馬丹青的桌子上,看起來和老伙計應該挺熟,老伙計常年在這里做買賣,壯漢常年在這招徒弟,熟絡也很正常。
“你別聽他瞎掰掰,泑山是六界之內(nèi)第一仙門,百年未開山門,也沒定明年一定開山,再說了他們只收有根基之徒,除非是天資特靈性的會破格收錄,六界之內(nèi)包括一些大仙門在內(nèi)誰不想讓自己子女去泑山派,還能輪到這里的草根?
老先生,你家孫子多大,倒不如先到我們仙霞洞天去修行,打好根基,等泑山派開山說不定能爭得一線機會?!?p> “啥仙霞洞天,就是個破洞,別在這忽悠人了”,老嫗一臉嫌棄的說道,“老先生別聽他瞎掰,他們都是野路子,騙你們的錢財和勞力,去了就是給他們種靈藥,干苦力?!?p> 一語道破天機!馬丹青終于知道了這些所謂的仙門常年在這里擺攤收徒的原因了。
壯漢被說得面紅脖子粗,正要張嘴辯解,突然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精壯的男子叫喊了起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昨天蜀山被魔族攻擊,追星劍被奪?!?p> 精壯男子一語猶如深水炸彈,將這里寧靜一下打破,激起千層波瀾,在睡覺和閑聊的仙門弟子都驚醒,向精壯男子圍攏了過來。
男子拿出一個灰色的傳音螺,雙手并指,一道仙氣打入螺中,傳音螺立即發(fā)出渾厚的聲音,“門下各弟子注意,魔族勢力逐漸壯大,六界之內(nèi)四處作亂,昨天突然攻入蜀山,攫取了追星劍,門下弟子發(fā)現(xiàn)魔族蹤跡立即稟報師門。”
在場眾人一臉驚駭,個個面露憂郁凝重之色,雖然他們都是野路子,但他們也是依附大的仙門而活,一旦自己依附的大仙門倒塌,他們也將面臨滅頂之災。
“追星劍被奪?那可是蜀山鎮(zhèn)山之寶啊……”
“蜀山都被偷襲,現(xiàn)在魔族勢力強到如此地步……”
“那下一個仙門是誰?”
“魔族如此囂張,只要泑山出手定當讓其覆滅?!?p> 眾人或義憤填膺,或情緒激昂,或咬牙切齒……的議論紛紛。
撲通!
撲通!
兩聲悶響,嚇了眾人一跳,眾人尋聲望去,不禁怒道:“又是萬靈谷的青衣和豬倌那兩個活寶?!?p> “死豬,就知道睡覺,御個劍都能睡著,害得我摔了個狗啃屎。”
“你怎么不御劍,就知道說我”,被罵是豬的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子,面相還真有些像豬,長鼻子長嘴的,耳朵也很肥大,名為豬倌。罵人的那個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子,尖鼻子尖下巴,長著一張鳥臉,名為青衣。
“那不是剛才在神筆山看到的那個老頭嗎?”豬倌小聲向青衣小聲嘀咕。
“還真是的?!?p> “能從那么遠到這里來定不是凡人吶,他到這里不會是來找仙門修仙的吧?”
“能從那里過來定不是凡人,現(xiàn)在來這里找這些野路子修仙那豈不是傻子?”
“要不去探探,今天還玩不成任務,回去屁股可要開花了。”豬倌慫恿青衣前去試探,自己躲在后邊,萬一馬丹青是個脾氣暴躁的非凡之人,挨打的可不是自己。
青衣何嘗不知道豬倌的小心思,轉身走到男子身后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豬倌只好苦著臉向馬丹青走來,誰叫她才是師姐啊!
豬倌小心翼翼的向馬丹青走來,突然掏出一張網(wǎng)將馬丹青罩住,拎起馬丹青就御劍飛起,青衣立即御劍跟上,也不知道豬倌搞的什么鬼?“好久沒喝上酒了,今晚有酒喝了”,豬倌在空中得意的說道。
眾人莫名奇妙,現(xiàn)在收人都搶了嗎?而且還是個耄耋老頭,是個天資靈慧的強搶還情有可原,萬靈谷真的就饑不擇食了嗎?
“是喝酒還是挨打還不一定呢”,青衣臉色肅穆,她了解掌門那暴躁的性格,抓個老頭回去,掌門定然暴跳如雷。
馬丹青在網(wǎng)中掙扎,網(wǎng)是樹藤編織而成,極其牢固,估計百八十斤的壯漢拿刀都難以砍斷,何況是耄耋老者徒手。
“你們是何人?我與你們無怨無仇,為何抓我?”馬丹青在網(wǎng)中掙扎著喊道。
“你別蹬來蹬去的,小心掉下去摔死你啊”,豬倌不滿道。豬倌御劍技藝可能還不是很好,隨著馬丹青在網(wǎng)里掙扎,明顯感覺劍在晃動,有些不穩(wěn),有兩次差點翻落下來,好在及時掌控住了。
“放我下去”,馬丹青厲聲道。
“放你下去?那我晚上的酒怎么辦?”豬倌笑嘻嘻道。
徒勞的掙扎也沒有任何用處,馬丹青停了下來,問道:“要抓我去哪里?”
“你話真多,跟個娘們似的,到了就知道了”,豬倌不耐煩道,說罷把馬丹青的手腳綁了起來,嘴巴上塞了一個野果。
馬丹青掙扎了幾下,徒勞無功,嘴巴里的野果吐也吐不出來,脹得嘴巴酸脹無比,手腳不能動,嘴巴說不了話,只能用眼睛瞪著那個男子,嗷嗷的哼著。
豬倌無視他的抗議,更可氣的是豬倌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向他吐舌頭做鬼臉,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