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竟然被你騙了!”
女子臉上先是一陣羞惱,而后滿是懊悔,自己心中暗道:“到底是第一次走江湖沒什么經(jīng)驗,該聽爺爺?shù)脑?,當處處小心,不要多管閑事!”
寧采臣見這蠢賊婦人竟將這女子俠客挾為人質(zhì),想要借此逃離,臉上不由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婦人一臉惡相。
“我當然在笑你蠢?!?p> 寧采臣抿著嘴,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譏諷之意,又道:“我跟這女人素昧平生,你以為我會在意她的生死?有本事你就動手!
但動手前你要想清楚,竊人財物與傷人性命,那個罪名更重?”
婦人聞言一個愣神,寧采臣便抓住此機會,一個閃身,來至婦人身前。
兩根手指夾住了匕首,輕輕一擰。
匕首應聲落地!
反應過來的婦人哪里不知曉自己又被眼前這個一肚子心眼的少年書生給騙了。
她此刻是兩眼怨毒,臉色灰暗,心知今日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不一會兒,此處的打斗驚動了渡船上的執(zhí)事,一位體型干瘦的老者,說是姓劉,眾人都管他叫劉管事。
寧采臣將剛才之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番,這位劉管事對著他是連忙躬身道謝。
接著,一臉陰沉的轉(zhuǎn)頭看向婦人,冷聲道:“真是活膩歪的賤貨,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渡船,敢在此處鬧事,帶走,到岸了送官去!”
隨著劉管事一聲令下,幾名手持手銬腳鐐的仆役上前將婦人捆了起來,押走!
劉管事再度拱手道謝,說是不打擾公子賞景,也轉(zhuǎn)身離去了。
寒風中,只留下寧采臣與方才的負劍女子。
二人相顧無言。
女子將劍插入身后的劍鞘,一臉尷尬,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如此扭扭捏捏,與方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當真是叫人看了心急。
她不開口,寧采臣只好率先出聲道:“姑娘一副俠義熱心腸,固然讓人敬佩,但遇事還是要三思而后行?!?p> 簡單提醒了兩句,說罷,寧采臣也轉(zhuǎn)身要走。
可腳下尚未走出幾步,背后卻忽然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響,回頭一看。
這位負劍少女竟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腦門對著地板猛磕了三下,嘴里道:“先生教訓的是!湘靈兒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寧采臣臉上大驚,急忙道:“快些起來,不必行此大禮。
再者,我比你年長不了幾歲,擔不住“先生”這兩字?!?p> 少女抬頭,睜大眼睛,一臉理所當然道:“你就是我的先生,先生武藝高強,湘靈兒今日便要拜先生為師!”
說著,又是一陣猛磕。
“停、停、?!?,我何時答應要收你為徒了?你這女娃莫要自說自話。”寧采臣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
名叫湘靈兒的女子振振有詞道:“所謂達者為師,先生功夫比我高,拳頭比我硬,自然擔得上“先生”二字。
且像我這般的練武奇才,想必先生也不會拒絕我拜您為師。
這就好比世間的雕刻大師,見到一枚璞玉,又有誰不想將之琢成器呢?”
這都是些什么歪理?
寧采臣一臉郁悶,轉(zhuǎn)身就走,此人腦子有坑,不宜過多接觸。
“唉,唉,先生莫走……”
砰!
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將少女拒之門外。
屋內(nèi),
丁小伶似乎已將貓耳少女與那只大貍貓給治的服帖,一女一貓對丁小伶是言聽計從。
這讓寧采臣是倍感好奇,不曾想丁小伶竟還有這等手段,正想出聲詢問,門外傳來一陣敲門之聲。
寧采臣皺眉,沒好氣道:“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莫要再胡攪蠻纏,趕緊速速離去!”
“公子怕是認錯人了……”
門外傳來的,是一道頗為耳熟的蒼老嗓音。
寧采臣一陣尷尬,連忙開門道:“原來是劉管事,恕在下失禮了!”
身形干瘦的老者一臉笑意的搖了搖頭,嘴里道:“無妨,無妨,是我這個老頭子叨擾公子了!”
“敢問劉管事,為何事而來?”
老者笑瞇瞇道:“我家少爺知曉方才之事,令老頭子過來請公子到他屋里,當面一敘?!?p> “不知劉管事的少爺是……”
“我家公子姓單,單名一個韻字,來自京城,亦是這艘渡船的少東家!
所以,還望公子賞個臉?!?p> 老者倒是開誠布公的說道。
寧采臣聞言先是臉色一驚,而后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就有勞劉管事前方帶路了?!?p> 寧采臣轉(zhuǎn)頭叮囑了一番丁小伶,說自己去去就回,讓她莫要亂跑,而后,便跟著老者出門而去。
一路隨行,寧采臣不由嘆道:“原來這艘渡船竟是單家的產(chǎn)業(yè)?!?p> 老者笑著點頭:“正是!”
寧采臣臉上猶豫片刻,又輕聲問道:“只是,不知這位要見在下的少爺,是單家哪位大人的公子?”
“乃家主長孫,單韻公子!”
寧采臣聞言,立馬大驚失色,竟然是少侯爺!
寧采臣之所以愿意跟老者走一趟,見見那位姓單的少爺,可不是因為對方是這艘渡船的少東家這么簡單。
真正原因乃是他方才在老者口中捕捉到了兩個極為關(guān)鍵的信息:
一是老者的這位少東家姓單,二是老者說他來自京城。
來自京城的姓單之人,想必就是那位名聲響徹天下的大玄“富貴侯”單其滄的家人了。
說起這位“富貴侯”單其滄,大玄王朝之人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介布衣,躬耕起家,因在江南一帶倒賣絲綢,取得巨資。
后又因全力開展貿(mào)易活動,迅速資產(chǎn)巨萬,成為了江南第一富豪。
由此又經(jīng)歷了數(shù)十載的耕耘,又一躍成了大玄第一富商。
四十年前,大玄皇帝欲翻新京都宮殿城墻,單其滄聞訊,主動進京出錢出力,不僅讓京都煥然一新,更是多建了廊廡一千六百五十四楹,酒樓四座。
皇帝見之甚喜,分封其為“富貴侯”。
如此,又有錢又有權(quán)的單家,自然而然無可爭議的成了大玄朝除了王公子弟外的第一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