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己被元晠毫不猶豫地恥笑一番,百里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形容狼狽,并不適合行魅惑之舉。不過她也沒死心。當(dāng)初姑姑百里情能從死牢里逃出生天,順利搭上新皇,重獲榮寵,今天她百里滟也可以。
收起妖媚的樣子,百里滟從地上站了起來。即使沒有條件梳妝,也依然無懼元晠目光,動作優(yōu)美地理了理散亂的秀發(fā),又整了整臟污的衣裳。
“太子殿下,妾視您為最大的威脅,是因為妾認(rèn)為您是乾元最有魄力,也是最有野心的人。其實一開始我們就掉入了您的陷阱,不僅沒有將您拉下馬,反而給您創(chuàng)造了最好的機(jī)會。沒有我們,以皇上的身體,再當(dāng)個十幾二十年的皇帝也沒有問題。您也不能這么快上位。說起來,也算是助了殿下一臂之力?!?p> 百里滟拿出最莊重的姿勢,一本正經(jīng)地與元晠談起了條件。
“其實妾一開始就沒什么野心,不過是想拿回家族圣物。只是福寧郡主苦苦相逼,妾不得不被迫自保還擊。但最后也沒真正傷害到郡主。殿下若能保住妾之賤命,在殿下的后宮留妾一席之地。妾便愿以家族圣物為禮,將來必能助殿下稱霸天下?!?p> 元晠對百里家的圣物沒什么興趣,只是見她口口聲聲不離圣物,倒是多了一點好奇,或許百里滟之前并未完全交代。從懷里掏出一個鐲子,在百里滟眼前晃了一下,果然百里滟的目光一下就灼熱了起來。
關(guān)于鐲子,蕭含玉一早就交代了。真鐲子是她師門的東西,已經(jīng)被師傅拿走了。百里滟手上的是假的,她讓人仿造的。還獻(xiàn)寶一樣又拿了一只假的出來,據(jù)說是幾次仿造后,除了百里滟手上的,就是這只最象。元晠想著要向明武帝交代,便將鐲子都拿了。一只在明武帝眼前化為齏粉,另一只便是他手上這只。
“這就是你口中的圣物?你認(rèn)為憑這個就能助我稱霸天下?”
百里滟被蕭含玉幾句話,便認(rèn)定自已手上的是假的,被人奪走倒也不急,只是急著想見蕭含玉,問清楚真鐲子的下落。而元晠手上這只,她其實也不是特別確定。
“殿下,能否借妾身仔細(xì)一觀?”百里滟眼中的貪婪之色掩也掩不住,元晠心里冷笑一聲,將鐲子遞了過去,但不許她拿,只許她摸了摸。
手剛觸到鐲子上,一股不同尋常的火熱順著鐲子流入百里滟體內(nèi),激得她渾身酥軟,忍不住想要呻吟。是真的!百里滟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激動,伸手便想將鐲子搶過來。
可惜元晠早有防備,見百里滟有了反應(yīng),立刻將鐲子收了回來。心里想著玉兒將這鐲子交給自己時,賊兮兮的樣子,交代自己一定要讓百里滟摸到,好好戲耍她一番。這鐲子之前被玉兒的師傅動了手腳,百里滟才會上這個當(dāng)。
眼睜睜見鐲子從自己眼前飛了,被元晠揣入懷中,百里滟急得如百爪撓心。目光閃爍不斷,想著要怎么才能打動元晠,讓他相信自己,將手鐲給她:“殿下知道我百里家是如何發(fā)跡的嗎?百里家的老祖宗以前不過是一介平凡村女,有幸得到這只鐲子,從此平步青云,家族興盛。到妾姑姑一代,更是成了南越先皇最寵愛的貴妃。這一切,都是這鐲子的功勞。只是這鐲子只能認(rèn)百里家血脈為主,若是殿下將它交給妾身,妾身甘為殿下任憑驅(qū)使?!?p> 可惜任她嘴巴說干,元晠也無動于衷。他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鐲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朝木欄上敲了敲。雖然力度不大,但也夠百里滟心驚膽戰(zhàn)一番了。
“若真是如此神奇,你又如何能讓本宮相信,你將來不會象今日這般謀反?”元晠嘲弄地看著百里滟。
百里滟面上一滯。之前兩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本就沒有信任基礎(chǔ),她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若是反過來,她處在元晠的位置,恐怕第一時間就將元晠給殺了。而如今自已還能活著,百里滟不得不往她最得意的那一面去想。
現(xiàn)在她不僅想著要保住性命,要讓元晠將她護(hù)于羽翼之下。還想拿到鐲子,等綺羅功大成,到時候元晠也只會是她手中的傀儡。
“殿下,綺羅功練成,除了讓女人身嬌體軟,芳顏長駐,還能令與之雙修的男人龍精虎猛,命壽綿長。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百里家的族譜求證?!?p> 這些話元晠自是不信。不過他還是做出了猶豫的樣子,讓百里滟看得心頭大喜。
“來人!讓百里滟洗漱干凈,等候傳召?!?p> 元晠喚過獄守,草草地吩咐了一聲,在百里滟驚喜的目光下,留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翩翩離去。
百里滟看到剛剛端上來的熱水、帕子和梳子等物,用力攥了攥胸口,一絲得意的笑容浮上骯臟的臉龐。她就知道,沒有男人能拒絕她的美色,哪怕這個太子殿下一直一副心有所屬、不愛女色的樣子。誰知道他這般急著扳倒元昱與皇帝,是不是因為嫉妒他們得到了自已,而他卻沒能得到自己青眼呢?只要等她抓住了元晠的心,不管是賀蘭嘉懿還是蕭含玉,她一定會好好報答她們的。
眼中兇光一閃而過,百里滟懷著得意的心情,拿起帕子浸濕,然后細(xì)細(xì)地擦拭著臉龐。及至看到帕子上厚厚的污垢,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鳳儀宮東配殿里,元晠將那只鐲子拿出來遞給蕭含玉,將百里滟的話說了一遍?!坝駜?,百里滟那里你想怎么處置?”
蕭含玉接過鐲子隨意看了兩眼,便一把扔到了桌上:“我當(dāng)然恨不得她死,可是又覺得這么容易就讓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元晠瞟了那只鐲子一眼,既然玉兒不在意,那便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很順手地將人抱到懷里,元晠討好地說道:“那表哥替你想個辦法,既不讓她那么容易地死,又可以狠狠地為你出口氣,怎么樣?”
蕭含玉頓時來了興致:“表哥要怎么做?”
元晠的手指順著蕭含玉的眉眼一直滑落到唇邊,看著那粉嫩嬌艷的唇瓣,目光倏地一暗。“那百里滟最在乎的是什么?”
雖然兩人的心意已經(jīng)挑明,但太過親昵的動作還是讓蕭含玉有些臉紅。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躲過在臉上撫弄的修長手指,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元晠說的問題,只是順口重復(fù)道:“最在乎什么?”
元晠被蕭含玉的動作弄得倒吸一口冷氣,也不想再去關(guān)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只是重新將蕭含玉按到懷中,貼著她的已經(jīng)緋紅的耳根,啞著嗓子說:“玉兒,我們馬上就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