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帝大吃一驚:“酥清風(fēng)?怎……怎么可能?”
那時候?qū)m千滟才多大,她有什么能力伸手到他的后宮中來?
若不是這次宮千滟招認(rèn)出來,元晠也不可能會想到。
百里家在對南越皇室下手的同時,也將目光對準(zhǔn)了物產(chǎn)豐饒,地大物博的乾元。早在幾十年前開始,就已經(jīng)將人慢慢向乾元滲透。
十幾年前,百里情被抓,后來好不容易又迷惑住南越新皇,以此保住了性命。但她怕乾元追究,便啟動了埋伏在宮中的暗線,向明武帝下毒。一則是為了引起乾元皇室動亂,無暇去追究南越之事。二則是為了尋找圣物的下落。只可惜都被蕭含玉給識破,未能成功。
元晠再次同情地看了明武帝一眼:“父皇可知,當(dāng)年是誰向你下的毒?”
明武帝被這一眼看得渾身一個激靈,聲音顫抖地問道:“誰?”
“安德妃!”
安德妃是明武帝身邊的老人,從潛邸時便在他身邊,生下了大公主元青蓉。家世也不怎么顯赫,父親不過是一個四品小官。只是她在明武帝的記憶時,一向是一個很安靜的人,從不與其他嬪妃爭寵,只是默默地守在她的明宣宮中,行事更是低調(diào)得不能再低調(diào)。只是任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是南越來的奸細(xì)。
“她不是奸細(xì),她確實是乾元人。只是她母親確實是當(dāng)初百里家潛入乾元的人?!?p> “還有誰?”明武帝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問道。
元晠似乎早有準(zhǔn)備,拿出一份名冊,上面密密麻麻地書寫著很多人名。明武帝鐵青著臉,從上面一個個名字掃過。小到販夫走卒,大至后宮嬪妃,甚至穎昌侯薛銘成的名字也列在其上。
明武帝只感覺腦子里嗡嗡作響,一口熱血憋在胸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差點沒憋過氣去。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任誰也不能想象,宮千滟一介女子,是如何控制住如此多的人為她賣命的。
元晠從懷里掏出一只碧玉鐲子,頗有些感慨地看了看,又遞給明武帝:“這便是百里滟口中的家族圣物。只是她也不知道要如何用,大概只有她的姑姑百里情知道了。百里家有一門心法,只有女子可練。練完之后,便如百里滟一般,能魅惑世人,而且可以控制人的腦子。百里家會挑選有資質(zhì)的重點培養(yǎng),資質(zhì)普通的只會給前一層心法,雖然效果有限,但加上美色,確實也能誘惑住不少人。百里家便是靠著這樣的方法,來擴(kuò)展他們的勢力?!?p> 聽到這,明武帝哪還能不知道,之前他對宮千滟言聽計從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被她的美色迷惑,連腦子都差點被她控制了。
而手上的這個鐲子,分明就是當(dāng)初她說的母親的遺物。蕭含玉還曾經(jīng)為這個與她發(fā)生過沖突。要不是自己當(dāng)時鬼迷心竅,一心偏幫宮千滟,這個鐲子也不能到宮千滟手中。
“這鐲子有何用?”
元晠嫌棄地看了一眼鐲子,道:“聽說開啟此鐲,便令人魅力無邊。要控制一個人根本不在話下?!?p> 明武帝手上一抖,臉色越發(fā)難看幾分。幸好宮千滟不會開啟,若是讓她神功大世,自己估計就成了她手里的傀儡,整個乾元便都落入了她的手中。
萬幸!萬幸!
“將此物毀去吧!”
明武帝將鐲子還給元晠,整個人都老了十歲,所有的雄心壯志在知道這些真相后,全部化成了灰燼。
元晠接過鐲子,毫不猶豫的伸手一捏,掌心中的鐲子頓時化為齏粉,飄飄灑灑從指縫中間落了下來。
明武帝被元晠這一手給驚到了。
“你……”
將手中所有灰塵般的粉末吹走,元晠涼涼地回道:“兒臣總要有自保的本事才行!”
從小到大,他受過多少次暗殺?若不是一身本事,早該如這手鐲一般化成灰了。
明武帝聽出元晠話中的意思,有些羞愧地垂下眼簾,不敢去看元晠的表情。這一切,不都是拜自己所賜嗎?之前為了平衡朝堂,即使知道有問題,還是一心幫扶著季家,讓季家和元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才會有這一次又一次地針對元晠的暗殺行動。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就這樣沉默了大半天,既沒有說話,連個眼神也沒有交匯。
最后,還是元晠先動。
“父皇也該累了,兒臣送您去休息?!?p> 說著,便彎腰,將明武帝抱了起來,放到內(nèi)室的龍榻上。
明武帝心里有一刻羞憤與不自在。他堂堂乾元天子,居然淪落到被人抱來抱去,天子尊嚴(yán)何在?只是此刻他卻是一個“不”字也說不出來。
待元晠為他蓋好被子,明武帝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真的……無藥可解?”
元晠目光閃了一下,最后還在明武帝期盼的目光中搖頭。
“此毒無藥可解。目前只能暫時壓制,兒臣已令太醫(yī)院全力研制解藥,只是需要時間。另外也派了人去南疆,希望可以找到解毒的辦法?!?p> 明武帝的目光徹底暗了下去。解藥研制出來之前,他就只能這樣躺著,這讓他如何去打理朝政?難道他要讓眾大臣看到自已如此狼狽的一面?還是,他根本就等不到解藥研制出來的那一天了?
至于南疆,路途遙遠(yuǎn)不說,南疆遍地毒蟲蛇蝎,且極為敵視外面的人,想要從他們嘴里知道解毒的辦法,希望微乎其微。
“你去吧——”
明武帝心若死灰地擺了擺手,他現(xiàn)在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想想今后的安排了。一切都是自已種的惡果?。∶魑涞蹆?nèi)心苦澀不已。
“兒臣告退!”
元晠順從地退了出去。站在內(nèi)室門外,眼中閃過一絲諱莫如深,快到讓人根本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