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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橫行

第76章 同道,仇人

郡主橫行 朝山暮水 3157 2021-01-05 15:03:38

  蕭含玉抓了一塊桂花糖藕,呼哧呼哧吃得起勁。鼓起的腮幫子不停地蠕動,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們寺里師傅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沒有宮里味道濃,但桂花和藕的清香味完全出來了。吃起來更清甜可口?!?p>  方丈手上也拈著一聲蕭含玉在荷包里的雙色馬蹄糕,動作不大,吃起來卻不比蕭含玉慢半分。此刻的他,完全看不出之前道行高深的樣子了。

  聽了蕭含玉的話,面有得色,得意地說道:“那當(dāng)然!了無可是我特意選中,在這方面最有天賦的人。又讓我調(diào)教了十幾年,手藝肯定不能差。畢竟是要供奉佛祖的,太差了豈非不敬?”

  蕭含玉一點也不斯文地白了方丈一眼:“是供奉你這尊吃佛吧?”

  要說之前方丈裝的那副樣子,還真是蒙過了她。可是打從他一鼻子就聞出自己荷包里的點心后,她算是徹底看穿了這人的真面目。虧得太子表哥還對他敬畏有加。

  方丈面色一肅,正色道:“小友不可胡言!老衲潛心修行數(shù)十載,離得道成佛還差遠了?!?p>  蕭含玉一邊吃著,一邊煞有介事地點頭:“嗯,確實還差遠了。成了佛,不用自己說,自然有人進貢。不象你,要吃點點心還得藏著掖著,忒沒勁!還不如還俗,跟著本郡主,讓你吃個痛快!”

  方丈大師卻不以為意:“小友佛緣深厚,又與老衲有緣,以后說不得常來常往。小友記得常來看望老衲,順便帶點點心。”

  糖藕吃完了,蕭含玉嘴巴一抹,兩手一拍:“本郡主忙著呢!哪那么多空給你帶點心?”

  轉(zhuǎn)頭見馬蹄糕也沒了,便起了身,拍了拍身上掉的渣子:“喂,你吃完了吧?叫我表哥進來吧!就為了吃個點心,讓我表哥在外面等這么久,你就不怕佛祖怪罪?我表哥是可未來的九五至尊,真龍?zhí)熳??!?p>  方丈大師也開始清理現(xiàn)場。只見他大袖子一掃,地上便干干凈凈,再轉(zhuǎn)身將碟子收到身后的暗匣內(nèi),再整了整衣服,雙手一合,半點看不出剛才吃過東西。所用時間,也不用蕭含玉眨了兩回眼睛。

  蕭含玉忍不住嘖嘖稱奇:“看你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練過無數(shù)次了吧?”

  方丈大師又半耷下眼皮,做回了那個高深莫測的高僧。

  “小友與佛有緣,不妨多來坐坐?,F(xiàn)在,煩小友出去,將太子殿下喚來?!?p>  待蕭含玉打開門,走出去,方丈大師抬起了眼皮,目光異彩連連。

  雙眼蘊藏金色佛光,佛緣深厚,華蓋罩頂。本心純粹守真,如初生嬰孩般干凈剔透。命格模糊看不真切,卻福澤深厚,氣運無雙。最為讓人吃驚的,竟是憑一己之力,牽扯上乾元的氣機。

  莫非之前算到的大氣運之人,竟是她?

  方丈大師斂眉。澤被蒼生的大氣運者,又得佛祖庇佑,或許,自己能否打開那扇門,同樣需要倚仗于她!

  蕭含玉到了院子里,便看到太子表哥孑然一人站在樹下,頭微仰,硬朗的臉龐線條拉得繃直,如濃墨畫出的劍眉斜飛入鬢,目光悠遠,了望天空。若不是他身上隱隱透出憂心忡忡的氣息,蕭含玉多半又會被這幅如畫的美景吸引看呆了去。

  只是太子表哥在憂心什么呢?蕭含玉咬了咬牙,生恨自己還是太小了,許多事都沒辦法去做,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能為力。

  元晠聽到聲音,回過頭去,見蕭含玉站立在臺階上,周身環(huán)繞的氣息一變,所有的憂心陰郁統(tǒng)統(tǒng)都不見了,唯留下暖暖的寵溺目光,柔柔地看著蕭含玉微笑。

  “玉兒怎么站在那不出聲?”元晠展開雙臂,半蹲了下來。

  蕭含玉想也不想,如乳燕投林般,直直地撲到元晠的懷里。兩只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

  她不喜歡看到太子表哥憂郁擔(dān)心的樣子,她只想讓他永遠保持住那種暖暖的微笑。

  元晠嘴角的笑容微頓,有些擔(dān)心剛才方丈大師可是說了什么,讓她不開心。

  “玉兒,方才方丈大師可有和你說什么?”

  蕭含玉趴在元晠寬厚溫暖的懷里翻了個白眼。那個慣會裝樣的神棍,留她下來就為了那一包雙色馬蹄糕。

  同樣都是神棍,國師大人至少長得賞心悅目,就算冷了點,一樣令人心折。

  “什么都沒說,就是吃了點心?!辫b于兩人的革命友情,蕭含玉覺得還是給方丈大師留點面子好了。含糊地將事情糊弄過去。

  元晠低頭看到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荷包,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來大師就算說了什么,只怕她只顧著吃,是半點沒聽明白。

  罷了,這是她的緣法。

  “大師可有說讓我進去?”

  蕭含玉點了點頭,又拉著元晠說道:“你不用怕他,他一點也不象別人說的那樣了不得。要是他回答不出你的問題,就別理他了?!?p>  到現(xiàn)在,蕭含玉還是為太子表哥被方丈大師裝出的樣子蒙騙了,而耿耿于懷。

  元晠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臉蛋,輕聲囑咐道:“就在這等著,不要亂跑?!?p>  得到蕭含玉肯定的答復(fù)后,這才放心地進了方丈大師的禪房。

  圍著樹轉(zhuǎn)了幾圈,蕭含玉回頭看了看房門,里面半點動靜也無。以方丈那愛裝的性子,半天難說一個字,動不動就閉目裝深沉,也不知道太子表哥的事,什么時候才說得完。

  眼睛骨碌碌轉(zhuǎn)了一圈,蕭含玉躡手躡腳往院外走去。心想:我就在附近逛逛,一會就回來,太子表哥不會知道的。

  因為元晠是微服帶著蕭含玉過來的,并未驚動其他人,洛安寺自然也就沒有閉門謝客。前面大殿前來進香拜佛的香客挺多,蕭含玉也不想給太子表哥惹麻煩,便只在后面的佛堂轉(zhuǎn)悠。

  未料轉(zhuǎn)了個彎,一時不防,竟被人撞了個正著。

  “哎喲!”

  蕭含玉一腳踩在門檻上,站立未穩(wěn),腳下一扭,當(dāng)場就摔了個大跟頭。

  “小妹妹哪里摔痛了?真是抱歉,是我的丫鬟太莽撞了?!比嵬竦穆曇舭鴿鉂獾那敢?,一雙芊芊玉手,輕柔地將蕭含玉扶住。

  “怎么樣?可能站起來?”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聲音,蕭含玉猛然抬頭,一張清麗嬌美的容顏,便撞入眼簾。

  蕭含玉瞳孔一縮,居然是她!

  回憶涌上心頭,一時竟有些恍神。

  薛佳瑩擔(dān)心地輕蹙娥眉:“小妹妹,你還好嗎?”

  總是這樣輕言細語,總是這樣溫婉體貼。卻在最后關(guān)頭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捅上一刀。

  蕭含玉兩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心底恨意洶涌。

  要說世上她最恨的人有哪些,除了最后與她同歸于盡的宮千滟,便是在最后關(guān)頭出賣太子的太子妃和她的娘家穎昌侯薛家。

  只是她現(xiàn)在年歲尚小,與穎昌侯府并無關(guān)連。蓮伽又警告過她,不能將重生之事泄露半點。即使知道就在京城,她還是不能奈何他們。

  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提前與薛佳瑩相遇。

  或許是察覺到蕭含玉心緒波動厲害,許久不曾出聲的蓮伽,突然出聲警告:“你若不想被人察覺出異常,落得個悲慘收場,就趕緊收斂心神。”

  如一盆冷水澆到頭上,蕭含玉的神志總算漸漸清醒過來。

  是了,蓮伽早就警告過她,逆天重生之事,若泄露半點,讓人起疑,結(jié)局會比前世更慘。

  深深吸了幾口氣,直到自己確認心中的殺意淡了下去,蕭含玉這才重新抬起頭,幽幽的目光審視著薛佳瑩嬌美如花的臉。

  “哼!”

  蕭含玉手上用力,將薛佳瑩撥開,自己站了起來,冷漠地看了差點跌倒的薛佳瑩一眼,獨自轉(zhuǎn)身離去。

  “小姐!”薛佳瑩的丫鬟驚呼一聲,扶住自家小姐??粗D(zhuǎn)身離去的小小身影,恨恨地罵道:“什么人?。啃〗愫眯膸退?,她不領(lǐng)情就算了,居然害得小姐差點摔倒。真是太可惡了!”

  薛佳瑩不贊同地看了丫鬟一眼:“好了,本就是你不對,害人家摔了一跤。她沒跟你計較,已經(jīng)是好性子了?!?p>  丫鬟理虧,不敢再罵,卻還是不滿地嘟囔道:“那也是我的錯,跟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她犯得著沖小姐撒氣嗎?”

  薛佳瑩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你要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再說,她也沒把我怎樣。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p>  “小姐,你就是太心軟了?!毖诀哌€是有些不平。

  扶著薛佳瑩準(zhǔn)備離去,又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小姐,之前不是遠遠看到太子殿下帶著小孩過來了嗎?剛才那小孩會不會是福寧郡主?她腰里可是別著鞭子。”

  “福寧郡主?倒真有可能。”蕭含玉若有所思地也回頭看了一眼?!皳?jù)說太子殿下十分寵愛郡主,帶她出來游玩倒也不奇怪?!?p>  丫鬟的興致來了,在薛佳瑩耳邊嘰嘰喳喳地說道:“聽說福寧郡主脾氣火爆驕縱,一言不合就抽鞭子,兇得不得了。太師府的小公子,據(jù)說被她傷得不輕。”

  薛佳瑩回憶剛才蕭含玉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若她真如傳言所說,剛才你都把她撞倒了,怎么也沒見她抽鞭子?可見,傳言終歸有不實之處。以后,你不要人云亦云。這等傷人的話,不要亂傳。”

  丫鬟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小姐的話有理,便點了點頭:“知道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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