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
一行三人加一個白衣女鬼圍坐在火堆邊吃著烤兔子肉,安靜,和諧,怪異。
吃著吃著,又有幾道微弱的氣息從遠方密林而來,慢慢圍著過來火堆。
“這么多!”白也感受到氣息,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他們周圍都已經(jīng)被這種小鬼給圍住了。
這些小鬼有男有女,氣息強勁的約摸筑基境,大多都是還成型未久的小鬼,有男有女,衣著不一。
唯一統(tǒng)一的,便是他們都眼巴巴望著火堆上的烤兔子。
于馨皺了皺眉頭,環(huán)視一圈,火堆上只剩下三只烤兔子了,這是他們自己都還沒有吃飽的緣故,如果這么多鬼物都來開口討要的話,那還吃個屁啊吃。
彩衣童子頭也不抬,自顧自吃著兔子肉,心如止水,作枯骨觀。
反正是一群被奪了天地造化成不了氣候的鬼物,如果不離開這破碎洞天的話,窮盡一生也破不開筑基境的瓶頸,真要對付起來甚至不用出手。
有一狐媚姍姍而來,手段盡出,短短時間變換了數(shù)種模樣,以本來容貌外加障眼法,或是淡抹胭脂的妙齡少女,或是春光外泄的豐腴婦人,或是嬌俏的小尼姑,她見白也頭也不抬,干脆便褪去了衣裳,裸露了身軀,美若玉人,跪坐在在火堆對面抽泣起來。
于馨皺了皺眉頭,身為同族,她其實是覺得此女子挺可憐的,但是她這種狐媚子的浪蕩性格實在是讓于馨覺得厭惡,而且女子身上那股血脈氣息也讓于馨覺得不舒服。
同為狐族之人,青丘一脈是為莽荒天下王座之一,乃是狐族里血脈最為高貴的一脈,青丘這種高傲是自出生便烙印進血脈的,對于其他分支血脈的狐族有著先天壓勝與厭惡。
這時候,白也丟了一只兔子給女子,頭也不抬,語氣很是冷漠:“把衣服穿上?!?p> “呵呵呵,公子害羞了呢?!迸計尚σ宦暎焓忠粨],身上便出現(xiàn)一襲白衣,接過兔子便一口咬下去。
只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看到那位年輕人身邊的綠羅裙女子輕輕瞥了她一眼。
僅僅一眼。
那雙眼睛讓人很不舒服,冷漠,高傲,凌厲,帶著一股莫大的威壓。
更主要的是來自她自己靈魂深處的顫抖,那是一種血脈的壓勝,與境界無關。
這種感覺,讓她很討厭,很憤怒,卻偏偏生不起反抗之心,一絲一毫都不敢有。
“公子,公子,可憐可憐我們吧?!?p> 這時候,周圍那些鬼物見到白也這么好說話,一個兩個都開始圍攏在火堆邊坐下,眼巴巴望著白也。
“你們不是鬼嗎?為什么想吃陽間的東西?”白也實在有些無奈,悄悄看了一眼最開始那位白衣女子。
這女子是最開始到來要兔子肉的,此刻那只兔子已經(jīng)被她給吃完了,正眼巴巴看著白也呢,見到白也看過來,赧顏一笑,似乎還想要開口討要。
這個時候,彩衣童子悄悄運轉(zhuǎn)靈氣,磅礴威壓從天而降,砸得這些鬼物一個個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強!
非常強!
所有鬼物此刻都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討巧的想法。
在他們眼里,這個看起來也是精怪的童子,原本該屬于他們一個陣營的,沒想到此人竟然是一尊絕世強者,一念之間就能夠讓他們魂飛魄散!
彩衣童子一眼瞥過去,一個個看過去,將這些鬼物的表情盡收眼底,點點頭:“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差不多你們就走吧,念在你們沒有作惡多端的份上,這次可以饒你們一命,沒有下次了?!?p> 威壓來勢洶洶,又在瞬間消失無蹤,仿佛從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只是現(xiàn)在沒有鬼物敢起身,都趴在地上裝死,生怕這位老人家不小心一個噴嚏將自己給噴死了。
很快,一場來勢洶洶的百鬼盛宴,瞬間消散無蹤,只有那位白衣女子留在原地,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根本不怕死。
“你還想做什么?要我親手殺了你?”彩衣童子看了女子一眼,眼神冰冷,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開玩笑,他可是廣霆大爺,什么仙子仙女沒見過,曾經(jīng)在那遠古神庭,艷絕天下的神母娘娘都見過,更別提這種小鬼物了,壓根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女子咬了咬牙,起身后當場跪地便拜,“前輩,小女子有一事相求?!?p> 于馨看了看彩衣童子,又看了看白也,沒說話,安靜吃著兔子肉,這女鬼雖然相貌不錯,但是比起她于大美人來還是差了些姿色,對于這點于馨可是很自信的。
再說了,她來到這里本就是陪著白也斬妖除魔來了,雖然她自己也是妖怪,但是白也是一個有著善惡之分的人,不分種族,只分善惡,因此那些鬼物氣勢洶洶來此的時候她才沒理會,不然那個時候這里的鬼物便可以全部死去了。
“求?聽不懂我剛剛的話嗎?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再糾纏不休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親手將你打殺!”彩衣童子疾言厲色,對著白衣女子當頭便罵。
白衣女子嬌軀僵硬,顫抖了一下,看得出來她內(nèi)心還是很懼怕這個童子的,只是她死死咬著銀牙,并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
“放肆!當真大爺跟你開玩笑的不成!”彩衣童子佯裝發(fā)怒,蹭一下站起身,身上氣機運轉(zhuǎn),就要雷霆震怒。
白也看著彩衣童子好像要動真格了,知道再不出手這女鬼就要魂飛魄散了,只能無奈開口勸阻:“廣霆,別急,先讓她說完?!?p> 說著,白也便去將白衣女子給攙扶起來,“先別跪著了,有什么事好好說,能幫忙的我們肯定會幫忙,如果幫不上的,那就沒辦法了。”
女子聞言猛然抬頭看著白也,然后又忌憚的看了一眼彩衣童子,察覺到身上那股浩大的威壓確實消失了,這才看著白也,“公子,實不相瞞,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先答應了?!?p> “握草!”白也沒忍住,當即便爆了粗口,隨后他看到女子又要跪下去,感覺有些不妥,這才耐下心來,“別著急,你先說說是怎么回事,然后我才能考慮答不答應?!?p> 誰知道白衣女子好像跟他唱反調(diào)一般,直接跪了下去,不??念^,“如果公子不答應的話,小女子便不起來了?!?p> 握草,這叫什么事!
哪有這樣的,不答應幫忙還不說事情的?
還有這樣求人辦事的?
白也跟于馨兩人面面相覷,兩人都倍感無奈,真是大開眼界了。
反觀彩衣童子倒是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