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還敢來聽天街,不怕那位王爺再給你來個三千鐵甲堵大街?”彩衣童子這次估計是蹲膩了,覺得太舒服了。
他這次掛在了白也長袍上,就掛在腰間,像個布娃娃一樣。
人生有聚有散,所幸有散又有聚。
天剛蒙蒙亮,彩衣童子便跑到白也二人房間里,把人吵醒后二話不說便要跑路。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偷了搖鈴山多少錢怕被追殺呢。
白也這次換上了一襲白袍,是劉志送給他的一件法袍,據(jù)說品秩還不低。
起初白也百般推脫,說什么也不肯要,來到搖鈴山麻煩人家給于馨喂劍那么久,功莫大焉,結(jié)果什么好處都沒給人家,怎么好意思再拿一件法袍?再說了,身上這件長褂穿著也挺舒服的。
結(jié)果劉志大手一揮,將長褂硬生生給扒拉掉了,親自給白也換上了白袍。
“天葉國王府那邊暫且不去管他,劉志那邊是不是你給了他什么好處?”白也以心聲詢問道。
聽天街人多眼雜的,白也開始習(xí)慣謹小慎微了。
“劉志是野修出身,走的是一條旁門左道,能夠走到元嬰這一步都是天大的運氣了。”彩衣童子輕描淡寫道:“我給了他指了一條正道,如果他運氣好的話,百年之內(nèi)可以更上一層樓,躋身渡劫境,不然你以為劉志哪里來的底氣敢去爭宗字頭,沒有實力冠以宗,那可是會被群起而圍之的?!?p> “是這樣啊,難怪在搖鈴山如此緊要的關(guān)頭他還愿意拿出一件法袍出來?!卑滓颤c點頭,心中有數(shù)了。
彩衣童子嗤笑道:“一件法袍?要不是知道他搖鈴山如今現(xiàn)狀,我非得把他大道給斷絕了,這是打發(fā)乞丐呢嗎?”
白也搖搖頭,不在言語。
“你們兩個,干嘛呢?在說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連我都要瞞著?!庇谲翱粗滓惨粫狐c頭一會兒搖頭,奇奇怪怪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在以心聲交流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沒有,在夸你漂亮呢?!卑滓搽S口說道:“你今兒個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了些?!?p> 于馨聞言翻了個白眼,佯怒道:“去你的,白也,現(xiàn)在學(xué)會嘴花花了不是?怎么一到了晚上就柳下惠了?嗯?”
說是這樣說,臉上卻是樂開了花兒,眉眼彎彎,嘴角微翹。
“哦豁,咱小天師原來是個柳下惠啊,喜聞樂見,真是喜聞樂見啊。”彩衣童子忍不住打趣道。
白也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小爺聽不見!
“大膽妖孽,受死吧!”
突然,異變突起。
人未至,劍已到。
于馨一扭頭,一柄細小的飛劍擦著她脖頸飛掠而去。
不一會兒,飛劍去而復(fù)返,這次飛劍運用上了本命神通,雷光大作。
與此同時,一道白色身影暴掠而至,手中長劍直指于馨頭顱。
于馨眉頭一擰,手中長劍出鞘,一身殺氣自然而然沖天而起,原本來勢洶洶的本命飛劍如遇泥濘,像個喝醉酒的公子哥晃晃悠悠而來,被于馨一劍劈開。
飛劍滴溜溜打轉(zhuǎn)倒飛出去,待到離開了“胭脂”劍意范圍后,又恢復(fù)來去如風(fēng)的迅猛勁頭。
“雷法?有點意思,看來是位俠義心腸的莽夫,眼里容不得異族,看到妖怪鬼物便要不由分說打殺,也不顧街上這么多行人,這種人最可恨了,比那些講規(guī)矩的鬼物妖怪都不如?!辈室峦又皇强戳搜郏闼魅粺o味。
這雷法,并不純粹,一看就是意外得到的某部殘缺的雷法古籍,威力雖然看似光明浩大,實則后患無窮。
雷法雖然被譽為萬法之首,可如果修習(xí)殘缺古籍,修了上部沒下部,便要遭受反噬,所以山澤野修之中少有修習(xí)五雷正法的存在。
只有修行無門的野修,才會去修習(xí)殘缺的雷法,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總歸能夠多活幾年,可是這種路數(shù)的修行,注定是一條斷頭路,金丹可期,元嬰無望。
大道斷絕。
白也氣機運轉(zhuǎn),手指掐訣,身行驟然拔高,錯開男子劍鋒,一掌劈在男子胸口。
雷光大作。
男子吐出一口鮮血,軀體像一只斷線風(fēng)箏,在地上旋轉(zhuǎn)無數(shù)圈。
飛劍一閃而逝,掠入男子眉心。
男子掙扎著起身,怒目而視,大聲質(zhì)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何要阻擋我殺妖,修得如此雷法,卻與妖物同流合污,你簡直是愧對道祖!愧對青蓮天下!”
白也這才看清楚,男子一手持劍,另外一只手只剩下袖管隨風(fēng)飄搖。
彩衣童子呸了一口,老氣橫秋道:“你有沒有想過,這里還有這么多無辜之人,還有這么多老百姓,你如此貪功冒進,萬一誤傷了百姓,你承受的起這份因果嗎?”
男子臉上一紅,嘴上卻是半點不肯落下風(fēng),強硬道:“你強詞奪理!斬妖除魔替天行道乃是我們修行中人的本份!再說了,此處這么多老前輩在這里,只要他們出手防范一二便不會誤傷無辜百姓。你分明與那妖物是一伙的,妖言惑眾!”
說完,眼看著人群已經(jīng)遠離此地,斷然不會再誤傷百姓了,男子長劍一揮,一道巨大的劍氣伴隨著陣陣滾雷聲,沖著白也撲殺而來。
經(jīng)過短暫的驚慌后,人群很快便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不少野修原本擺攤擺的好好的,被這瘋子這么一鬧,不得不卷鋪蓋滾的遠遠的。
此時那些人正在遠處看著這個魯莽的男子,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白也長劍出鞘,橫劍格擋于胸前,劍氣一經(jīng)接觸便消散于無形。
緊接著,白也反手一劍遞出,一道細如發(fā)絲的劍氣一閃而逝,劍氣不偏不倚砸在男子長劍上。
劍斷之時,劍氣消散。
力道把握的剛剛好。
“念在你是好心,這次我放你一馬,以后出門多帶個腦子,這么多前輩在這里,難道就你一個人看的出我朋友是妖族了?還有,就算真要除魔衛(wèi)道,也不該在這樣密集的人群中驟然出手,亂殺無辜!”白也收劍入鞘,轉(zhuǎn)過身拉過滿臉殺氣的于馨就要走。
于馨掙扎了一下,沒掙脫開,她杏眼圓睜,滿臉怒氣看著白也。
白也沖她搖了搖頭,手上力道更大了。
“等等!”
沒等白也走出去多遠,男子的怒喝聲便已經(jīng)傳來。
“還有事嗎?”白也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拉著于馨的手卻更加大了力道。
于馨的氣機已經(jīng)完全運轉(zhuǎn),殺氣已經(jīng)快要克制不住了。
“你把我的劍斬斷了,你要給我道歉。”男子的聲音波瀾不驚,特別平靜,特別一本正經(jīng),自然而然。
這下子繞是白也也已經(jīng)忍不住了,驀然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不知死活的男子,“道歉?好啊,我給你道歉,但是,你要跪下來聽!”
一陣磅礴的威壓從天而降,狠狠砸在男子只剩一只手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