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籟俱寂,月明星稀。
落霞江邊一個山洞里點起了一個火堆,火堆旁躺著一個渾身綁著綁帶的男人,男人身上全是草藥味。
一個女子坐在地上,男人的頭枕在她腿上,她低頭看著男人俊俏的臉龐,現(xiàn)在男人的呼吸已經(jīng)沉穩(wěn)。
“嗯?!蹦腥司従彵犻_眼,視線有點模糊,“我這里怎么了?”
“你醒啦?!庇谲坝行┘?,她盯著白也的面龐,柔聲開口道:“你睡了三天三夜了,可急死我了?!?p> 這三天來對于馨來說可謂是心驚膽戰(zhàn)。
白也被那霸道的劍氣給貫穿了軀體,差點就要沒命了。
雖然偏移了心臟幾分,可傷勢實在太重,她趕到白也身邊之時,白也已然呼吸微弱,不見生機。
“那個道人呢?”白也想起來了。
那個陌生道人實在厲害,看著好像是個和和氣氣不問世事的普通道人,出手卻如此霸道凌厲,那只葫蘆里溫養(yǎng)的劍氣如此強大!
照那個道人所說,像這樣的劍氣,還有兩縷!
“他走了?!庇谲盎叵肫饋砣允且魂嚭笈?。
當時眼見著白也被劍氣貫穿后失去意識,于馨瘋了般沖到白也身邊。
見到白也這慘狀,于馨第一次感到絕望,憤怒在一瞬間占據(jù)了大腦。
她顯露真身,一只遮天蓋地的巨大狐貍,三條碩大無匹的尾巴,渾身火紅的皮毛。
那陌生道人眉頭一皺,緩緩抽出背后長劍,瞬間便到了她邊上。
陌生道人只是用劍柄輕輕按在于馨的頭顱上,他聲音平淡道:“按照我和這位小天師的約定,留你一命,你莫要胡鬧?!?p> 隨后于馨便失去了意識,等她醒來后已經(jīng)身處這個山洞了,陌生道人已經(jīng)不見身影,被綁帶裹成粽子的白也就躺在身邊,呼吸平穩(wěn),但是生機所剩無幾。
這兩天她便一直守在白也身邊,看著他從呼吸微弱慢慢恢復。
“那個道人倒是講理?!卑滓仓朗虑榇蟾藕?,由衷開口道。
于馨狠狠瞪了他一眼,“講理個屁,那個臭道士!莫名其妙就跑過來吃我們的魚,吃了魚還要殺了你,這叫哪門子的講理?”
不等白也開口,于馨又添加了一句,“等我以后修煉有成了,再見到那個臭道士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白也欲言又止。
于馨伸出一手,輕輕撫摸著白也的頭發(fā),白也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放下來了,難怪感覺怪怪的。
他的道冠已經(jīng)被取下來放到一邊去了,長長的發(fā)絲柔順光滑。
白也試著起身,可渾身一點勁兒也使不上來,心中暗自焦急。
沒辦法,自己如今可正醉臥美人膝啊,雖然并不是喝醉。
從這個角度,只要睜眼便能大飽眼福,那如山峰般的挺拔圓潤就在自己腦袋正上方,想不看都難。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p> 白也只能在心中暗自默念,警戒著自己。
于馨緊抿嘴唇,忍住笑,白也那些小動作哪里瞞的過她,一舉一動都在她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呢。
白也只得轉移話題道:“不知那道人是哪個門派的,修為如此高深莫測,便是比起我?guī)煾?,恐怕也差不了多遠了?!?p> 說實話,那個臭老頭到底到了何種境界白也也不清楚,臭老頭也從來不說。
不過從臭老頭偶爾“露一手”,和偶爾有些皇家貴族來龍虎山的時候對待臭老頭的態(tài)度來看,本領必定不小了。
就比如這次自己被丟到這個小樹林,同樣是摸到大道根本的自己面對臭老頭那隨手揮之的大道神通就毫無還手之力。
自己那點大道在臭老頭面前猶如小河見汪洋大海。
“你師傅是誰?”于馨被勾起了興趣,眨巴著大眼睛。
“我?guī)煾蛋??!卑滓蚕肓讼?,開口道:“就是一個臭老頭!”
于馨愣了一下,怎么也沒想到白也會是這么個說法,不禁有些納悶。
“是不是蒼麟真人?”記得那天晚上在水神廟見到白也的時候,他就是自稱小天師來著。
如果真是小天師的話,那肯定是龍虎山天師府老天師蒼麟真人的弟子了。
更巧的是,這里距離龍虎山并不遠。
白也愣了愣,開口道:“嗯?你知道臭老頭?以前有些王公貴族來龍虎山的時候就管臭老頭叫蒼麟真人來著。不過臭老頭脾氣怪的很,很少教我道法,我去掌教真人那邊告狀,掌教真人也只是打哈哈,也不教我,說我已經(jīng)是臭老頭的弟子了,他貿(mào)然教我的話不合規(guī)矩?!卑滓差D了頓,“臭老頭好像挺風光的,流云老皇帝每年都會親自到天師府拜訪他一次,那些王公貴族就不必說了,每隔三個月來一次,風雨無阻?!?p> 對了,那個陌生道人。
說是看在烤魚份上放自己一馬,恐怕也是看在臭老頭面子上不想做的太過分吧。
或者說,還沒到和龍虎山徹底撕破臉皮的地步。
“如果是蒼麟真人的話,那就說得通了,那個陌生道人雖然不知為何會對我們下手,不過他應該知道你的底細,怕惹來真人的報復,這才沒下死手。”于馨的想法顯然跟白也不謀而合,作為這座天下絕頂之一,老天師若是發(fā)起火來可沒幾個人受得住,況且傳聞老天師的脾氣古怪的很,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但愿如此吧?!卑滓舱f道。
如果那道人真是顧忌臭老頭,或者說那伙不知何方神圣的布局人還忌憚臭老頭的話,最起碼短時間內(nèi)自己是不會有太大危險的。
但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若是一直有小嘍啰來挑釁找事,煩都能煩死。
最主要的是,自己如今被包成這樣,動都動不了,別說打架了,逃跑都成了問題。
簡直就是案板上的羊羔子,任人宰割。
“算了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p> 白也想了想,還是沒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如果于馨知道她自己就是那群人的目標,按照她這種性格肯定會自投羅網(wǎng)以保白也平安的。
這種事,怎能允許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