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在午睡的時候,跟平行世界里的自己互換身份的。
尤其這幾天,只要吃過午飯,腦袋沾到枕頭,我就到另一個空間里去了。
同樣的老公,同樣的住址。
不同的工作環(huán)境,不同的社交關(guān)系,不同的房間布置。
今天我到那邊去,是參加一場同事聚會,地點是我自己家。
但我老公對待我的同事們,似乎不太熱情。
我老公叫劉志。
我有一個很帥的同事叫鄭廉。
這場聚會,鄭廉是帶了他的老婆一起來的。
我雖然也是我,但因為剛來這邊,所以對這些同事的感覺,和陌生人沒什么區(qū)別。
我第一眼見到鄭廉的時候,心里便有種酸酸的,怪怪的感覺。
剛才是他老婆喊他:“鄭廉,快來??催@條魚,是不是和咱家的一樣?”,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鄭廉。
我知道,我這是在做夢。
但我也知道,我是夢到了平行世界里另一個自己的生活方式。
由于廚房里太擠了,我擇完芹菜后,便轉(zhuǎn)身到洗手間里去洗手。
沒想到鄭廉從后面跟了上來。
他笑嘻嘻地遞給我一瓶粉紅色蓋子的礦泉水。
因為鄭廉個子很高,所以他此刻是半躬著身子倚在門框上,還伸出右手虛攬著我(并沒有實際的肢體接觸)。
這讓我很吃驚!
我并不知道這個世界里的自己和鄭廉是什么關(guān)系,所以也不知道該有什么樣的舉動回應(yīng)......
我只是本能地向著他老婆的方向看了一眼。
見他老婆在很專心地背對著我們玩手機,我才放下心來。
我冷冷地拍開鄭廉的手,還順帶瞪了他一眼。
鄭廉倒也一點都不著惱,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
他側(cè)過身子,讓我出了洗手間。
我趕緊收拾桌子,布置碗筷。
等劉志做完菜后,我們所有人一起動手,七手八腳地將菜都端到了飯桌上。
劉志卻繼續(xù)留在陽臺上抽煙。
見狀,我便招呼同事們先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劉志才進屋。
唐菲,也就是鄭廉的老婆。
見劉志坐到飯桌上來,才動筷子夾了一截芹菜,眼睛盯著菜盤子,話卻是問的劉志:“劉志,聽說你單位上有個叫簡望望的?你和她熟嗎?”
劉志的左半邊臉不可查地輕微抽搐了一下,回她:“不太熟?!?p> 唐菲“哦”了一聲,然后說:“那是我原先挺要好的同學(xué),以后你多關(guān)照她一下,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當場就覺得心里有一百頭神獸奔過:什么情況?當我不存在嗎?還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誰?。课夷型碌睦掀?!和劉志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可看到我的同事們都一臉淡定的有吃有笑,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這個世界,果然有問題!
......
我皺著眉頭醒過來。
這個世界里的劉志,今天也是休班。
他討好地湊過來,一臉諂媚:“老婆,你醒了?是不是做什么夢了?看你臉色不太好?!?p> 我白了他一眼,便光腳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
劉志見狀,拿了一雙絲制拖鞋過來,放在我腳底下:“老婆,你要是想喝水的話就告訴我,干嘛自己倒?而且,這樣光腳走路,很容易著涼的......”
我放下水杯,盯著劉志看了一會兒。
劉志應(yīng)該是被我盯的發(fā)毛了,他尬笑了兩下,問我:“怎么了老婆?”
我說:“劉志,你相信有平行世界嗎?”
劉志笑得輕松了些:“老婆,你是不是最近小說看多了?”
我有些懊惱地搖搖頭,語氣不善地跟他說:“別跟我說這些。我就問你信不信?”
劉志挑了挑眉,鼻子里哼一聲:“那些騙小孩子的玩意兒。我當然不信了?!?p> 我點點頭,自顧自地回了屋,心里想著:最好是個夢,那邊的世界到處都是灰撲撲的,沒有一丁點兒鮮艷的色彩,我可不想再去了……
可第二天,到了中午,我又迷迷糊糊的犯困了。
我在這邊是一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要忙,所以,便圾了拖鞋去睡覺。
一倒頭,我又來到了那個灰撲撲的家。
這次,家里就我和劉志兩個人,我有足夠的時間仔細觀察。
這邊所有的擺設(shè)都比較陳舊,讓人一看就心生壓抑之感。
劉志在南面的陽臺上抽煙。
有種力量促使我心情悲戚地走過去,質(zhì)問他:“精神出軌就不算出軌了?”
我訝異極了,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說的話。
可是它卻確確實實地就是從我的嘴里說出來的。
劉志抬眼,厭惡地看著我:“我哪里精神出軌了?你別沒事找事!”
聽后,我竟然委屈地哭了起來!
這可真的太不像我了!
我還邊哭邊說:“那你和她是怎么回事?沒事你那同事還特意過來和我說一聲?!合著,你們都當我是傻子嗎?”
劉志不耐煩的神情對我來說也是陌生的。
他隨地彈著煙灰,眼睛望向樓下:“沒人當你是傻子!是你自己,成天疑神疑鬼?!?p> 我心里竟然覺得萬念俱灰。
估計是和這個世界里面的我感同身受了。
我還想說什么,可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我進屋去聽,原來是鄭廉。
接起來以后,他火急火燎地跟我說,讓我趕緊去一趟單位。
我邊穿鞋子,邊往身上雜亂地套著大衣。
劉志見狀,從陽臺進來,左手插進睡褲的兜里,冷嘲熱諷道:“又是鄭廉的電話吧?他一喊你,你就這么著急忙慌的?成天對我疑神疑鬼的!也不看看自己!腆著臉地往上貼!”
我懶得同他爭辯,拉了架子上的包,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路上,鄭廉又打電話催了兩次。
我實在是著急,但更多的是不耐煩,所以,對他說話的語氣便不免差了些。
鄭廉一怔,平日里嬉皮笑臉的口氣頓時冷了下來,他跟我說:“成嫣,這是你自己的事,本來我就不該插手的......好,以后你自己處理吧!”
我聽著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心里有些拿不準,這個鄭廉會不會真的不管我。
等我火急火燎地趕到單位,才發(fā)現(xiàn)鄭廉是在跟我賭氣。
他沒有離開,而且早就在單位門口等我了。
他看到我后,猶疑著小跑了過來,嘴里囑咐道:“一會兒齊梁生問你,你就咬死了說不知道就行?!?p> 我點點頭,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鄭廉的側(cè)臉也很帥。
此時,他與我并肩走在一起,從我的角度,只能仰視他。
他的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高挺的鼻子卻干凈清爽。
鄭廉可能是感覺到我在看他,便低下頭,換上他平時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問我:“成嫣,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我竟然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低頭罵了他一句:“沒臉沒皮?!?p> 鄭廉立刻難得的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馬上就到他辦公室了。一定要表現(xiàn)出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
我配合地點了點頭,心里很是忐忑。
從鄭廉和我的交談中,我能得知,齊梁生是我的頂頭上司。
而我所從事的,是一項風投的技術(shù)性工作。
可是,齊梁生卻懷疑我出賣客戶資料。
所以,即便今天是休息日,他也要火急火燎地把我從家里給拖出來。
一進齊梁生辦公室的門,他就劈頭蓋臉地給我甩過來一大堆資料。
我簡單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數(shù)據(jù)走勢,還有流失的客戶名單。
我在那邊的世界里是全職太太,屬于什么也不懂系列,怎么在這邊就做了技術(shù)含量這么高的工作?真是讓人納悶兒......
所以,我壓根兒就看不明白那些數(shù)據(jù)是怎么回事……
只看見齊梁生一個人在那里暴跳如雷!
齊梁生,聽著多文藝的一個名字。
誰能想到他是個肥頭大耳、赤紅臉膛的油膩胖子呢?
我心里嘆口氣,想起鄭廉的話便出聲勸阻道:“齊總,真不是我干的!我沒有出賣客戶資料!我對公司的忠心,日月可鑒!”
待我說完這幾句話后,齊梁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他的怒氣已經(jīng)完全被吃驚代替了,他說:“成嫣,你來公司三年了!這是你第一次和我,說這么多話!”
我內(nèi)心才更奇怪好嗎?!
工作三年!這個成嫣和領(lǐng)導(dǎo)都不接觸的嗎?難道連工作也不用匯報?!
這邊的成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虎叔夜
偶然之間做了一個夢,便想寫一個平行世界的故事。因為那個世界真的很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