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靈騎著白虎爬上了高高的山崖,幸虧還有斑斕在,要不然她想要爬上這么高的地方都要費不少麻煩。
一踏進山洞里,就有焦灼的熱浪撲面而來。巢穴并不太深,一眼就可以望到頭,到處彌漫著充足的火靈力,熱得讓人有些難以呼吸。正前是一條稍窄的通路,直到最里面才漸漸加寬。由枯枝組成的巨大巢穴,就在這山洞的最里面。
而他們?nèi)账家瓜氲谋芑鸩?,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拈L在巢穴旁邊。
避火草通體赤紅,九片長長的葉子朝著一個方向旋轉著向上生長,好像一簇燃燒的火焰。可它的屬性卻絲毫與火靈力無關,反倒是可以解除各種火系傷害的靈藥,也是赤火九紋雕用來凈化自身火靈力的至寶。
自從林綺中了火毒,風虎就一直在青龍大陸到處尋找避火草。他跟八大家族都有不少交易,各種拍賣會更是逢開必到。可是這么多年過去,這種靈藥和赤火九紋雕卻都像是絕跡了一樣,任憑他開出多高的價格也找不到。
莫雪靈迫不及待地從斑斕背上爬了下來,準備采摘靈藥。避火草屬性奇特,雖然長在充滿火屬性的赤火九紋雕巢穴,卻天生會自己避開火靈力。采摘的時候,需要用火靈力從地底一點一點往上提升,讓它自己慢慢脫離土地才算成功。若是直接采摘下來,會損失七成以上的藥性。
莫雪靈深吸一口氣,準備調(diào)集火靈力動手。也不知道那一大堆毒物,能拖延那只赤火九紋雕多久。
可這時候,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按說赤火九紋雕已經(jīng)離開,山洞里應該很安靜才對,可被樹枝細細密密圍起來的巢穴里,分明還有動靜傳來。
莫雪靈踮起腳,悄悄往枯枝里看了一眼。本該空無一物的巢穴里,幾個大大的鳥蛋歪七扭八的倒成一團,有兩個已經(jīng)被啄破了口,粉紅色的幼鳥已經(jīng)在努力地往外鉆。
莫雪靈忍不住倒退一步,趕緊跨上了身邊的白虎:“斑斕,我們立刻離開。”
這些幼鳥當然不能對她造成什么威脅,可有這些幼鳥在就證明,這巢穴里肯定不只是一只赤火九紋雕。在孵化后代的這種時候,不論是雌鳥還是雄鳥都不會長時間離開巢穴。哪怕她能直接毒死一只,現(xiàn)在的時間也絕不夠她成功采摘避火草。
為今之計,只能是先退走,再和師哥他們討論一下其他的辦法。
可是,還不等斑斕有所動作,就聽一聲嘹亮的啼叫在洞外響起。灼熱的風從入口處灌進來,一只體型巨大的赤火九紋雕已經(jīng)站在了洞外,正惡狠狠地盯著他們。
這只赤火九紋雕體型,比之前那一只還要大幾分。洞穴窄窄的入口幾乎都要容不下它,龐大的身軀把通道堵得嚴嚴實實,現(xiàn)在就算他們想要逃出去都難。
赤火九紋雕又往里走了幾步,嗓子里發(fā)出咕嚕嚕的威脅聲。六階靈獸的威壓毫不客氣地壓在這一人一虎身上,要不是他們身后就是放著它后代的巢穴,估計它早就一口火把他們給烤了。
莫雪靈緊緊咬著嘴唇,努力抵抗著威壓。面對一只六階靈獸,她完全沒有戰(zhàn)勝的可能。赤火九紋雕已經(jīng)步步逼近,再想不出辦法,她就要直接命喪于此了。
就在赤火九紋雕馬上就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莫雪靈手里突然扔出一個奇怪的圓球,轟的一聲在山洞里爆開。
這圓球并沒有任何殺傷力,只是在揚起一陣濃濃的煙霧。而莫雪靈也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斑斕收回了靈獸空間,然后憑借自己小巧的身形,從赤火九紋雕的腹部下面鉆了出去。一越過赤火九紋雕,又迅速放出來斑斕,然后沖著洞外就玩命地飛奔而去。
赤火九紋雕沒見過這種陣仗,下意識地想去保護自己的后代。它還以為這是什么強大的技能,一顆圓球直接讓山洞變得霧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當它發(fā)覺不對,再想追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等它走出山洞,剛剛那一人一虎已經(jīng)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赤火九紋雕氣得要死,它堂堂六階靈獸,居然被兩個螻蟻在手下逃走。它十分不甘心,飛出洞穴在周圍探尋,除非他們能比自己速度快,否則絕對無法逃脫??扇螒{它在周圍怎么尋找,卻怎么都找不到剛才那一人一獸的氣息。
赤火九紋雕氣憤地鳴叫了兩聲,終于不甘得飛了回去。
山林里一片靜悄悄,所有靈獸都被發(fā)怒的六階赤火九紋雕嚇得不敢出聲。一直到太陽西落,山崖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潭里才悄悄地冒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好好喘了口氣。
莫雪靈之前就觀察過周圍地形,她知道憑借斑斕的速度很難跑得過會飛的六階靈獸。但這種火系靈獸天生不喜歡水,只有藏在這里才最不容易被它發(fā)覺。
雖然她一直都含著避水珠,可在冷水里泡了半天的感覺也不太好,她渾身都是濕漉漉的,牙齒也冷的開始打顫。
莫雪靈收斂自己的氣息,連斑斕都不敢放出來,就這么摸黑獨自朝昨天扎營的地方趕過去。
風景軒和莫金風已經(jīng)等了很久,眼見天已經(jīng)黑了,卻還是不見莫雪靈回來,兩個人都不由得有些著急。
景軒坐立不安的圍著火堆轉圈:“不應該啊,那只赤火九紋雕可是直接就被毒死了,只是采個避火草而已,用不了這么長的時間吧。難不成是路上又遇到了什么危險?”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劍:“不行,我得去看看。”說完就準備出營地,還沒往前走幾步就迎面遇上了回來的莫雪靈。
看著她渾身濕漉漉的狼狽樣子,景軒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情況,不是去采避火草嗎,怎么搞得像落湯雞一樣。”
莫雪靈無力的擺手:“先讓我換身衣服再詳細跟你們說?!闭f完她轉身鉆進了其中一個帳篷。
莫金風也是一頭霧水:“赤火九紋雕不是火系靈獸嗎,她怎么像是和水系靈獸大戰(zhàn)了一場的樣子。”
他們倆干脆坐在火堆旁,等著聽她說說是什么情況。
沒多大一會兒,莫雪靈收拾好自己就走了出來,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她看了看兩個面色嚴肅的哥哥,從儲物袋掏出一個小巧的軟榻,然后直接歪了上去。
本來還一臉嚴肅的莫金風“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我說墨兒,你怎么出門還帶這種東西?!?p> 莫雪靈生無可戀,這會兒也完全不管形象了:“這不是重點,你們讓先我歇會兒。這半天我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被折磨壞了?!?p> 景軒看她這個德行,知道應該是沒什么大礙:“那只赤火九紋雕都被你的毒藥給直接毒死了,你就采個避火草,怎么感覺像是出了趟海似的。”
莫雪靈無奈地深深嘆氣:“判斷有誤,那個洞穴里的,是一對赤火九紋雕。我還來不及采摘避火草,另一只就回來了。要不是我在水潭里躲了大半天,估計你們就見不到我了?!?p> 莫金風十分吃驚:“還有另一只?也是六階嗎?”
莫雪靈點頭:“雖然歪打正著的毒死了一只,可還有另一只守在巢穴里。而且赤火九紋雕是一種十分忠貞的靈獸,一輩子只會有一個配偶。要是讓活著的那只發(fā)現(xiàn)它是死在我們手里,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地來找我們報仇。”
風景軒也不由得有些喪氣:“得,我們可沒有第二份雀靈草了。就算把我們?nèi)齻€加起來,再加上斑斕和小黑,也不夠一只六階靈獸塞牙縫的?!北疽詾橹苯佣舅懒顺嗷鹁偶y雕就算十拿九穩(wěn)了,但如今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莫雪靈卻又掙扎著從軟榻上爬了起來,并不甘心就這么放棄:“或許我們還能冒個險。”
她掏出一瓶粉末狀的藥物灑在他們?nèi)松砩希骸皫煾缒銕覀內(nèi)ツ侵怀嗷鹁偶y雕死掉的地方,我現(xiàn)在需要她的尸體?!?p> 莫金風輕輕嗅了嗅:“隱蹤迷花?這是要掩蓋蹤跡嗎,但萬一遇上另一只怎么辦?”
莫雪靈還在到處撒著花粉:“赤火九紋雕晚上視力不太好,一般都會呆在巢穴里不出來。我們趁著這會兒趕緊過去,有這隱蹤迷花的花粉,可以幫助我們不留下氣味和痕跡?!?p> 三個人就這么趁著夜色,去到了景軒放置毒藥的地方。原本好好的山林已經(jīng)一片狼藉,樹木倒折,靈獸也死傷了一大片,可見這六階靈獸死之前的反撲又多么厲害。
景軒看著也是頭皮發(fā)麻,幸虧師妹讓他跑遠一點,自己要是還留在附近,那肯定也要做被殃及的池魚。
赤火九紋雕已經(jīng)完全沒了氣息,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嘴角還掛著干涸的黑血。翅膀上原本鮮艷的九道火紋也暗淡了下來,整個身體都散發(fā)著烏沉沉的光。
莫金風嘆息道:“好不容易修煉到了六階,結果因為一株靈草就葬送了性命。這得是多大的誘惑,才能把這明顯是有問題的東西咽得下口。”
莫雪靈沒管那么多,而是小心翼翼地割開它的身體,取了一大瓶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液。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把它大腦袋里的內(nèi)丹也挖了出來。六階的靈獸內(nèi)丹,也是十分珍貴的。
景軒還是沒搞清楚她的想法:“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
莫雪靈收起血液和內(nèi)丹,小心地封住他們的氣息:“這樣一夜未歸,明天還活著的那只肯定要出來尋找自己的伴侶,一旦被它發(fā)現(xiàn)是誰殺了這只赤火九紋雕,你猜它會不會發(fā)瘋?”
景軒光是想想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被一只六階靈獸追著跑,那就不是脫一層皮的事兒了:“你既然知道它會發(fā)瘋還拿這些來干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那可是六階靈獸,實力堪比元嬰!就是把海潮秘境幾十萬修士都聚在一起,也不夠它玩的。”
莫雪靈收起東西:“幾十萬筑基當然不是元嬰的對手,但海潮秘境里不是還有金丹嗎?總得給他們找點有挑戰(zhàn)的事情去做。”
景軒若有所悟:“所以,你的意思是……”
莫雪靈笑得像只狐貍:“驅(qū)虎吞狼。”